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是李文
圣园，军区
交接室是一间二十多平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两米长一米宽的黑色大桌子，桌子上摆着两台电脑，电脑对面挂着一台六十英寸的电视，电视上面挂着台不转针的时钟，桌子交接的那一边是八张凳子，询问的那边是三张靠背椅，天花板上墙壁上都装置着几个微型摄像头，门旁边是台饮水机，饮水机旁有个茶柜，柜子里只有咖啡和茶，柜子下是一个脚踏式垃圾桶。
罗杰斯和波波塔特在这个房间里等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的直属长官才慢悠悠的推门而进，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黑头发黄皮肤棕色眼睛目光凶狠，穿着一身军装。罗杰斯和波波塔特看到这个女人进来，马上立正对着这个女人敬礼。女人暼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拉开了一张靠背椅坐了下来。
“罗杰斯把耳罩戴上，这里是笔和纸把发生的事都写下来，去那边”女人从抽屉里拿出这三样东西“波波塔特你坐那里，把事说清楚”
“是”罗杰斯从桌子上拿走耳罩和纸笔，还抽了张凳子，蹲在墙角开始写任务经过。
波波塔特回过头，看着队长蹲在墙角的样子，心里有种数不清楚的感觉，有点苦有点甜，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过他马上理了理头绪，坐在了这个女人的面前，开始把任务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给这个女人听。
发生的事情并不多，但是波波塔特差不多说了快一个多小时，因为在讲的过程中，这个女人总是不停的提问，有的问题反复提了七八遍，不过波波塔特还是坚持着最开始的那个说法，并不是他在隐瞒什么，而是波波塔特说的都是实话。
“黑头发黄皮肤的男性序者，是他吗？”女人左手点击了几下电脑的键盘，电视上出现了一个男人的照片
“不是”波波塔特摇了摇头
“他呢？”女人换了一张照片
“不是”波波塔特再次否定了
“他呢？”女人又换了一张照片
“是他，就是这个人”波波塔特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照片上的人是张起，这张照片很模糊，只能大概看清人的轮廓，不过对于辨别身份还是绰绰有余。
“据现有的情报，可以确定这个人是火龙联盟的，之前754黑洞资源地被抢，就是他和乔治干的”女人摸了摸下巴像是思考着什么
“那火龙联盟不是有两个序者！这…”波波塔特有些吃惊
“嗯，这次任务算是情有可原，但是失败就是失败，都降一级，先回去休息吧，需要你们时会征召的”女人站起身，朝罗杰斯走去“我们刚说的话，你待会转述给罗杰斯”
“是，长官”波波塔特敬了个礼
罗杰斯蹲在地上斟酌着一字一句，这时女人突然伸手把罗杰斯写的那些纸，拿起来看了几秒，然后全撕了，扔进了茶柜旁的垃圾桶，女人什么也没说看都没多看罗杰斯一眼，打开门直接就走了，身后的罗杰斯一脸茫然的看着女人的背影。这时，波波塔特走到罗杰斯身旁，把手搭在罗杰斯的肩膀上“队长，没事了”
希斯联盟
张起跟希斯汇报完情况后，就准备回家去了，他也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小小和花奈了。以及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李文。小小是张起的女儿，现在四岁半本名叫张菲，花奈是张起的妻子，全名江上花奈。
张起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周边的房屋都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希斯联盟所处的这个空间，相对李文之前的那个空间，是比较正常的，没有太多光怪陆离的事物和景象，天空的颜色也没有颠倒。但是这里时间的流逝，却是正常时间流逝的十几倍，正常时间的流逝是一秒二秒三秒四秒…而这里直接就是二十秒四十秒六十秒八十秒…过快的时间流逝意味着生命时间的骤减。所以希斯联盟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其他空间捕杀流浪者，从而维持自己和联盟里其他人的生命时间，对于本空间里出现的流浪者年纪大过大的或者过小的直接抹杀，因为进入空间的人类，他们身上的各种疾病虽然都被治愈了，可是他们的年龄却永远定格进入黑洞空间的那一刻，不会再长大也不会变小。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在黑洞空间里，只能填充他人的生命时间。
张起推开庭院的门，慢慢走过草坪中间的青石路，推开虚掩的大门“小小，小小，爸爸回来了”
“爸爸，小小好想你”听到声音的小小跳下沙发，朝张起跑了过去
张起一把抱起小小，用鼻子蹭了蹭脸小小的脸“小小，今天路佩斯叔叔，是不是带了一个人来我们家”
“是啊，他就一个脑袋”小小声音甜甜的，双手抱住张起的头
一旁的江上花奈，看到张起回来，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到父母团聚的样子不想去打扰，便起身去冰箱拿水果，想切好给张起吃，可听到张起开口就是李文，正在拿刀切水果的手停了下来，笑容也凝固了。
“啊！？奥奥，他在哪个房间啊？”张起把小小放了下来
“那里那里”小小举起双手，指着二楼的一个房间
“小小，爸爸先上去看看那个叔叔，你在下面等等爸爸，待会给你讲讲爸爸这几天发生的事，好不好”张起摸了摸小小的头
“下次要带小小一起去”小小抱住张起的小腿
“好的，下次一定带你去”张起捏了捏小小的脸
“算数”
“算数”
张起来到了二楼，轻轻打开门，进入了房间。房间里很暗，只有一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张起在门旁边摸了摸房间灯的开关，摸到打开后，房间里变得很亮，张起突然感觉很不对劲，像是被人窥视着，张起又把灯关了。靠着小夜灯微弱的光，坐在了床旁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将李文嘴里的布拿了出来。
“李文，你…你没事吧？”张起顿了顿道。
