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门讨债
这些声音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没有出房门我就知道是我爹又欠了赌债，赌坊的陈九爷带人来要钱的。
我一边安抚着久病在炕上躺着的娘亲，一边将手腕上的金镯子取下来。
递给身侧的李大夫，李大夫也是一脸的无奈：
“梨晴啊，这金镯子可是能抵消五六次的医药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九爷就带人进了屋。
我家家徒四壁，屋里连个个像样的桌椅也没有。
除了我刚才给李大夫的那个金镯子算是值钱的，其他的都不足以上的了陈九爷的眼。
“呦，李大夫也在啊？这是来看病的？还是来要钱的？”
“段落阳不在家？”
陈九爷色咪咪的把我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看的我直觉后背发凉。
“到没有听段落阳提过他还有这么水灵的一个女儿呢？”
“有她，我们还来回跑什么，带走欠的钱一笔勾销。”
“带走。”
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陈九爷带来的打手没有一个是吃素的。
力气一个比一个大，面对这凶神恶煞般的人。
李大夫哪里敢上手救我，只能躲在一旁冷眼旁观。
我娘也在炕上挣扎着起身要救我，可惜被陈九爷的人一脚踢开昏死过去。
“娘，我求求你们，放了我，我会想办把钱还给你们的。”
我被陈九爷的手下拖着来到院里，嘴里还不停的说着求饶还还钱的话语。
“他欠你多少钱。”
一道冷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我随着声音抬头望去。
油纸伞下一道笔直的身影，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我可以确定他们是华家的人。
因为我看到了华锦仁，就站在他身后。
华家虽然透着阴森恐怖，但对比被陈九爷带回去强。
陈九爷不知道油纸伞下的人是谁，他认识华家的管家华锦仁。
连忙笑脸相迎道：
“华大管家，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华锦仁道：
“陈老九，这段家丫头，是我家老爷新娶的姨太太放人吧。”
“放人？恐怕不行，华管家你是知道的我陈老九宁可舍命也不舍财，更何况她爹还欠我们赌坊五千块钱。”
“你放了我们家的姨太太，钱你可以去府上拿。”
陈九爷贼眼一转道：
“华家财大气粗，陈某知道，华大管家回去和华老爷说一声，天下何处无芳草，段家这丫头就送给我吧。”
华锦仁脸色微微震怒他极力的控制尽量不以武力解决。
“哈哈，陈九爷真是会说笑，华家娶妻纳妾在前，陈九爷何苦夺人所爱呢？”
那陈九爷还要说什么，一只大手恨恨扼住了他的脖子。
“放人。”
陈九爷像是见鬼似的脸色煞白：
“放……放……人。”
我脱离了陈九爷带来人的束缚，一心记挂着我娘。
转身跑进了屋：
“娘，娘，娘，你醒醒，李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娘。”
李大夫这才从门后面出来，又开始为我娘把脉。
片刻李大夫将我娘的手放在床上，摇了摇头：
“你娘本就病着，在加上刚才被人踢的那一脚怕是大罗神仙也能救了。”
说完他把金镯子放在炕边转身就要走，我哪里肯让他走。
哭着求他救救我娘，可他还是丢下一句“无力回天”走了。
“我能救她。”
听到这个声音，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油纸伞下的男人。
那个男人手一挥，华锦仁就将我带出了屋子。
他是华家什么人？
我好奇但也没有问，毕竟先救我娘的命是主要的。
这个时候我爹打外面回来了，看样子很高兴。
嘴角挂满了笑容，手里拿着几张支票。
看到我和华家的人瞬间愣住了，很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回来，也没有想到我还能回家。
“爹，你又去赌了，娘还病着，弟弟妹妹还小你能不能……”
弟弟妹妹？
对！弟弟妹妹呢？
我从回家到家到现在都没看见她们。
“爹，你把弟弟妹妹弄哪里去了？”
“梨……晴啊！你……娘病着，爹已经很努力的赚钱了可……可是……”
“我问你弟弟妹妹哪里去了？”
面对着我的质问我爹支支吾吾，最后蹲在地上双手捂脸哭道：
“梨晴，你不要怨爹，爹也是没有办法，爹错了，爹也尝试过很多方法来戒赌可是……”
“弟弟妹妹呢？”
我强忍着眼底的泪水又问道。
我爹这才道出了实情，就是怕陈九爷带人来要账。
家里无可取钱财，只能忍痛将年幼的弟弟妹妹卖了换钱还账。
我爹也知道自己错了用手狠狠的抽打着自己的脸。
可又管什么用？弟弟妹妹在也回不来了。
我恨爹爹的不争气，更恨命运的不公。
比如陈九爷和华老爷，他们天生命好，有钱又有权。
自己只能沦落给别人做姨太太。
正想着冷历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们可以进来了。”
炕上我娘刚缓缓的睁开眼，我走到炕边尽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娘，你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娘紧紧拉住了我的手有气无力的道：
“梨晴啊！娘不怕死，只是娘死之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弟弟妹妹。”
听我娘这么一说我的眼泪在也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娘……”
我娘什么也不知道，我更不干告诉她。
只是趴在我娘的身上哭个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娘沉沉睡去。
娘病成这样，我爹都没有进屋瞧一眼，有了钱怕是又去赌了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想着关了房门陪我娘睡觉，即使自己睡不着，多陪我娘会也是好的。
院内站这一个人，借着月光我看清楚了，是白日撑油纸的那个男人。
孤傲清冷，独自站在月光下，微风拂过他的长衫衣袂飘飘。
“夜深风露重，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不回华家。”
“你不回我也不回？”
“今天谢谢你救了我娘，你是他们口中所喊的华少爷吧。”
“是！也不是！”
我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他说话很有趣。
但当他转过身来，我彻底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