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冰清玉洁但精虫上脑
颜玉律冲完澡出来后, 封无过还没出来。他不禁笑了笑,丝毫不意外。这个时候,他倒是不急着催了。被他激得骚话都撂出口了, 又不是会认怂的性格,给点心理建设也不是不行。
通讯响起, 是陌生号码, 他以为是配送来电, 接了起来。结果……
“人在你那是吗?”接通后, 庄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颜玉律双眼眯起, “有事?”
庄珝目光落在他身上的睡袍和他明显刚沐浴完的样子,怔了下,“他人呢?”
“我这里应该没有和你有关系的人。你应该关心的人,在医院。”颜玉律慵懒地往靠背上靠去,扫了下对方的背景, 轻笑, “人在医院, 还有闲心关心不相干的人。你可真博爱。”
庄珝无心听他耍嘴皮子工夫, 清隽的眉目染了些不耐,“你现在的状态, 不适合和他待在一起。你已经成年了, 要有点担当不要乱来,更不要消费别人的善良。”
话里的警告气息扑面而来, 如果信息素可以顺着信号传递,庄珝大概就能体会到颜玉律这人看似平静的表面底下隐藏的暗流。
“我羡慕你的好运。”颜玉律没有预兆地转了话题。
庄珝唇角浮起若有似无的自嘲, “羡慕我?”
“哦。也很庆幸你的皇子身份。”颜玉律的笑容里隐着一丝寒意,“据说皇室有不成文的规定,皇位继承人的伴侣必须是omega, 否则就会被剥夺继承权是吗?”
庄珝的面色冷了下来。
“我觉得穆少将就再合适不过,omega、还是s级,身份就更不用——”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他素来是个很讲礼数的人,却在此刻做出了打断别人说话的失礼行为。
“我也没想管。原话奉还,我们的事,也轮不到你管。”颜玉律长眸敛起,似笑非笑,“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过问的?充其量不过就是个过去式的同学,管得未免太宽了。”
“过去式”三个字,有种刻意轻描淡写的强调。
庄珝审视地看着他,“你是在妒忌我吗?”
“妒忌?”颜玉律笑了,“庄上校、二殿下,您真应该拿镜子照照自己,您现在拿不起又放不下的样子,真的有点可笑。”
是,他的确妒忌得快疯了。但是,这种话他会说给情敌听吗?
庄珝的平静只流于表面,“他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你又怎么确定我的真面目是什么呢?不管我什么样,他都喜欢。”
“幼稚。”
“幼稚,是被惯出来的。不像你,少年老成,青年迷惘。”
这大概是庄珝迄今为止屈指可数不顾礼数主动挂通讯的经历。他此刻倒是对穆岚瑿之前的经历感同身受了,这小屁孩,惯会说些一针见血、伤口上撒盐的话。真的是……太不讨喜了。
颜玉律睨了眼被挂断的通讯:啧。就这点战斗力,也就仗着运气好了。
忽然,他似有所觉地转过身,望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的人……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吭一声?”
“有一会儿了。见你戏瘾大发,不忍心打扰你。”封无过戏谑道。
颜玉律见他没生气,松了口气,走了过去,把脖子上挂着的毛巾取了下来盖在他头上,“又不擦干。”
封无过一边享受着服侍,一边承受着告状。
“他说我幼稚。”
封无过赞同道:“是挺幼稚的。”三岁半不能再多了。
颜玉律隔着毛巾的手乱揉一通,“你还向着他。”
“你不是说了吗?我惯的。”
“他还向我炫耀。”
封无过:……以庄珝的性格,这个似乎……不大可能。“炫耀什么?”
颜玉律却不说话了。
封无过大概明白了,他推开颜玉律,摘下毛巾,望进他的眼里,“你介意我喜欢过他是吗?如果你介意,我们再冷静冷静吧。”
他不想因为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而产生矛盾、争执,那除了会消耗彼此的感情毫无意义。
被推开的颜玉律眼底像是黑色飓风将至,“怎么个冷静法?不见面、不联系、不打扰,然后冷静着冷静着感情也就自然而然地冷了静了是吗?”