“杀了我吧”李文的声音很沙哑
“我不会杀你的，我是…”张起想说出我是张起，可是那两个字到了嘴边就卡住了，张起觉得现在还不是说明身份的时候
“莉娅死了，莉娅死了！她是因为我死的，我保护不了她，我就不该认识她，我好没用，我连陪她去死的勇气都没有，你知道吗，我咬个舌头咬到一半就咬不下去了，我根本不爱她，我就不该认识她，呜——”李文的声音很沙哑，胸口剧烈起伏着
张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吸气呼气后，将手放在了李文的胸口上，过了半分多，张起缓缓起身将小夜灯的电源线给拔了，房间变得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张起出了房间轻轻的关上门，门里李文的呜咽清晰可见，门外张起的内心无比沉重。
张起缓缓走下楼梯，这时小小又跑了过来，一跳抱住了张起的腰部，抬起头露出一颗小虎牙。看着小小的笑容，张起感觉好舒服，像是凛冽的寒风中有了一件温暖的棉袄。
“爸爸，他是谁啊”小小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他是李文，他是爸爸很重要的一个人”张起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小果冻一般的脸
“他和小小，哪个对爸爸重要？”小小的声音跟铃铛一样
“啊？”小小的这个问题，让张起卡壳了。四岁大的小孩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张起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江上花奈
江上花奈很快感受到了张起的目光，斜了张起一眼，转过身子。张起很快明白了，这个问题不是小小问的，是花奈教小小问的。
张起对着小小的脸颊用力的亲了一口“肯定是小小重要啊，小小最重要了，还有妈妈，妈妈对爸爸来说也很重要”
“小小是第一”小小摸了摸被张起亲过的脸颊
“肯定啊，那个，小小天已经很黑了，你去房间换睡衣，爸爸待会过去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张起双手抓住小小的肩膀，左右摇晃着小小的身体
“好”小小，小跑着回了房间
和小小说完话后，张起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像是追了多年的女孩答应了自己的追求，又像是困扰自己已久的疾病痊愈了。小小？！小小？小小！张起想到了，也许小小可以让李文振作起来！绝对可以！
张起笑着站起了身，目光从小小的背影移开了，停在了江上花奈背影上。那个女孩对自己很重要，这个女人也是，没有她们，自己估计也不想活了。张起朝着江上花奈走去，一把抱住江上花奈的身体，张起的脸紧紧贴着江上花奈的脸。
“干吗？还不去哄小小睡觉”江上花奈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
“花奈对不起，你对我很重要，我不能没有你和小小，你知道吗，离开的这几天我的脑子里都是你和小小的模样，你和小小没有人能取代。李文，李文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也很重要，我回来关心他，是怕他死了，他现在精神不稳定，所以…我怕他想不开，忽视了你，真的很对不起”张起的态度很诚恳，没有一丝弄虚作假
江上花奈笑了，笑的很开心，她伸出一只手贴在张起的另一边脸上“原谅你了，以后不准这样了”
“绝对不会再有”张起也笑了，对着花奈的脸颊轻轻亲了一下
“胡子好扎人”花奈娇嗔道
“可是小小喜欢”张起用胡子蹭了蹭花奈的脸
“小小比我重要吗？”花奈撅起了嘴
“你真是”张起对着花奈的嘴唇吻去“都重要”
花奈揽住张起的脖子，回应着张起的热吻。张起伸手去拉花奈连衣裙背后的拉链，由于角度不对，拉链根本拉不下来，就卡在那不动，张起很快换了一个方向，去摸花奈的裙下，这时一声呼喊打破了两人的缠绵。
“爸爸，你怎么还不来啊？”小小的右手拎着一个兔子毛绒玩具，穿着身白色睡衣，睡衣的胸口画了一只啃竹子的熊猫
小小的声音响起，张起和花奈就像是相斥的磁铁，一下就分开了。花奈用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把红红的脸扭到一边，不让小小看到。
“来了，来了”张起双手捂住脸使劲的揉了揉“小小，你先盖好被子，爸爸马上来”
“那你快点来，小小回房间盖被子去了”小小把毛绒兔子抱在了胸口
“花奈帮我放下热水，晚上我有点事和你说”张起吻了下花奈的额头
“嗯”
张起来到了小小的房间，小小已经盖好了被子，露出了一个头，刚才小小抱着的毛绒兔子躺在小小的旁边，也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头。
张起摸了摸小小的头，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书名是《格林童话》，张起翻了翻，有点不确定是不是这个故事，因为之前张起把小小哄睡后，都会在那一页折个角做个记号，方便下次讲的时候能快速找到，只不过现在，张起没有找到他上次做的那个记号。
“小小，我是不是讲到《勇敢的小裁缝》这里了”张起看到这一章的折痕比较新，看起来应该是他最近折的一个标记，但是又不是很确定，毕竟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
“小裁缝妈妈已经讲完了，现在讲到糖果屋那里了，韩塞尔和格雷特兄妹来到了魔女的糖果屋那”小小的声音黏黏的，跟糯米饭一样
“好，那我们今天就讲糖果屋”张起很快的翻到了那一章节，开始讲述里面的故事
张起念的很慢，不时模仿着文中人物的语气，讲了十几分钟，小小就已经睡眼朦胧了，看到小小眼皮打架的样子，张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把书的一页折了一个小角，做上一个标记，明天晚上还要继续讲这个故事，张起轻轻的把书放回床头柜上，对着小小的额头亲了一下后，顺手把床头柜上，散发着橘黄色光芒的床头灯给熄灭了，房间里慢慢的陷入黑暗，张起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轻轻的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