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上岭
蜿蜒崎岖的山路上。
许长夜驻足，向前远眺。
视线所及的远方，是一片奇绝的山岭。
多半隐于云雾之间，山崖几乎呈90度垂直，可谓天险。
唳！
这时，一只苍鹰从山岭上突破云雾，翱翔九天。
翅膀划出两条弧线，
一闪即逝。
苍云岭！
果真占了一个“险”字。
许长夜面无表情的凝视前方。
当他从许家出来时，许灵倩曾经极力阻拦，生怕他独自上苍云岭，面对那一群杀人不眨眼的贼寇会出什么事。
但是最终，这丫头还是没能拦着许长夜。
他决定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一场变故，让许长夜越发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事物。
不过，他现在拥有的不多，许家正是其中一个。
这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死。
既然这苍云岭这么不开眼，正好招惹了许家。
那许长夜也不介意让他们体会一下濒死前的绝望。
望山跑死马。
当许长夜真正来到苍云岭下的时候，已是日落之后。
无星无月，天穹像是被一层黑色的幕布包裹了起来。
四周陷入黑暗。
连带着让人的心情都阴沉了下来。
“月黑风高，今天真是一个杀人的好日子”
黑暗中，唯有两道眸光依旧明亮。
苍云岭很险峻，许长夜并没有沿着唯一的山路上岭，他怕打草惊蛇，被敌人作了防备。
而是选择攀爬着几近垂直的岩壁，从这群贼寇的后方上去。
幸亏他已经有先天境的修为，对于爬上光滑的岩壁也胸有成竹。
他就像一个壁虎一样，身形矫健，如履平地似的向上攀爬。
这层险峻的岩壁之上，也设置着一处巡逻点。
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际意义。
平时顶多有个四五个小山匪在这看守，压根提不起重视。
毕竟有谁能从这道岩壁上来？
那是不可能的事。
苍云岭的人，防御重点就只有那条唯一能上岭的山路，把那里防好了，他们山寨就高枕无忧。
安安心心地做岭上的土皇帝。
碰巧，今日山寨内大排筵宴，正庆祝这次下山取得的成果。
上至首领天地二王，下至普通的小崽子，都分到了好酒好肉，一醉方休。
巡逻点里，简易的木桌上摆满了酒肉，四个贼寇正杯筹交错，好不热闹。
他们压根没有注意到已经悄悄潜伏上来的许长夜。
犹自在高谈阔论，吵闹着这次的收获。
“老三，你们这次可长脸了，跟着二首领下山一趟，把山寨里一年的开销都搞定了，你可是没看见，你们回来后，大首领看着抢回来的灵石，高兴得直拍脑袋。跟哥几个说说呗，到底怎么抢的这些灵石？”
“是啊，是啊，老三，这次下山几个当家的可是连我们都瞒住了，只带了一部分人，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们才知道有这么回事，这次你们究竟去哪了？”
“就是，妈的，庆祝了半天，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高兴个什么劲儿啊，三哥，你就说说吧，这就咱哥几个，犯不着保密。”
被称作老三的男人打了个酒嗝，随即嘿嘿一笑，问道：“你们都想知道？”
“那可不！你快说”
几个人一块催促着。
老三猛拍了一下桌子，说道：“都是兄弟，那就不瞒你们了。”
他又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这次二首领带我们下山，抢了祁州城许家的灵脉，看到那几大车的灵石没，那都是咱的战利品”
有人惊呼，“灵脉？乖乖，咱们这地界还有灵脉呢，那得有多少灵石啊，要是都给了咱们，还不富可敌国，谁还苦巴巴的当什么山贼啊，整天刀口舔血”
也有人关注点不在这，说道：“许家，祁州城三大家族之一的许家？首领他们怎么想起招惹他们了，好歹也是本地的地头蛇呀，把关系处坏了对咱们以后的买卖也没什么好处啊。”
“你怕个卵啊！”老三一撇嘴，“祁州城三大家族，原来我以为多厉害呢，结果一试才知道，纯粹是他妈的吹出来的，那句话是咋说的来着，叫闻名不如见面，也是一群草包，还不是被咱们打杀了不少。哼，你看着吧，等下回，还抢他们。”
有人应和道：“对，放着好好的灵脉不抢，去抢一些不值几块灵石的过路人，那才是有病呢。三哥，您和二首领关系好，能不能替咱兄弟说说，下回去抢也带上咱兄弟，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啥叫灵脉呢。”
