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潮川流不息，岁月高歌猛进
姜念上了当地电视台的新闻栏目，瞬间成为山城一中的少年英雄。
校长和班主任纷纷给王素华和姜成功打电话祝贺。
几个人在电话里都笑得很开心。
但挂了电话后，王素华脸色沉了下去。
“等姜念和姜万里那两个娃儿回来再说!”
越说越气，王素华开口道:“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她们俩那智商肯定是把盗墓贼当灵魂处理了，结果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
“多危险啊，不要命了！”
“另外，两个人跑那么远去干什么！一天天不让人省心。”
“要不是每天火锅店生意好得不得了，我肯定就要过去逮她们两个。”
数里开外的姜念仿佛感受到了王素华的怒气，她立即将回山城的票改成了回天门山的票。
但姜万里没反应过来:“你怎么不回家看看爸妈？”
姜念无奈道:“你还敢回去，一回去我们铁定被掏，还是去观里躲躲吧。”
这么一估量，姜万里觉得姜念说的对，便跟着回了天门山。
谁知姜万里回到道观躺了三天三夜。
天天他都喊腰酸背痛，还要求喝排骨玉米汤。
尽管嫌弃，但姜念还是端着排骨玉米汤吐槽道:“我哥战斗力强是强，就是娇气。”
这天，姜念正在练太极，见易棵松手拿拂尘走到自己跟前，不禁问道:“师父，怎么了？”
“你爸妈给我打电话了。”
姜念心头一紧，试探性地问道:“她有说我们去池唐老家那件事吗？”
“没说。”
正当姜念松了口气时，易棵松慢悠悠地开口道:“只是说了你考试成绩的事情。”
闻言，姜念愣在原地，这可比去池唐老家更严重！
几个小时后，言喻和罗旭准备吃中午饭，却看见姜念一动不动地坐在凳子上发呆。
言喻不由道:“两个小时前，她好像就坐在凳子上了吧，屁股上是有胶水吗？”
而罗旭偶然听到易棵松电话，所以知道真相，便回道:“小师妹没勇气面对考试成绩。”
闻言，言喻觉得奇怪:“妖魔鬼怪小师妹都不怕，难道怕考试成绩？你跟我说说她考了多少？”
罗旭偏过头，对言喻说了一遍姜念各个科目的成绩。
听完，言喻抿唇道:“那就让她再多坐一会儿吧！山上清净。”
因为易棵松和孟清松不和，所以姜万里和言喻约好两个人也装作不和，免得双方师父一生气就拿他们开刀。
于是两个人见了面也要互呸一声。
这天，姜万里休养好身体后，看见言喻走过来，直接眼神凌厉，动作凶狠地揪起言喻的衣领，开口道:“今晚下山去蹦迪？”
言喻呸了声，话说的也很尖锐:“去就去，给你介绍妹子。”
商量好后，双方才愤愤地推开了彼此。
不远处的易棵松和孟清松欣慰地点头。
两人都在想:“真不愧是我的徒弟！”
开学后，姜念主动约上陈辰一起去买文具用品。
她先是买了崭新的书皮，然后一口气买了六个笔记本。
语文一个，数学一个，英语一个，反正总共七个。
她还买了笔，钢笔，自动笔，橡皮擦也要新的。
路过姜念的课桌时，池唐都觉得不可思议。
真是差生文具多。
春日不知不觉地到来。
窗外樱花盛开，粉红一片。
因为下节课是体育课，所以同学们都纷纷提前离开座位。
阳光洒在临窗的课桌上，温暖金黄。
小眯一会儿的池唐不由抬起了头，恍然间看见姜念竟也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环顾一圈，发现教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池唐偏着头，缓缓靠在胳膊上，开始光明正大地观察熟睡的姜念。
明明那么活泼的一个人，安静睡着的时候竟然如水中清莲般静好。
顺着姜念背后望去，那片灿烂的朝霞让池唐有些失神。
他突然能体会诗句里那种时间很慢的感觉。
就像他坐上了一辆在平缓岁月里渐渐前行的马车。
过了好半晌，池唐才侧了侧身子，然后翻开语文课本遮在自己面前。
也许，他和姜念正在共枕着同一片朝霞。
日子平淡地过去。
