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六零年代10
时光飞逝，似乎程哥哥昨天才参加的高考呢，今天程希的高考也结束了。
“希希，爷爷他们已经订好饭店就等我们呢！”高考还有缘地和程希分到一个考场的小师兄李墨正拿着程希的书包在厕所门口等她。
程希擦了擦手上的水，“走吧，哥哥应该在门口等咱们了。”
“程哥可真是24孝好哥哥，往年暑假都不回家的，今年你高考，一放假就往家赶。”
“那可不，那是我亲哥！这么可爱的妹妹他怎么可能不爱呢！”程希说着还用手捧住自己的脸做成花开的样子。
“咦～你少恶心了。”
“我哪里恶心了！本来就是！”说完就要上手打李墨。
校门口正等着的程哥哥就又看到互相打闹的师兄妹，小墨的大耳朵又红了，妹妹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妹妹又跳起来蹂躏小墨的耳朵，小墨仗着身高又折腾妹妹最在意的发型。
小墨已经长成185的大高个了，而妹妹还是只长到160，身高压制妹妹根本干不过。这不！看到他一下子冲过来就告状：“哥，你看！他又欺负我！快帮我报仇。”
李墨也追了过来，“小毅哥。”
“嗯，走吧，李爷爷奶奶和爸妈都等着了！”
程希看哥哥没有帮她收拾李墨一个劲儿地拽他的袖子，满脸的不开心。程哥哥也知道妹妹的性子，你不帮她报仇她就会一直磨你，没办法程哥哥给李墨使了个眼色，李墨瞬间秒懂。两人借助身高优势遮住程希视线，程希就听到了李墨装出来的“啊！好疼”以为哥哥帮她报仇了这才安心。
程哥哥188，李墨185，只要他俩想，遮住程希的视线轻而易举，看两人这么熟练，可见没少干这种忽悠程希的事。
等“收拾”完李墨，三人就去饭店。程哥哥边走边帮妹妹整理头发，他从小就帮妹妹扎辫子，这不！轻松几下就搞定了。
和程希同一考场的同班同学高丽用肩膀顶了顶身边和程希从小学就是同学的隔壁邻居王秀秀，她也是在这个学校考。“秀秀，给程希梳头发的男的是谁啊？程希男朋友吗？好帅啊！”
王秀秀朝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不是，是程希她哥，三年前的文科市状元。”
“啊～一家子读书都厉害呀！他对程希也好好，不像我哥！他不跟我打就算好的了，那会像人家的哥哥，还会拎书包、扎头发！”
“谁说不是呢！”王秀秀一直住程希家隔壁，他哥哥还是程希哥哥的好兄弟。她哥哥整天欺负她，而程希哥哥对程希老好了。
只要程希哥哥在，程希就不用背书包；还记得上学那会儿到了下雨天都是程希哥哥背程希上学，都不让程希踩到烂泥水；程希哥哥做饭也好好吃……羡慕的泪水从嘴巴里流了出来，那就是她心目中的哥哥形象啊！从小到大都很羡慕程希呢！他哥咋不跟人家哥哥学学呢！
1978年改革开放后，允许个体经营，市里面开了好多家商店，把供销社的生意都抢了，街道越来越热闹。
今天程希他们去的这家饭店就是钢铁厂食堂大厨退休的王秀秀的爷爷带着自家小儿子开的。王爷爷的小儿子之前在滇省下乡当知青，高考恢复他没考上，王爷爷看形势转好就带着小儿子在钢铁厂附近的街道开起了这家店，两年不到，生意越来越好，听说之前这儿是租的，现在都买下来了！
“孩子们来了啊！菜已经点了，都是你们爱吃的，看看还想吃什么再接着点。”师娘把菜单递了过来。
程哥哥接过问“你俩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还想吃份舂鸡脚！”程希回道。
小王叔叔之前在版纳农场当知青，因为王爷爷这个大厨的原因，他家几个儿子闺女都有点厨艺，小王叔叔到农场后因为这门手艺也就分配到农场食堂工作，这就有机会和当地人学了不少滇菜。他家的这个饭店还因为不仅能做本地菜还可以做滇菜，在这一片生意是最好的呢！那作为老滇人程希自然也就不会放过这个吃家乡菜的机会了！
