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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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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赵生无可恋地坐在轿子中,她没想到自己出不去,这个妖怪竟也出不去。她冷声嘲笑了一句:“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苗肆黑着一张脸,回过头来,怒目瞪向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往她身旁坐下了。

    不仅如此,他还握住了她的手。

    ?!

    她的手是拢在大红色衣袖里的,而他的大手此时就隔着那层绵软的布料,轻轻地覆在了她手上。

    他这是……要干什么?

    “既然如此,”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邪惑的声音在狭小的花轿里响起,“那便如此吧。”

    “嗯?”月赵好奇地看他,良久,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脸倏地一红,她登时站了起来想逃,可是他的手却将她的手攥得极紧,她根本无力挣脱。

    “你放开我!”

    他又将她拽了回来,冲她无邪地一笑:“放开你,你也出不去,倒不如回来乖乖坐下。”

    月赵胸口噗噗地跳,虽然她的手外面隔着一层布料,但是她还是感受到了那来自他的压迫感,那是来自一个男人的气息,而不是一个妖怪。

    她呆坐于轿中,甚是不敢再抬头看他,她虽然不懂妖怪的成婚仪式,可是她却懂人间的,这是她第一次穿上红嫁衣,第一次坐上花轿,第一次……出嫁。

    可是这根本不算是出嫁的出嫁,却搅乱了她的心。

    身旁这个男人,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见过的面掰着手指头都数得清楚,他们这怎么能算是成婚呢?

    不算数的。

    他们只是江湖相逢,而又要分散于江湖的陌生人而已。

    而此时的苗肆正低头看着她,她身上穿着一件大红嫁衣,头上戴着他们妖族独特的凤冠,凤冠上半盖着一块红色盖头,一根根细亮的银色吊坠垂于头部两侧,她只要稍微一转头,那细坠就会随着她一起晃动,看起来就像是跟在她身边的一群小精灵一样,灵动可人。

    她的一双杏眼,明亮如星辰,正圆鼓鼓地盯着自己,那里面波光潋滟,遣卷着无尽的光彩。她的脸上不知是胭脂抹多了,还是因为气的,红彤彤一坨,让人忍不住想去掐一爪。

    他的目光愣在了身旁这个娇小的新娘子身上,许久忘记了离开,他活了八百年,从未有过新娘,也从来没想过会娶一个人类女子当新娘。

    可是,今天却这样意外地成亲了?!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不认。

    今天这件事,他是不会认的。

    轿外的音乐声此起彼伏,一阵接一阵,月赵的心跳也跟着这喜庆的奏乐声忽涨忽低,外面似乎有喜鹊在唱歌,唱的是什么“跨过万年轮,就会永相随”之类的词,而且听声音还不是一只喜鹊在唱,而是有很多只在唱,一鸟唱一句,欢畅得很。

    轿帘被夜风呼呼吹开,月赵看到在那外面的绿光森林里,飞舞着好多可爱的小动物,有为他们照路的萤火虫、有载着美酒的蝴蝶、有扛着箱子的狐狸、有抱着琵琶的袋鼠、有吹着唢呐的兔子、有打着鼓的白羊……

    她简直惊呆了,这……这就是妖怪的成亲仪式吗?

    好有趣的感觉。

    几只萤火虫飞了进来,随后一只蝴蝶和一只蜻蜓又飞了进来,那只绿色的蜻蜓脖子上挂着一条红色喜稠,两个翅膀上一边载着一个酒杯,那酒杯极小,可能就只能装下两三滴酒吧。

    那只彩色蝴蝶为他们斟酒,然后蜻蜓飞到了他们的身边来,请他们喝交杯酒。

    月赵见身边的他安坐不动,自己便也不动。

    苗肆盯着它们,忽地变脸,冷声道:“你们看不见我是谁吗?”

    那蜻蜓的任务就是要让新郎新娘喝酒,它才不管里面的人是谁呢,继续说:“请新郎新娘共饮交杯酒!”

    那蜻蜓见他们还没有动作,便又高喊了一声。

    苗肆见它们赖着一直不走,便只好拿起那两杯小酒盏,他一手拿一杯,转身面向月赵,一杯喂到她的嘴边,一杯伸向自己唇际,对她命令道:“喝掉!”

    月赵从来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喝交杯酒方式,哪有像他这种强行硬灌的?

    一点都不唯美好吗?

    以后谁嫁给了他才是真的倒霉。

    她很无奈,只好微微张开嘴,和他同时喝掉了各自的那杯酒。

    他将杯子甩还给那只蜻蜓,吼道:“出去!”

    那些妖怪完成了任务,就又飞了出去,蜻蜓飞出去之后就立马扑打着翅膀跟旁边的蝴蝶说:“你瞧瞧我们山主大人,明明是为那两个凡人举办的成亲仪式,结果,他自己却拉着那个神女就跑来了,其心昭昭,其心昭昭啊!”