有一天，陈辰突然对正在打游戏的姜念说:“你有没有觉得池唐变了？”
姜念疑惑道:“变什么了？”
只听陈辰认真说:“他以前不近人情，现在有点”
“有点什么？”
陈辰想了好久，才说出来:“他有点优秀。”
姜念:“”
看见姜念错愕的神情后，陈辰开始解释道:“你没发现吗，以前他总是不搭理人，现在也愿意和人说话了，而且上回还帮人搬东西。”
最后陈辰得出个结论:“反正就像孔雀开屏！”
正在喝水的姜念听到这话不由一口水喷了出来。
周考成绩一出来，许多同学都凑上去看公告上张贴的成绩单。
一向好奇心重的姜念也跟着凑上去。
她倒不是看自己的成绩，反正再进步也只能在最后一张成绩单上来回蹦跳。
可人群中竟然有池唐的身影。
姜念就觉得奇怪，以前池唐对发布成绩总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怎么现在这么积极。
而且他看成绩就在第一张成绩单看啊，往最后一张公布的成绩单上看什么。
一看就是那种不经常来看成绩单的人。
看到什么的池唐忽然皱起眉头，神情凝重。
而此时姜念已经挤到第一张成绩单前。
她瞧了眼，不由心塞。
池唐依旧稳在成绩单第一名的位置
早自习时，读英语的姜念心里忐忑，因为公布成绩后，下一步就是要进老师办公室被训话了。
年年她都被训话，今年肯定也不例外。
只是一直等都没等到，反而看见何秀秀被叫进了老廖的办公室。
过了会儿，何秀秀走进来，大声道:“池唐，老师让你到她办公室去。”
闻言，姜念好奇地探头。
理论上来讲，被喊办公室的应该是她这种成绩差的，怎么池唐也去了办公室。
一定是老廖想夸夸池唐。
老廖看见池唐走了过来，连忙笑着说:“恭喜你啊，班级第一，年级第三。好可惜，你和考年级第一的沈听墨只差了一分。”
说完，老廖又试探性地开口道:“池唐，跟你商量件事，当然主要听你的意见，新学期换位置，我们准备让你和姜念做同桌，你觉得怎么样？”
刚刚在教师办公室，她们所有老师都讨论了一下如何帮助学生更快更有效率地提高成绩。
大家一致认为让成绩好的学生帮助成绩差的学生这种方法最奏效，
而姜念人来熟的体质跟谁都会说话，而且注意力还不集中。
上课说话，下课说话，就算姜念不爱学习也不能影响他人。
放眼十七班，就何秀秀和池唐两个人严于律己，所以老廖准备问这两个人的意见。
鉴于以前问过池唐，所以老廖先问的何秀秀愿不愿意当姜念的同桌。
被何秀秀拒绝了，她这才重新找上的池唐。
当听见和姜念做同桌时，池唐眼神有两分诧异，但随即开口道:“我同意。”
下一秒，老廖便扭头对身旁的老师无奈地说:“看，我说这事不成！”
咦？等等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廖盯着池唐一个劲看。
咋和她预想的剧情不一样呢！
池唐这孩子果真是变了。
每学期一开始，如何分配座位表便成了学生们关心的事情。
当姜念看见座位表后，疑惑不解。
池唐竟然成了她的同桌。
不过也好，她方便问问题。
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老廖一声令下，大家纷纷抱起了书本，搬起了桌子。
池唐身旁的位置很吃香。
除开她是被内部操作外，很多女孩都开始抱着书桌朝池唐走去。
只有姜念感觉自己抱着书本朝池唐走去的样子很怪。
就像是满怀希望地奔赴远方一样。
可上学期被拒绝的事情历历在目，所以姜念一坐下来，就对池唐说:“不是我让老廖安排你和我坐一堆的。”
做题的池唐没有抬头，但回了句:“嗯。”
姜念又道:“我今年在年级上其实前进了好几名，成绩没有那么糟糕。”
意识到姜念想要维持自尊心，池唐睫毛颤了颤，声音沉稳清亮地说:“没事，以后会前进更多。”
直到这一刻，姜念才认同陈辰的话，池唐变了许多。
现在的池唐会安慰人了。
但池唐话还是少。
坐在池唐身边每天就是不断刷题。
她感觉每个人都像是和时间在赛跑。
一时间紧张起来。
这天，做不出题来的姜念趴在桌子上，有些颓废。
正在刷题的池唐暼了眼，开口道:“这道题很简单，我给你讲。”
