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设局1
姜念跟着池唐来到医院，正好遇到海青青在排队缴费。
见海青青神色慌忙，拿出卡和钱的动作也十分急躁，姜念心想难道海春富这次病的很严重？可是上一次见海春富他还是正常的样子。
当护士对海青青说了拿药和入院手续的注意事项后，姜念对海青青说:“你先去办入院手续，我到窗口帮你排队拿药。”
姜念觉得虽然自己和海青青萍水相逢，但是谁都有困难的时候，帮海青青一把也是帮自己一把。
仅仅迟疑片刻，海青青便选择接受道:“谢谢。”
可就在接过海青青递来的票据时，姜念无意中暼了眼海青青敞开的钱包夹层。
里面有张女人抱着小孩的照片。
而当姜念看清照片上的女人模样后，心头忽地一震。
照片上的人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因为那双杏仁眼分明有些熟悉。
姜念此时心里有了一个大胆推测。
但当着海青青的面她还是迅速敛起了异常心思。
就在姜念准备去窗口排队时，池唐十分自然地跟了过来。
姜念都觉得奇怪，人家海青青叫他来帮忙，他不去帮海青青却步步紧跟自己干什么。
于是她推了推池唐说:“我一个人排队就可以了，你去帮她吧，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别让她慌慌张张地处理事情。”
但池唐下意识地拒绝说：“不要。”
这一声“不要”听在姜念耳里竟带有两分撒娇。
看来两年多的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还是一个如白天鹅般高傲的人。
可姜念不等池唐多说，便转身去窗口排队去了。
处理好一切，三人来到手术室外。
廊道空空荡荡。
海青青背靠着墙，失神落魄。
忽然，海青青格外激动地对池唐说:“池教授，是不是陈莲在害我爸爸！一定是她！你能帮我除了她吗？”
海青青的失控令池唐皱眉道:“你先冷静，通常来说，你爸如果不是通灵人，那么灵魂还没到能影响他身体的地步。”
所以应该是正常病症。
但海青青仍旧坚持地说:“一定是陈莲回来报仇了！我该怎么办？”
一边说着她的眼泪便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这时，在旁观着的姜念突然开口道:“我帮你除掉她，你付我工资就行。”
意料之外，海青青吃惊地望着姜念。
而姜念不顾池唐的叹息，反而冲海青青挑眉道:“我是道家弟子，除魂很专业的。”
仿佛抓住海上的一根浮木，海青青恳求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祥园消灭陈莲！”
“等你爸爸完成手术后我再陪你去祥园也不迟。”
姜念安慰着海青青，目光却多了几分复杂。
不知道池唐和海青青关系那会儿，她看这姑娘怎么看都不顺眼。
可是知道关系后，她认真地瞧这姑娘，其实长得挺讨喜，圆圆润润的像颗玉珠。
就在护士说海春富已经稳定下来并将其送到病房后，海青青便迫不及待地带着姜念去祥园。
姜念觉得好笑，这小姑娘急什么。
两人正欲离开病房时，身后的池唐忽然唤了声：“念念！”
姜念脚步一顿，转头问道：“怎么，想阻止我不成？”
“我知道阻止不了你，所以想给你这个。”
说着池唐便从包里掏出了个小型喷雾和电子仪器盘，随后解释道：“比起你用罗盘寻找磁性接收器的位置，这是我制作的探测仪，上面能记录磁场强度变化的数据。”
“只要找到磁场强度的峰点就能找到磁性接收器，再用我这瓶消磁水就能清除磁性接收器的磁性。”
将东西放进姜念的包里后，池唐继续柔声道:“我还是那句话，比起除掉你觉得不该存在的事物，我们还得去看清楚那些事物存在的本质。”
就像人如果漫无目的地奔跑，就只会增加疲惫感，池唐不希望姜念以后会因为经历太多清除灵魂而变得冷漠麻木。
在他心里，无论是以前的姜念还是现在的姜念，都值得和光同尘。
池唐一阵温言细语，倒让姜念有些不知所措。
正当她为难之际，池唐拍拍姜念的肩膀开口道：“你们快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一有事情就给你们打电话。”
姜念抿着唇，池唐现在对她好得挑不出错来，她都不知道如何和池唐相处。
整理好情绪，她带着海青青离开了医院。
车上，姜念望向海青青，故作不经意地提起:“我听过一个好笑的段子，说是姑苏的女孩子人人都会唱昆曲，你会吗？”
海青青点头道:“我会一点儿。”
“是你母亲教你的吗？”
闻言，海青青注视着姜念，见她眼里明亮一片，便回道:“虽然我母亲是昆曲协会的人，但是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出国了，所以也没机会跟她学。”
姜念继续问道：“你到现在都没有和你的母亲联系过？”
迎上海青青探究的目光，姜念能察觉到海青青的身上似乎不自觉地竖起了刺。
就像是保护领地的动物散发出的警告。
但也就是一瞬间的感觉，当她再看海青青时，海青青已经恢复成姑苏河般温婉静好的模样。
仿佛江南出生的女孩自带这样一份温柔美好。
安静了会儿，海青青忽然反问她:“你是不是听说了我们家的事情？”
姜念开口道：“听说了一点，不过我也知道故事传播开来总是会被慢慢夸大，而真相只有当事人清楚。”
听到这话，海青青扭过头去，略带受伤的视线孤独地落在车窗外那一闪而过的街道景色中。
紧接着海青青的声音响起：“没错，真相只有当事人清楚。我小时候母亲就离开我去了国外，我至今都没有和她有过联系，但是我很想她。”
看着海青青像是小兽般舔舐伤口地学会自我疗愈时，姜念眸色逐渐暗了下去。
该不该告诉海青青她的推测呢？
正思考着，就听海青青好奇地问她：“念姐，你做什么工作呢？”
姜念本来想说灵魂清除师，可是她看了眼出租车司机，便改口道：“我算是自由职业者吧，有人找我做事，我就有生意。”
但出租车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听到姜念的话，忍不住嘟囔了句：“无业游民。”
姜念瞪了眼司机，“我偶尔会赚到钱。”
而出租车司机风轻云淡地说：“那不还是无业游民吗？”
“你”
海青青连忙拉住姜念，劝道：“念姐，我明白，别生气。”
车子在祥园后门前停下。
姜念重重关上了车门。
可就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她仿佛听到司机喃喃道：“说她无业游民又没错，怎么还生起气来。”
姜念一口血闷在喉咙。
但她转念想，算了，她的职业现在还不被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