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追杀令
宋唐之时，西北的游牧民族常常入侵骚扰中原的所谓“汉人正统”的政权，大辽、西夏、吐蕃和蒙古，无不曾强盛一时，而又渐渐衰弱。可到了明朝末年，边塞的隐患渐渐向东迁徙，后金女真一时间的崛起，并逐步地走入了这个汉人统治了近三百年的历史舞台，而封建社会也即将翻开它辉煌而厚实的最后一页。
北方近年来干旱少雨，蝗灾连连加之苛捐杂税，使得民不聊生，天地间怨声载道。可即便是田里颗粒无收，地方的官员还是穷凶极恶地每天到地方上催讨，老百姓个个是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地过着艰辛的每一天。
在路边用篱笆围成的小茶馆里，三五个士兵正坐着喝茶，看样子像是刚从一家农户那收了钱回来，这会儿嘴里喋喋不休地骂叨着，一个马脸士兵道：“他娘的，才弄到这么些钱，回去还怎么交差。”
另一人道：“大哥，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长得还真他娘得漂亮，看得我心里直痒痒。”所谓十官九色，不色的那个准是太监。正当这几个士兵谈论着污言秽语时，篱笆外来了几个和尚，敢情是到这茶坊来化缘的，亦或是讨个赶路盘缠。
为首的一个小和尚持着钵走了进来，另几个在外候着。小和尚低着头道：“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布施几个馒头，几个碎银子。”
店伙计对这种游方和尚早已是习以为常，从笼屉里拿了几个素馒头给了小和尚，并一个劲地使眼色，示意拿了馒头赶紧走，免得多生事端。
可为时已晚。
马脸士兵站了起来，嘴里依旧地不干不净，反正是怎么肮脏怎么来，怎么污秽怎么去：“他娘的，怪不得老子今天觉得浑身不自在，原来注定要遇到你们几个秃子。”没等话说完，提着刀冲着小和尚而来。
小和尚怯怯地瞄了那士兵一眼，赶紧包起馒头往外走，可还是被那马脸士兵拦在了门口。
“岂有此理……”这一声喊，犹如平地一声雷，震得在场的人心里都噗通一跳。放眼瞧去，一个胖尼姑单手挺剑，好似神兵天降一般地站立一旁。
一群士兵哄堂大笑起来，道：“哟哟哟……老尼姑给小和尚出头了，难不成他是你儿子。”
那胖尼姑怒目圆睁，骂道：“混账！”接着，几乎与此同时，伴着四声清脆的掌击声，那几个士兵手捂着脸，数颗牙齿吐落在了地上。
那尼姑看也不朝那几个士兵看，径直向那马脸和尚走去。那马脸士兵的脸色“唰”得一下子成了白色，赔笑道：“师太，我跟这位小师傅闹着玩呢。”
那尼姑的脸上除了杀气丝毫没有表情，轻声道：“放心吧，我出手很快，你会有灵魂出窍的感觉。”倏地，尼姑跃了出去，手起掌落。
“伙计，买口好的棺材收了他。”那老尼姑扔下一锭金子，大步而去。此人正是江湖鼎鼎大名的霹雳师太。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霹雳师太停步道：“出来吧，这样跟着不累吗？”刚才在茶馆，霹雳师太就注意到了一旁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孩子般的脸上透着一股冷峻，而冷峻是不属于寻常家的孩子的。
风微笑道：“好多年不见，师太的脾气还是这么火辣！”仍是这张恭谦的脸，让任何人都会卸下戒备的脸，而这张脸，曾目睹了多少死亡与不幸？也许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愿去知道。
霹雳师太道：“王爷可好？”她现在有些敬畏眼前的这个孩子，说话的语气也忽然平和了许多。
风依旧微笑道：“王爷很好，他可一直念叨着师太您呢。”
霹雳师太嗤之以鼻道：“少来这套，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风收起了笑容，道：“王爷让您去杀人。”
霹雳师太道：“什么人，连雪都杀不了吗？”
风又有了微笑在脸上，道：“袁指剑。”
霹雳师太道：“知道了。”转身便走。
风追问道：“你不问为什么吗？”
霹雳师太道：“不用！”人早已远去。
到了开封便意味着离洛阳不远了。这里曾是一个王朝的政治中心，而比起北京或是南京，它的地理位置更接近于国家的心脏。可无论地理位置如何的优越，朝代的更替似乎就像那四季自然的交替繁衍，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有太多的人把朝代的更替的原因归咎在人为的因素上，这不可否认。古人常说：以古为境而知得失。可知得失并不能改变成只得不失，于是历史的盛衰仍旧上演着。
无痕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去见一个人。”袁杰顿了顿，“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无痕听着。
袁杰慢慢道：“当年南王八爷阴谋篡位失败，被他哥哥，也就是九爷所杀。”
无痕道：“这我听师父说起过。”
袁杰继续道：“其实不然，这几年来八爷始终和我保持着联络。可直到前些日，我才发现，当今九爷便是南王八爷。”
无痕惊道：“这怎么可能？”
袁杰道：“当然有可能，八爷和九爷本就是孪生兄弟，他们之间调包应该很容易。”
无痕道：“你确定？”
袁杰道：“我也不敢太肯定，但我父亲的死一定与八爷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我一定要弄清楚。”
无痕点点头，道：“话虽不错，但做起来谈何容易。”
袁杰道：“所以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一个也许可以解开我迷惑的人。”
无痕不解道：“迷惑？什么迷惑？”
袁杰道：“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我父亲，我总是在别人的耳朵里听到关于父亲的各种事迹，但……”
无痕默然。
过了半晌，无痕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袁杰低下头喝了口茶，道：“你师父临死前把你托付给了我，既然你要跟我一辈子，那么有些话就一定要跟你说。”
无痕默然。心里全是不解的疑问：为什么八爷是弟弟，九爷是哥哥？师父临死前把我托付给了他，我怎么不知道？他父亲是谁？他不是八爷收养在帐下的孤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