但姜念无奈地说:“不用，再讲我做题时还是不会，以后不知道考不考得上大学，你倒好，你的成绩可以上清华北大。”
然而池唐却淡淡开口道:“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清华北大。”
装，装得很。
姜念真想捂住耳朵不听。
可紧接着，她就听池唐解释说:“我想去我爸妈所在的城市。”
姜念一愣，问道:“他们在什么城市？”
说起父母，池唐眼神温和些许，手里算题的笔也缓慢下来。
他轻声道:“汉城，那里拥有全国最多的大学，姜念你要加油才能跟上我的步伐。”
这话说的姜念不乐意了。
“谁要跟上你的步伐，我有自己的步伐。对了，我们成立团队那件事你赶紧回答。”
闻言，池唐埋头继续刷题，可满眼都是笑意地说:“毕业再告诉你。”
还要等毕业？
姜念以为毕业离自己很远，直到高考倒计时只剩三天的时候，她才恍然，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快了。
明明昨天还能看见樱花盛开，今天却只有空荡荡的枝头。
考试前最后一天，大家都在打扫教室卫生，用来提供考场。
恰好姜念和池唐被分配去倒垃圾。
两个人便提着大垃圾筐，呼哧呼哧地走向学校的大垃圾箱。
五月的学校，春光旖旎。
可姜念却闷闷不乐。
察觉到姜念的情绪，池唐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姜念望着附近盛放的玉兰花，回道:“我有时候觉得未来很远，但有时觉得它离我很近，近得我都害怕起来。”
闻言，池唐打趣道:“你还有害怕的东西，那天出现一只老鼠，你都敢和它单挑。”
“害怕是因为未知，我觉得自己打得过老鼠，清得了灵魂，所以才无所畏惧，但是未来我却不知道打不打得过。”
很惊讶姜念说出这番话，但池唐还是摇头道:“我不害怕未来，我反而期待未来，未来应该是明亮的，是充满美好希望的。”
听到这里，姜念停止了脚步。
池唐也跟着停下。
他问道:“怎么了。”
过了会儿，似乎想通一般，姜念抬头，眼神清澈坚定地说:“我觉得你说得对，用我哥的话说，干就完事了。”
池唐神色复杂地盯着姜念。
他抬手将姜念头上的落叶拂去，轻声道:“女孩子家家的，温柔一点。”
“不关你事。”
姜念嘚瑟地摇摇头，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但池唐并没有生气，反而面上露出一分宠溺似的笑容。
他确实不能拿姜念怎么样。
两人路过高考倒计时牌子时。
池唐难得地开了口:“姜念，加油。”
一句鼓励让姜念感动了起来。
她拍了拍池唐，跑到前面说:“池唐，你才应该加油！”
望着少女堪比明媚春色的身影，池唐第一次有了一种希望学生时代再多一些的想法。
他是真的很不舍眼前人。
但再不舍，也得面对未来。
第二天，姜念走进已经成为高考考场的山城一中，望着无比熟悉的教学楼，最终深吸一口气，迈入了考场。
如池唐所说，未来是明亮的，是充满期待的。
所以她得奋笔疾书，拼尽全力地去够一够远方。
考完试，出了考场后的姜念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打电话给来接她的姜万里:“哥，你怎么还没过来接我。”
姜万里下意识按了车喇叭，无奈道:“堵车啊，小念念，怎么哭了，你考砸了？”
“没，我感觉还不错，会填的都填上了。”
“那不用担心。”
姜念擦了擦眼泪，哦了声，挂掉电话继续等待姜万里接她。
但忽然，一张纸递在她的眼前。
姜念抬眼望去。
发现池唐正温柔平静地看着她。
人潮川流不息，岁月高歌猛进。
池唐瞳仁黑亮，声音低沉。
“正好顺路，一起回家吧！”
望着又长高几厘米的池唐，姜念耸耸鼻子说:“嗯。”
当姜万里赶到时，已经没了姜念的身影。
他叉着腰，忍不住骂了句。
这该死的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