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华堂偶遇
整个洛阳城都沉浸在了喜庆的气氛中,足见白衣门在洛阳以及江湖中的地位。
听说只要老百姓在自家门口挂上一只红灯笼便能拿到白门楼的红包。这样的事情当然是抢着去做,毕竟这天底下的好事并不多,人们又岂会错过这不劳而获的礼物呢。
大婚之日将近,涌进洛阳城的江湖人物也是多的数不过来,各门各派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从四面八方赶来。生意人好算计,官场人好奉承,而武林中人则好面子。
白衣门主的独生爱女出嫁,排场当然是可想而知的大,为的亦是一个面子,而武林同道们也乐意给他面子,毕竟面子这东西是礼尚往来的关系。
“峨眉掌门晓风师太到!”峨眉是武林中的大派,左威堂的龙水亲自出来迎接,恭候道:“听说晓风师太已经数年没出过峨眉顶了,我们白衣门可是天大的面子。”说着引晓风师太及众弟子入内。
晓风师太边走边道:“傅老爷子嫁闺女,贫尼岂能不到。”接着又寒暄了几句,也都是些场面话。这清一色的笑容,若不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数十载,一般的人是很难维持这么久的。
厅堂内,一白眉老僧披着袈裟昂首迈步出来,道:“晓风师太,数载寒暑不见,风采依旧啊。”
晓风师太当即还礼,道:“玄济大师,没想到你也来了。”原来此人正是少林方丈,玄济禅师,“咿,苦道长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呢?”
玄济禅师道:“苦道长遇见了一位故人之子,正在内堂叙旧,此人师太也认识,请随老衲来。”两人穿房绕梁,来到了一间僻静的厢房门口,听得厢房内谈笑风生,声音出自一老一少,似乎相谈甚欢。
玄济禅师和晓风师太进得屋来,那一老正是当今武当掌门苦无真人,而那一少便是雪域城少主独孤千。独孤千此来一是为了祝贺,二是为了替父亲问候昔日的好友。
独孤千见晓风师太进来,忙起身行礼,道:“晚辈独孤千,拜见晓风师太。”
晓风师太上上下下打量了老半天,道:“你是……独孤万的儿子。”
独孤千面露憨笑道:“正是晚辈。”
晓风师太爽朗地大笑起来,道:“老了,我真是老了,上一次见到你,你还不过是个萝卜头,一晃经年,竟出落的玉树临风,岁月不饶人呐……”自顾自地叨唠着。
独孤千劝慰道:“哪有,师太您一点也没有老,跟我小时候记忆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晓风师太放下了手里的长剑,问道:“你爹这次怎么没来?”
独孤千道:“家父近年来身体一直欠安,这次便由我替家父前来道喜。”
苦无真人道:“西域雪域四季冰封,对身体没什么好处,还是搬来中原,大家也好有些来往。”
这时,门外孤独千的手下跑了进来,在独孤千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随便跑开了。独孤千转过身,道:“三位慢聊,在下有事,待会婚礼上见。”三人起身相送。
待孤独千走后,晓风师太合上了门,道:“老道,收到徒弟了吗?”
苦无真人虽已年过六旬,在武当掌门的位置上坐了近二十年,却始终没有收过一个徒弟。每当旁人向他提及此事,他总是愁眉不展地干叹怨气,频频摆手。
玄济禅师坐于一旁呵呵直乐,慈眉善目道:“晓风啊,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晓风师太装出一副冤枉的神情辩解道:“我也是替老道担心,等他百年仙去之后,他的一身武功岂不失传。”苦无真人欲张口辩解,却被晓风师太的话给堵了回去,“要不这样,你把武功传给我们子静,我让她做你‘干徒弟’,怎么样?”
苦无真人一脸的苦笑,直摇头道:“老道活了大半辈子,听过干爸爸,干儿子,可这‘干徒弟’倒是第一回听到!”
玄济在一旁替晓风师太帮衬道:“不错,不错,师太那小徒天资聪颖,鬼灵精怪,悟性极高,绝对不会堕了你老道的名声。”
原来前年中秋,晓风师太派爱徒前去少林拜候玄济禅师。子静竟以三碟精致的素斋,换得了玄济禅师自创的一套拳法。
苦无笑道:“还好我不好那一口,要不然我的武当剑法早给那小妮子给骗去了。”
玄济禅师虽被苦无真人挖苦,却也不甘示弱,微笑道:“那道长的‘清泉剑’怎么会在那小妮子的手里?”
苦无真人虽没有传一招半式给子静,却将自己的佩剑赠给了她。
晓风师太见两人你一句我一言,心中暗暗偷乐,脸上却仍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真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白衣楼里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闹,一场婚礼几乎变成了一次武林盛会,厅堂内故人相会,厅堂外切磋技艺,好不欢腾。
晌午刚过,白衣楼外传来一阵吹拉弹唱的乐器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奏乐声由远及近,来到了白衣楼前却骤停了下来。“福建沙河帮,云南五毒教,南海巨鲸帮,恭贺傅大小姐大婚。”
白衣楼里开始鼓骚起来,人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来干什么?”“难道傅门主跟他们也有交情?”“他们可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主,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无所不敢为。”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白衣门右武堂堂主孟何大步走了出来,朗声道:“今日来的都是客,请!”一个请字将所有的顾忌、猜疑和不解都压了回去。一时间,锣鼓唢呐齐鸣,乐队整齐划一,鱼贯而入,队伍中,也不乏一些“滥竽充数”之人。
袁杰隐在人群里,盯着乐队里的个别几个人,倏的眼前一亮,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了眼里,弱小的身材,低垂的斗笠,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那面纱,不是无痕是谁!
袁杰倒退着没入了人群,脚下暗暗跟上了乐队的步伐,他瞧见了走在无痕身边的那两人。
这时,无痕也瞧见了袁杰,正准备张口呼喊,见袁杰将食指竖在了唇间,摇了摇头。即将出口的“袁”字硬是吞回了肚里,可心里却是无比喜悦。
乐队的人在厅堂中稍作停留,接着跟着下人们去了各自的客房。袁杰为了避免暴露,便没有再跟下去,心道:“无痕似乎受制于人,可她又怎么会这么巧来到了这里,难道是为了要挟我?先不管这么多了,得设法救出她才行。”于是先行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