“好说，好说，这回咱们运回来的灵石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矿石里的灵石没被提取出来呢，等过段时间，当家的准还得领着咱们去‘拿’回来，到时候叫上你小子，好让你开开眼。”
男人哈哈大笑。
突然，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尽的冰冷。
“可惜，你们没机会了！”
“谁？！”
四个人被吓了一大跳，当即就要拿放在一边的兵器。
可是已经晚了，这处简易巡逻点的木门刹那间四分五裂。
数道璀璨的剑芒，携带着极致的锐利，来去匆匆。
将屋内的一切都绞杀得粉碎。
四个贼寇的意识也就最后定格在了眼前的一片璀璨中。
许长夜的身影在门前一闪而逝，看了已经成了碎尸的几个贼寇一眼。
只冰冷地说了一句：“死有余辜！”
随后，他就如同是暗夜幽灵一般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山寨大厅内。
几个首领也正推杯换盏，一派热闹的气氛。
像什么天地二王、左右护法等赫然在列。
他们有说有笑，身旁大都陪着貌美的女子。
多是过路人被抢上山上来的。
他们一边吃喝谈话，一边用大手不安分地在这些可怜的女子身上摸索着。
有胆小的女孩，已经美目含泪。
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让他们感到兴奋，手上的力度就越是重了起来。
“各位兄弟，此次下山，属老二居功厥伟，我建议啊，咱们一块敬老二一杯。”
一个年过半百的魁梧男人，衣着华贵，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煞气。
看得出，这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这就是苍云岭贼寇之主，自称为天王的贼首。
老大提议，底下的人哪敢反对啊，当即都端起酒杯来，齐声喊道：“是啊，来，敬二哥！”
地王连忙端着酒杯站起身来，爽朗一笑，“那我就谢过各位兄弟了。”
说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其余人也是如此的。
地王喝完了酒，兴高采烈地对天王说道：“大哥，要说，这次功劳最大的，还得是您，要不是您得到了确切情报，我们哪能知道祁州城三大家族竟然藏了一座灵脉，而且一藏还是这么多年。这群家伙，真是贪得无厌，霸占了这么久，也不说想着兄弟们，还是杀的少了”
天王阴沉一笑：“人之常情，要是一开始是咱们得到了灵脉，怕被别人觊觎，咱们也得跟三大家族似的这么干。不过，既然现在咱们知道了这处灵脉的确切消息，那以后，这就是咱的摇钱树，不管三大家族谁执掌灵脉，都得分咱一杯羹，要不呵，谅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大哥说得对！”
所有人都放肆地大笑，仿佛已经看到山寨美好的未来。
举杯饮酒的频率越发地加快。
“啊！”
就在这时，大厅外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声惨叫。
很快，刚刚响起就戛然而止，有种被迫中断的意思。
不仔细听或许还以为是错觉。
可是大厅里这群人，好歹也是有着不俗的修为傍身，虽是饮了一些酒，但还是听到了这声惨叫。
下意识里，他们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天王眉头一皱，对外面喊道：“兔崽子们，出什么事了？”
一息。
两息。
三息。
过去很久，都没有人回应。
大厅里，几位首领都预感到大事不妙，不约而同地豁然起身，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等出了大厅，他们才看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大厅外的广场上，山寨里的小崽子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更有甚至，被高高的堆积成了一座山。
血流成河，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一个玄衣青年，就站在不远处，冷漠地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