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元困境
黑暗淹没了所有和冰凉的波浪在每个人的四肢轻轻拂过，轻柔得像在子宫羊水里晃悠。
有那么一瞬间之海觉得自己已经死掉了。
在这个地方不需要呼吸，不需要进食，彻底的平静柔和，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醒了吗起来吧。”
阿塞尔难听的声音出现在之海耳边。
她不情愿地翻了一个身，踢下一个枕头，一脚踹到猫肚子上，她醒了。
“？”
之海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为什么没有连接电极，大家就可以进入游戏？还是只是一场梦境？”
阿塞尔挑了一下修理的眉毛，跟她说：
“这是最新研制的致幻产品，人类吸入的气体，可以控制一部分他们的梦境，而这一部分梦境，天长日久，会混淆人体的大脑记忆，分不清真假。
没有黑与白，没有善与恶，没有真实没有虚幻。
一切你都不分不清，也不需要分清，你不是说人死如灯灭，那么最重要的不就是活着的那一点点记忆。
让你不用纠结你在二元困境里选择什么。
现如今，我们帮你制造的都是美丽的记忆，并且在睡梦完美中实现。”
阿塞尔非常得意。
“幼稚。你今年几岁。”
之海今天火气真的有点大。
阿塞尔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确实拥有记忆的时间只有五年年，按现在的法律，他只有五岁。
之海懒得看他自以为是的脸，她起身去早餐供应处，拿了一大盘面包和含有牛奶麦片的复合营养剂。
放到吉光和猫面前，三个人埋头狼吞虎咽起来。
她一边嘴里塞满食物，一边腮帮子鼓鼓囊囊地说：
“你还不如把这个技术，送给还在苦读的学生们好吗？
送给还在疯狂查阅资料的科学家好吗？干点人事好吗？”
阿塞尔后面跟随的两个护卫跟在后面偷偷地笑了。
“所以我应该感谢你给我一个美丽的梦境。”之海揶揄着。
“嗯哼，因为马上就要开始新伊甸园测试了。让你感受一下强健的体格是多么重要。”阿塞尔跟她斗嘴。
“我谢谢你哦！下次记得给我一套大胸细腰的金发美女的身体，再给我配十个追求者。让我活在这个美好的幻境里，记得别叫醒我。”
之海埋头苦吃，很久没有正常吃一顿早饭了。
吃完，他们和郭启和艾伦都送到了旁边一个特殊的建筑，没记错，就是上个世纪实际常用的牢房的格局，中间一架带着铁锈的旋转楼梯。
她们被放了进去。
但是每个房间窗户都不一样，是半透明密封的，里头各种医院设备一应俱全。你在里头的动态外面能看得一清二楚。这是一个站在中间底层就可以抬头纵观全局的钢筋水泥囚笼。
可以说，这里是个专业的医学生物实验室，顺便也可以囚禁各类“生物”。
之海几个人看着觉得脚底升起一股凉气直冲脑门。
阿诺德这个时候穿戴整齐，坐在轮椅上被推过来了。
他身后是心理学家林琳，她是个温柔美丽的东方女人，黑发黑眼睛，颧骨略高，眼神坚定，读书多的人特有的专注。
林琳解释着：
“我们最近研究的课题是：表观遗传中人类受到虚拟网络的影响。”
之海和吉光都觉得头有点痛：
“你就告诉我们，我们要做什么。”
林琳继续认真地解释着：
“简而言之就是你们最近城防那边遇见的沉睡者变异的问题。曾经我们停止了研究的，但是最近意外发生，我们只能重启这个计划。
第二就是最近城里的动乱，我们抓了几批被感染的人类和克隆人，我们很惊诧，他们并不是沉睡者的病毒导致的基因突变然后引起的问题。
他们是一种新型的脑部变异（但是不是以病毒或者细菌为载体，他们脑部的变化是通过电流刺激引起的，他们身体没有变化。
我们现在叫他们虚拟僵尸。
他们进入游戏以后不是人类大脑控制游戏角色，而是角色反过来控制了人类，最可怕的是一些程序简单的npc的行为也能反过来控制人类的大脑，并且引起各种行为异常。
我们城防生物研究所主要是以生物为主附带人工智能，脑机接口等。
所以今天的任务，请你们去一趟，快去快回。”
林琳虽然语气温柔但是能明显看出，她为眼前的几个年轻孩子担忧。
阿诺德在旁边点点头：
“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最早有异动的是接触过你们的游戏以后才开始的。”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吉光和他肩膀上的猫。
又一脸慈祥地看着精神不错的之海。
他跟阿塞尔交代给之海他们最好的装备和武器。
阿诺德说：
“这次城内的动乱我们只是查到从你所在公司是源头，本来阿塞尔追踪了跟你做的外包可能也有关，但是线索可能断了。
所以这次虚拟测试，可能需要在现实里交叉进行。”
之海故意咳嗽起来，挑起话题：
“我的房子，我的屋子，被阿塞尔这个垃圾炸成垃圾了！”
“阿塞尔瞪她一眼：“那都是你的犯罪证据。”
“我要我的衣服！我的被子。”
之海心脏狂跳，吉光在失去意志之前是可以讲完整的句子的，他当时在克隆商店脖子后面抠下来的那块储存器到底是什么。
但是，她现在不想公开，暴露自己的意图，之海很满意自己现在也有了城府，这样顺着对方的话说出自己的意图而已。
应该没有人知道她在找吉光的储存器。
“等你们这次出完任务就还给你那些私人垃圾。”
今天，你们先去城西的老人家里和附近一栋的中年女人家里，现在我们查出来的线索，是最早的僵尸病毒可能从他们两家出来的。”
“不是吧？”艾伦脸拉长得像个干瘪的茄子。
“一个产品经理——郭启
一个程序员——艾伦
一个心脏不好的美术——之海
一个有且仅猫智商的肌肉少年——吉光
一只毫无战斗力瘫痪的猫——猫
你看看这个队伍像样子吗？”
“因为你们随时需要进入源头游戏里，测试找到真正的代码和原因，昨晚已经测试过，你们很合适。”
“？”
“？？”
“？？？”
“？？？？？”
“喵呜？”
“政府军不能把人抓回来吗？
跟去我家一样把他们家里的东西都搬回来吗？”
阿诺德突然似乎瞬间老了几十岁：
“另外两所城防已经被攻破，感染了上次你们看到的特殊沉睡者残肢，现在剩余的科学家人员集中力量，都在那边争分夺秒。
政府军这边的所有人员都出动维持秩序和城里基础的电力水源饮食等物资了。“
之海对阿塞尔翻了个白眼，
“沉睡者那不都是你搞的鬼？”
阿塞尔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我只是提前了一个半小时知道另外两所城防营的事儿，我估计你们也差不多，我就是去吓唬吓唬你们，何况是我把你们从雪堆挖出来的！
谁让阿诺德抢了吉光的身体，说到底，我想要的，是吉光的身体。”
他眼神幽怨地看着还在埋头苦吃的吉光。
“你想都不要想，他是我的！”之海中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