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弑同族
“你疯了吗！老子毙了你。”夏目怒吼着。
夏目双目通红，破门而入，夏目再怎么强悍，他也是只是纯血人类，怎么可能比得过吉光这种改造体。
他把激光武器顶在吉光的后腰，整个人如同狂躁的鬣狗，他被监狱里刺眼直射的灯光刺激得瞳孔紧缩。
“我是疯了！我们都疯了！”吉光眼周肌肉控制不住的抽搐，一半像浸在冰水里麻木冷硬，一半被高温炙烤卷曲收缩，
冷硬的金属仪器砰砰爆裂着，冲出的气浪和闪烁的火光把二人淹没在尘烟里，一束光打在他们身侧。
“你看看，她们都是一些什么怪物！”
夏目扭头……现场惨不忍睹，他的表情像是经过一场地震，每一个角落都在崩塌。
他的族人，他的同胞，松软膨大的肚皮蠕动出来有恶心的黏性爬虫，有带着羽毛的面目难辨，禽类身下还带着破碎的蛋壳……
最恶心是已经被切得四分五裂的触手立还在蠕动的章鱼，可它偏偏有一张模糊的人脸，扭曲哭喊着求饶。
纵是夏目习惯呆在死人堆里，习惯一枪让敌人脑浆崩裂，他眼底震颤，也没有看过如此震撼的一幕。
这些情景仿佛一个巨大的钻头，钻裂他的眼，长驱直入在他脑子里搅和，一时之间，他常年握着武器的手，竟然略有颤抖。
“杀了我……夏哥哥。”
夏目脚下是那个还没被吉光完全射杀的年轻女人，面满脸泪水，混合着肚子里的血液和黏液还有各种血肉模糊的身体组织，她伸出仅剩的一只完好的手，摸到夏目的脚踝。
夏目低头，神情绝望，那是他的青梅竹马，面目全非的她，只剩下声音是那么熟悉，仿佛她在奈何桥下的怨灵，她要他沉沦，拖拽入地狱深渊。
他闭眼，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在控制不住的抽搐，他扭过头，伸出了武器，可是根本没有办法按下按钮。
“我撑不住了。求求你，让我解脱。”年轻的女人在地上扭曲挣扎，手肘关节变形……她猝然变了沙哑声音，整个眼睛变成骇人的深黑色，手指骨头戳出皮肉，压得咯咯作响，一双手就那么嵌入夏目的骨肉里。
随后，她露出森森白牙对准夏目的脚踝就是狠狠一口咬下去。
平时反应速度可以说是下意识就会起身反击的夏目，他竟然僵直在半途，任她攀咬，腥红的血飙出。
“嘭”吉光面无表情，利落准确地把她脑袋迸开了，接着又补了两枪，夏目的腿救了回来。
伤口附近的皮肉，被吉光发出的微型激光灼伤消毒，收敛伤口，夏目失焦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冷峻的灯光把吉光的轮廓照得有点曝光过度，他面色沉静冷酷，五官的阴影浓重地刻在脸上，深浅晦暗不明。
夏目过了几秒钟才在吉光脸上对焦准确。
他一言不发，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散发着凌厉又绝望的死寂。
他明白，他早就明白，可是他下不了这个狠心。从他把她们救回自己的领地就知道，变异这一天总会来，他无法阻止，可是不赌一把不甘心，凡事总有例外，拥有微乎其微的神迹，现在一败涂地，恐怕还要堵上自己的性命。
他不在乎，他又分外在乎，那是他的族人，他的家，如果什么都没有了，他自己性命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这几天多少也在阿诺德林琳艾米交谈里知道一些吉光的往事，他现在很想知道，是不是顶着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就可以毫不犹豫射杀掉自己的爱人、朋友、家人。
可是夏目蠕了蠕干涩的嘴，像一条海啸过后搁浅的鱼，他蠕动了半天嘴也无济于事，稀薄的空气现在像沙子水泥一样塞进他的鼻腔，呼吸道，肺部。
他大口喘着气，可是仍然只有窒息等着他。
吉光红着一双眼，线条利落的嘴唇紧闭，他扭头看了夏目一眼，没有安慰，没有眼神交流，他像披着黑袍拿着镰刀的死神，他继续走向下一个房间。
“嘭，嘭，嘭。”
夏目跟在吉光后面好像一道幽灵，他脚底虚浮，站不稳也看不真切，他们形成了默契的配合。
吉光射杀后，夏目负责燃烧碳化尸体，他们像两具行动的死亡机器，高效、冷酷、快速、快得对方还没来得及惊叫恐惧痛苦。
说不清用了多久，整整213个房间，空气浑浊的看不清所有局势的时候，一切结束了。
只剩下偶尔火星噼啪作响，浓烟触动了头顶的灭火装置，在这没有白昼没有晨光没有晚霞的狭隘闭塞的地底，下了一场狂风骤雨。
吉光和夏目没有动，这从顶而下的水，似乎能冲刷他们的痛苦，哪怕是万分一。
“联合政府来了多少人马？”夏目突然开口。
“不清楚，但是先驱应该不是很多，几千人足够。
主要是武器装备绝对碾压就可以了。
他们不是为了全部毁掉，他们想看看几万人的活体实验，最后能养出来什么蛊王。”吉光睁开眼睛，擦了一把脸，他疲惫地脱下外套，胡乱擦了一下。
“最无法控制的部分解决了，然后其他沉睡者那边的克隆性，三个字，听天由命吧。”吉光沉声道，他单脚撑地，虚虚看在冷硬的墙壁上。
夏目低头不语，黑瘦的脸整个凹陷下去，族人现在零星散落，夏尔巴人消亡已成定局。
和所有的大势所趋比，蝼蚁的努力显得很可笑，很可悲。
夏目眼睛酸胀，可是他却不可抑制地发狂想笑，倾尽所有换来的只有虚无。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你们一个两个都想重生，复制，永生，以为一遍遍重来就可以有机会掩盖修补问题，都是狗屁！你们狂妄，自大，傲慢，自以为可是！”
他笑得不能抑制……只是着笑比哭还难听。
“他们理应受到惩罚……”
夏目笃定联合政府勾结阿塞尔和陆之行，做了眼前这一切。
他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