“小墨呢？”程哥哥又问小师兄。
“我想喝北冰洋汽水！太热了！”小师兄满头的汗。
程爸爸起身说道：“就知道天热你们小孩想喝汽水，我早买了，提前拿过来沁在王叔这儿的水井里，现在刚刚好，我去拿过来！”
“程叔，我老稀罕你了，我们一起！”说着就跟着程爸一起拿汽水去。
师母看自家孙子这怪样就对程妈说道：“嘿！都要上大学了还是这副小孩样！看看小毅，多懂事啊！自小就很稳重。”
程妈笑笑，“小墨这样多好啊！………”
程希给哥哥使了个眼色，你看又夸你呢！
程哥哥不理妹妹，看李爷爷杯里没茶水了起来给续上。
一顿饭吃得是又舒服又畅快，吃完饭，天也凉快下来，大家一起慢慢往家走，顺便消消食。
师父对程希说道：“该教的师父都教给你了，你的绘画也初现风格了，以后只要保持练习，会越画越好的！”
程希承诺道：“我会坚持练习的！”
“好，师父一直都最放心你的！”
程希都有些想哭，程希他们高考结束，师父师娘就要去李墨爸妈那里养老了。之前之所以一直不过去是因为程希还在跟师父上课，还有小师兄正是在念高中的关键时候。现在他俩高中毕业了，程希学画结束，李墨爸妈又调到了羊城，南方沿海开放城市养老条件也要更好一些，所以一家子就要南下了。
程希略带哭腔地挽着师父的手说道：“您要好好的，有时间我就去看您！”师父真的对程希很好，脾气不好好的老头子对程希一直都温温柔柔的，程希都不知道师父为啥对她这么好！？这世上真的没有多少无缘无故的好。
师父看着小徒弟就要哭了赶紧说道：“好啦，都多大了！大姑娘了！师父一直都在呢，你一转身就能看到，你努力往前走就是。”
其实他自己决定收程希为徒就是看重她的天赋，不想让孩子被埋没了。后来在这孩子学习过程中，看她的坚持努力的样子就像看到自己小时候对于画画的那股执就越发对她好。
程希是比自己孙子天赋高，但天赋高并不代表就不需要努力，现在这两孩子的绘画差距已经拉开非常大的一截了。
孙子的话基本二十四小时都在自己跟前，他的时间安排都是很紧凑的，程希能有这么大的进步肯定是私下里做了更多的练习的，他很是心疼这默默努力都不叫苦的孩子。
再加上这孩子在他们跟前笑笑闹闹，为他们的老年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这孩子爸妈也把他们当自己亲爸妈照顾，可以说是不比亲儿子差一点，这样你怎么能不爱呢！即将分别他心里也不好受，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孩子总得往前走，大人也要学会放手让她去闯闯，但一直会在她身后支持她。
程希点了点头扯着师父衣服撒娇，“我知道，可我就是舍不得师父嘛！……”
师父赶紧打断小徒弟的话，他这小徒弟在外人面前就是个话不多的孩子可在熟人面前就是个小话唠，特别是她委屈的时候，巴拉巴拉一个劲儿地把自己的委屈输出，会说个没完，他这老头子真的是怕了她了。“那个，嗯，我已经跟你两个师兄联系过了，在京都有啥事就去找他们，你也知道他俩的地址和电话的，特别是你二师兄，还是你们院的院长，更是方便呢！”
……
师徒俩就这么说了一路，其他人知道原因也就没有打扰他们。
高考结束第三天，师父一家就南下了。李墨爸妈刚到新单位比较忙，照顾不上小闺女，他们得赶紧过去帮忙。
小师兄的妹妹是在程希他们那回去滇省回来后一年才出生的。李墨妈妈很喜欢程希，看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再不生可就生不出来了，于是就决定再生一个，这二胎也如了她的愿生了个小闺女。
