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融合
夏目拽着满身是血的阿塞尔扔到之海面前：
“你说，你说！为什么要炸毁喜马拉雅城！”
“呵呵……因为……人类已经完蛋了！哈哈哈哈哈,我现在做的事是拯救人类，我才是救世主！”
“不知所云，胡言乱语！”
几人说话间，所有人的电子设备全都发出尖利的呼啸声，太阳黑子最近在暴动，但是地下的黑市从来没有受过影响。
“这是为什么？”
“联合政府在搞什么鬼？！”
黑市从建设到今天，第二次拉响了防空警报。
所有居民都在尖叫，跪在地上，祈祷神迹发生，更有精神崩溃的人逆着人群方向狂躁奔走，
“今天人类就完了就完了就完了！“
一头从栏杆处跳下，他的头颅砸在慈悲的眠眼佛像之上，血液四溅，佛，流出了血泪。
夏目气急败坏：“你们是不是要把最后一点文明都要毁灭了。你是疯了吗？”
阿塞尔不慌不忙，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他的洁白军装蹭在油污里反复摔打污秽不堪。
阿塞尔要之海过来，之海的银色长发很长很长，从肩膀垂到胸前垂到脚背。
橘色氚气灯光刺破濛濛雾气，把之海的身体笼罩住，她赤脚走在黑市肮脏的地板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阴风席卷着地上的垃圾，打着旋儿。
之海周身散发着荧光，洁白无瑕，她轻轻扶起阿塞尔，仿佛抱起自己的爱人，她神色平静，圣母般温柔。
艾米和林琳拨开跪地祈祷的人群，奋力挤到夏目身后……
“之海！”一声响声炸在空中。
高空中，从悬浮的飞行器上有个人影一越而下。
是吉光。
他落地一个打滚，倒在地上。
“你醒醒！之海！”吉光奋力冲向之海。
阿塞尔低头咳出一口血，他用袖子擦了一下，面露讥笑。
“之海在地下被我们轰炸的那天就已经消失了，她的身体携带了所有动物和植物的基因编码，所有所有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蜂王，你看她现在多美，她不需要有个人意志，她作为一个完美盛大的母体既可。”
“你胡说八道！”
阿塞尔罕见的面露悲伤：
“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你我本为一体。”
阿塞尔又一次和吉光四目相对，他们侧面几乎因一模一样，气质迥异，肉身相似。
“不！我不是反人类的罪人。”
不，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知道的。”阿塞尔嗓子沙哑低沉，笑得破碎不堪。
吉光五脏六腑仿佛被阿塞尔的笑声击穿揉碎：
“之海是人，不是被你们操纵的怪物……”
吉光和夏目举起枪支往阿塞尔身上射击，火光四溅。
之海双手伸出的丝丝缕缕的弹性触手把子弹柔软的接住，然后慢慢的吞吐出去。
枪声让四周围观的群众四散逃开。
夏目直接发射了激光，切断了不少触须。
但是，那些触须细腻的在空中漂浮游荡伸到夏目手上……身上，夏目大惊失色，扔掉武器极速后退。
娜娜从昏迷中醒来，她侧头看着四散奔逃的人群从她面前呼啸而过，她像在海啸里的鱼，被卷在空中，无能为力。
“光。”她声音微弱。
娜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灼热，然后皮肤裂开……
娜娜和之海的身体里生出的触手交织在一起。
吉光冲上去拉住之海的肩膀，夏目拽住娜娜的手，妄图把二人分开。
他们附近方圆一公里已经没有人出现，狭窄的街道空旷一片。
之海背后伸出的触手从附近的街道窗户的延伸处慢慢收回去，
吉光和夏目合二人之力根本无法控制娜娜和之海的融合速度，他们像两只蚕蛹和也像两个双生子，无法避免的被粉白的触手包裹起来。
最后附近楼房顶端还有几个胆子大黑市居民从窗户缝窥视，也是神情大骇。
两个人体在茧里蠕动，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吉光回想到之前在教堂里那个被吸收的少女，他冲上去徒手就想把触手给撕开。
可是那些柔软的触手把他的和夏目的武器卷起来，轻而易取的控制住他们的行动。吉光只好一遍遍呼喊着娜娜和之海的名字。
“她是人类的未来，你们在干什么，哈哈哈？”阿塞尔站在他们旁边，笑得有点疯狂。
黑市顶空巨大穹顶分开，大雪纷飞，寒风吹到每个人脸上，那些雪白的触手在氤氲的空气中摇晃。
“你们以为去sk公司就有救了吗？我送你们去。”阿塞尔挥手让他们放下来了吉光。
飞行器上下来的联合军全幅武装，接着夏目被轻易控制起来。他嘴上双手双脚上海连带着不少断掉的触须。
阿塞尔走上前去，把双手慢慢伸进人形茧里，那些触手试探了片刻，然后把他的手推出去。似乎接收到了阿塞尔发出的讯息。
人形的茧慢慢的变薄，触手分散落地，之前被强行卷起来的武器也掉落在地上，附近没有行人，没有车，一只老鼠都不曾路过，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之海的身体慢慢从茧里出来，娜娜消失了。
脱落下来的壳儿在空气里干燥，颓败成灰白色，飞行器制造的强大气流吹过，消散了。
一切无影无踪，那个歌声美妙，笑容甜美的女人，不知道为何出生，成长，然后消失。
吉光现在正值壮年，他格斗经验和作战经验到达了巅峰状态。
他在阿塞尔手下联合政府军的面前，毫不逊色，以一挡百。
他抱起之海，快速在人群里左右腾挪，用尽毕生所学，所有从积光身上积攒下来的经验和智慧爆发在此时。
阿塞尔看着吉光奋勇突破重重围堵，他刚才疯狂的脸，骤然垮了下来。
露出一丝落寞。
地上的灰尘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掏出精致的手帕捂住自己的嘴。
此时的他似乎独自脱离于这个喧嚣的时刻，他喃喃自语。
积光有玫瑰。
吉光有之海。
阿塞尔——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