    “对对对,我刚刚就忍不住想偷笑来着。”

    而另一边的潭山站在轿子后面,脸上挤着一堆放肆的笑:“苗肆啊苗肆,这次你总算是栽到我手里了吧。哈哈哈哈。”

    他们这妖画森林一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若是两只妖一同跨过那万年轮,便会相辅相成,得道双修,可若是一妖一人一起跨过这万年轮,那这只妖的命就会分一半给这个凡人。

    等他们走完这万年轮之后,他再去把这个凡人给杀了,那苗肆他就自动灭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万年轮很长很长,月赵感觉自己坐了很久,可是这条路却像没有尽头一样,一直在不停地前行。她的脑袋有点昏沉,许是刚刚那酒的缘故,再加上轿子晃晃悠悠的,她疲倦地靠在轿子上,等待着这场闹剧结束。

    她不知道赵故遗他们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好,但想来应该是没有成亲了。那就好!这场荒唐就让她一个人来承担吧。

    苗肆转头瞟了她一眼,发现她把盖头盖了下来,一声不吭的,他有点恼怒,问道:“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他见她不说话,就更加生气了,抬手揭开了她的盖头,结果看到她竟睡着了。

    睡着了?!

    这样的情况下,也能睡着?

    他从来没见过哪个新娘子像她这样,还没有走完仪式,自己就睡着了!

    真是的,以后谁娶了她谁倒霉一辈子。

    她睡得很浅,自己掀开她盖头的时候,她就睁开了眼睛来,虚着眼睛看他。

    她抬脚重重地踢了他一脚,骂了一句“神经病!”

    “你……”苗肆抬手一挥,便要朝她的脸打去,可是她却又阖上了眼眸,睡了过去。

    他控制住自己的暴力念头,又收回了手,不屑与她这个破小孩儿一般见识。

    花轿在森林里走了很久,直到后半夜才走完万年轮,外面的妖一时懵了,这轿子应该停哪儿啊?

    突然一只狐狸说:“送去山主大人府邸。”

    于是,他们就把轿子抬到苗肆的宫殿里去了。

    “走了走了,我们就别在这里凑热闹了,山主大人要洞房了,都散了散了。”顿时,所有的妖都作鸟兽散了。

    苗肆正襟危坐于轿内,外面的妖溜得很快,他根本都来不及去叫他们给他接水就全跑了。

    他看向另一边的月赵,她丝毫没有被外界的那些音乐声所影响,睡得很熟,留下他一人在这里苦闷。

    她的头一直是靠在另一边的轿子上的,这时,她突然换了一个姿势,把头偏向了他这边来,但是又没有靠稳,直接滑到了他的身上来。

    她的脑袋,就这样靠上了他的肩膀。

    他心口一震,那放在轿椅上的手指蓦地一颤,这个小孩儿……该不会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的新娘了吧?

    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让她这样放肆?竟敢这样大胆地靠在他的身上!

    真是不想活了!

    他感觉自己胸口有种强烈的不安感,这种不安感一直持续了很久,导致他忘记了要把她推开。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凝固了多久,直到外面开始下起了一阵绵绵小雨,凉风划过,他看着轿外的落着细小的水珠,轿子上的封印遇水即刻被解除,他现在可以出去了。

    天亮了,夹着雨点的亮堂起来了。

    他推开她起身正要出去,可又回头看了一眼她,最后将她轻轻抱起,走出了轿子。

    他并没有朝屋中走去,而是往森林外行去。

    细雨如丝,轻轻地洒落下来,月赵稍稍睁开朦胧的睡眼来,看到了在烟雨蒙蒙中的他。由于喝了酒的原因,她的脑子并不清醒,以为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毕竟,在梦外的他,是绝对不可能抱她的。

    她痴痴地看着头顶的他,他的脸隐在细雨中,像是披着一张薄薄的轻纱,虽然隔得很近,但是看起来却好遥远,好梦幻。

    那是她触手不可及的人。

    真希望他能一直像梦里这样温柔就好了。

    可惜,他是一个怪人。

    一个很奇怪的妖怪。

    他根本不懂温柔是何物,更不会去对一个人温柔。

    苗肆几个轻松的纵跃就来到了森林的入口,他召来一艘船,将月赵放在了船上,然后那船就顺着河流飘走了。

    他伫立在这里,看着那小船渐渐飘远,渐渐消失在灰蒙蒙的烟雨中。

    他的手忽然伸向后方,将后面一路跟踪他的人拽了出来,他冷肃道:“潭山,那两个凡人呢?”

    潭山被甩到了一棵树上,他捂着胸口爬起来,他本来是跟过来要杀了那个凡人的,可是却没有想到被苗肆发现了,更没有料到的是这个人明明只剩下半条命了,还这么强。

    “山主大人,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明白。”他当然不会承认今天这件事是他所为,他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把那个凡人送走了啊?她不是你的新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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