在程希他们高一那年师娘还去照顾了一年，那年师父小师哥跟程希一家搭了一年的饭。等小宝宝一岁能上育幼院了，师娘才回来照顾东北的爷孙俩。
“你可别忘了带我的录取通知书！”小师兄提醒程希，他和程希报的一个大学也是京都大学，不过程希报的美术系，他报的建筑系。现在都是先填志愿后考试，让程希帮他领录取通知书，等开学他直接从羊城出发。
小师兄高一那年和程希一家回城郊村子老家过的年，正好遇上一家盖新房，盖的是传统中式建筑，全屋榫卯结构，小师兄非常感兴趣还就此迷上了，所以上大学他就报了建筑系，自小学画画练下的童子功也是建筑专业必学的，这也算是打下坚实基础了。
程希开玩笑说：“也不知道你考不考得上！”
李墨打了这死丫头的脑袋，“呸呸呸！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考得是理科！轻轻松松好吧！”
程哥哥拉住要打回去的妹妹，这火车站人来了往的可闹不得！转头对李墨说道：“小墨，我给你记着呢！一定带上！”
“还是小毅哥靠谱！”说完还对着程希略略略，可把程希气坏了，这小子就是欠揍！
程哥哥看妹妹那要忍不住的表情赶紧转移她注意力，“李爷爷奶奶就要走了，你再去说两句。”
程希反应过来不再搭理小师兄，找师父去了。
“你一天天招她干啥！”程哥哥对李墨说道。
“好玩嘛！”李墨摸了摸脑袋。
“路上警醒些！现在好多人南下捞金，火车上不安全！”
“知道了小毅哥！这辆火车是我大舅开的，他打过招呼了。我大舅妈还是列车员，我们就在她负责的那节车厢，不会有啥问题的。”
“那也要小心！”
“好，我记得的！”
……
呜呜呜呜呜呜呜，火车出发，程希哭着送别了师父一家，程妈也跟着红了眼睛。程爸程哥一人照顾一个。
转眼又到了开学，程希和小师兄都按志愿顺利被录取，一家子送她到学校报道。本来程希不用程爸妈送的，她跟哥哥一起就行，但程爸妈不答应，哥哥送了，妹妹也要送，他们一家四口还要一起去拍照呢，到校门口、学校里、长城……
上次只有儿子和他们，这次要一家四口整整齐齐。
这次去的人多，程妈妈把冬天需要的棉被棉衣也给程希带上了，还给程希做了几套新衣服，再加上程希的画具和一些杂七杂八的，整整装了6个大袋子。
程爸妈他们对儿子很放心，但对闺女就一点放心不下来。这孩子自小体弱多病，废了老大劲儿才平平安安养到这么大，养她一个比其他家养两三个孩子还费心，长到现在连衣服裤子也是程妈和程哥包的。直到开始发育程希才硬要求着自己洗内衣内裤，这才被允许。再加上中学离家近也不住校，程爸妈真为女儿的住宿生活忧心，还好是跟程哥哥一个大学让他们有些安慰。
从小到大程希里里外外穿的用的都是程妈准备的，程希不在乎着装也懒得麻烦，反正程妈给她穿啥她就穿啥，而关注她穿着的程妈和师娘就喜欢喜庆的、有花的，于是程希的衣服就没有一件是像她这个年纪的年轻女孩子喜欢的。
如果照后世的眼光来看就是土到掉渣了，还好程希从小到大都是有名的长得好，妆造全靠脸撑着。
爸爸还有两哥哥就是大直男，只要能穿干净舒服就行，他们也不在意这些。只有师父这个搞艺术的觉得程希这十七八的大姑娘还穿的这么喜气可能不太合适，但看小徒弟不在意，也迫于师娘的镇压勉强接受。
不要看师父搞艺术的就以为他家的布置肯定是那种很有格调的，其实家里全是师娘做主，只要有人进他家就会觉得很喜庆，老一辈的人都非常喜欢的那种，坚持书房自己安排就是师父最后的倔强了。
这不出发的这天，程希辫着两根及腰的麻花辫，穿着碎花衬衫加黑色直筒裤，脚下穿着奶奶做的千层底布鞋，妥妥的一幅小土妞的样子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