封无过被这说发作就发作的情绪变化弄懵了,也被这肆虐的信息素给弄疼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希望因为……”
他眼睁睁地看着颜玉律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后一语不发地把自己关在了洗手间:……这都什么事。
自己选的对象,虽然作了点,但现在骂不得打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哄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洗手间的门被反锁了。他抬手扣了扣门,“你出来我们谈谈好吗?”
没有回应。
他背靠着门,“庄珝……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他不知情,我也放下了,再说从来都没开始过,你别这么小气好吗?”
里面似乎有些小动静,很快又停下了。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想和你冷战,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些无法改变的过去和你产生无谓的争执。人要向前走,别纠结过去行吗?”
这次,里面的动静更大了。
封无过眉心打皱,觉得不太对劲,强行破开了门锁——
“不许进来!”
封无过推开的门被一股大力给推了回来。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地上的零星血迹还是入了他的眼。
“颜玉律……你别乱来!”
一番僵持,面对这个体质变态的alpha,还受着信息素荼毒的他自然占不了上风。他狠了狠心,蓄力推开一条缝,手指伸了进去,痛“嘶”了声,“你是想夹断我的手吗?”
里面的人僵住,封无过趁机侧身挤了进去。
他难以置信地俯视着缩在角落的alpha血腥刺目的后颈,血气怒火一起上涌,低骂一声:“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他拨救援通讯的手指都是颤的,刚拨通就被染血的手指给挂断了。“用不着。”
“确实。我看我应该直接联系火葬场。”他气得险些人直接就过去了,怎么都没想到,也没想通,自己一句话就能引发这种惨案。“你这么想找死,也别连累我。”
他的脸色从来没这么臭这么黑过,翻出急救箱,冷着一张债主脸处理着他被抓伤的腺体,“再有下次,我连下面一起替你阉了,一了百了。”
他嘴上说得狠厉,下手也一点不温柔。颜玉律一开始还吃痛地哼唧几声,后来发现一点用处也没有,就沉默地把脸埋在膝间。没一会儿,睡袍就被晕湿了一片。
封无过瞥见了,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轻了点。“哭。你还有脸哭。你的腺体才是遭了大罪,长到你身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它本来就不该长我身上,你讨厌它,我又控制不住它,它只会令你不舒服令你难受……”
封无过:……他以为自己已经忍得很好了。
“我不像庄珝,你能闻得到他的信息素,却不知道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他不光人比我讨喜,就连信息素都比我讨喜,不会像我的信息素这样只会令你痛苦。”
封无过:……
“我不想这么斤斤计较,我也知道于情于理我都怪不着你。毕竟,他是你主动喜欢的人,我是涎着脸死缠着你的人。差别待遇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
封无过:……
面对这作精的茶言茶语,他真是又气又心疼,“说得没错。差别待遇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
颜玉律绷着唇。
“我对他,可没这么多耐心。”当然,庄珝也不可能这么作。“吃完这个人的醋,再吃那个人的醋。你可真忙。你是不是每次都用醋泡澡来着,这酸气,简直了。”
他现在真的挺佩服omega的,真的。能够顺利安抚易感期的alpha,在他看来,比打仗还难。
“骗子。你明明遇到问题就只会想和我分开。”
封无过找到了症结所在。归根结底,还是那天夜里他说的话过于伤人。已经造成的伤害,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够抹平的。
“没想和你分开,只是不想和你因为不相干的外人吵架。”
他平静地解释了句,把两人手上的血迹都给擦洗干净后,把人给抱到客厅沙发上。
这人死活不愿意去医院也不愿意见医生,好在发现得早,伤口不是特别深,他只能把小型治疗仪先用上,看看恢复情况。
他按捺着火气,偏偏这作精还有脸问:“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封无过冷笑一声,“呵……眼不瞎的都看得出来。”
“我眼瞎。”
“……哦。所以才看上我了,懂了。”封无过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他一尺,“你冰清玉洁,我前科累累。所以你介意,觉得自己亏了是吗?”
他挪一尺,颜玉律往这边挪了一尺一寸,“我不是介意,我只是……心疼。”虽然没有那些伤痕累累的过去,也轮不到他捡漏。但是,他真的不希望这个人带着伤痕前行。
封无过愣了下,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有人介意你伤疤难看,有人心疼你受过的伤。有人伤害你,就有人心疼你。
他早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虽然刚开始确实有点难,但现在已经皮糙肉厚抗造得很,自认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心疼。但不可否认的,有个人心疼的感觉,虽然有点不适应,但并不讨厌。
不过,不管真假,这毛病真不敢惯。他点点头,“心疼出了一场惨案,那确实够疼的。”
“……而且,我好妒忌他。这世上怎么有运气这么好的家伙……不像我,想要什么都只能靠自己,还要被一而再嫌弃。”
封无过:……果然好不过三句话。借着解释的机会也不忘给庄珝上眼药,紧接着就轮到自己了……信了你的邪的“不是介意”。
他虽然气得肝疼,还是要认命地善后。“你以后别再这样自残了好吗?我有点晕血。”
见他态度软化,颜玉律见缝插针地把身子贴了上去,脑袋枕在他的肩头,“骗子。理由一点都不走心。”
“没骗你。我真的晕血。”封无过抬手揉了揉额头,“只晕你的血。”
颜玉律眉眼不由舒展开,只是很快又敛起,“我没想自残,是我的信息素总会令你难受。”他的脑袋蹭着封无过的颈窝,声音很轻,“如果我没有信息素就好了……反正你也闻不到。”
“我没你想得那么柔弱。我适应能力很强的。”封无过揉了揉他的头发,“再说,你的信息素味道……我知道的。”
“骗子。”
“都说不再骗你了。薄荷、柠檬、朗姆酒……还有绿茶,对吗?”这作精的套路……都成油酥千层饼了,又油又酥还贼多。
知道这作精做事不会无的放矢,所以当初那杯他毫无征兆亲自调的酒,又执着地逼着他夸……他就意识到有猫腻了,合着在这儿等着他呢。
作精满意地蹭了蹭,嘴上却说:“那不算,你又不是闻到的。”
“尝到的比闻到的更直接好吗?怎么就不算了?你再蹭,也蹭不出你想要的效果。”封无过推开他的脑袋,“你的账算完了,我的账是不是也可以算一算?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你的睡衣是怎么回事?”
颜玉律无辜道:“就随便拿了一件。”
“哦。随便拿了一件,合着你睡觉穿衬衫啊?”封无过指给他看自己衬衫下摆里面围着的浴巾,“上面穿得整整齐齐,下面连个大裤衩都不穿,你可真是棒棒哒呢。”
“这样舒服。”
封无过冷漠地把他整个人都推开,理了下被他故意蹭乱的领口,“我长得不够娇小,满足不了你的癖好,还真是对不起了。要不,你换个娇小的omega,不光身高差最佳能穿出你想要的男友衬衫效果,还能闻得到你的信息素,简直不能更完美。”
“不是你,怎么可能完美?”颜玉律再次贴了上去,“这样更好。可以共用一个衣柜了。”
封无过一时间没get到这个骚点。
“这样以后买衣服我们两个人就都可以穿了。嗯,可以省下不少钱。”
封无过:……败家玩意儿说省钱……找理由能找个可信点儿的吗?
他嘴角微抽,抓住不安分从衬衫下摆往里探的手,“你老实点。”
“说好的出来不会怯场反悔的呢?”颜玉律反手扣住他的手带着他的手往自己领口摸去,“我洗干净了就等你开动了,你不会鸽我吧?”
封无过无情地抽回手,“呵。想想你自己干的好事吧。我不光会鸽你,我还想割你。阉割的割。”
颜玉律觉得下面一凉,仍不死心地道:“这点伤,很快就好的,不妨碍。我可以的。”
封无过勾唇,“抱歉,我不可以。我现在觉得有必要先咨询下和有精神障碍的患者发生关系算不算违法。你知道的,我是守法公民。”
被内涵的颜·精神障碍患者·玉·作精·律:“你可以咨询我。如果精神障碍患者发生关系时意识是清醒且自愿的,那就不违法。”
封无过遗憾道:“那可惜了。清醒状态我看干不出来自残这么脑残的事。”
“友情提示,精神障碍患者在病情发作时犯罪,是不负刑事责任的。”颜玉律摘掉治疗仪,声音不紧不慢,“所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我现在清不清醒?我,都听你的。”
封无过:……精虫上脑,连命都不要了,简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颜:我的确妒忌得快疯了。但是,这种话我会说给情敌听吗?
当然不,我只会说给情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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