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霜叶城
桃夭闻言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还以为此物是他散布出去的,为何他也会中了黑水?”
沈清辞的脸色也凝重了几分,眼眸沉沉地注视着聂离,“若事情真如你所说,就那麻烦了。”
桃夭心里亦沉重无比。
原本她只以为是聂山为了除去魔族,才散布出黑水,泼脏水给他们。
可却没想到,竟连他自己都逃不开这黑水的侵蚀。
聂离蹙眉说道:“我刚开始也不相信,但我观察了他几日,发现他与从前相去甚远,聂山此人虽残暴,但对他妻子还算过得去。”
“可近段时间,他越来越叫人捉摸不透,连发妻都不顾了,整日与狐女寻欢作乐,惹得夫妻生了不少嫌隙,还因此把琉璃气回了狐族。”
“那狐女现下如何?”桃夭问了句。
琉璃她是见过一面的,对这个与众不同的狐女也有些印象。
聂离叹息着摇了摇头,回道:“走的那天受了伤,奄奄一息。”
桃夭闻言眉心皱得更紧了。
“聂山从前是不会对琉璃动手的……他竟被黑水影响得如此深。”她低声喃喃。
“嗯。”聂离深深凝视她,“我来便是为了提醒你们小心为上。”
“如今的聂山已不是从前的他,在黑水的影响下,什么都做的出。”
桃夭点了点头,“我明白。”
黑水的威力,在骷髅渊他们就见识过了。
此物会迷惑人的心智,哪怕内心再坚定的人在它面前都不堪一击。
而身中黑水者,刚开始虽什么都看不出,但随着时间推移,此人性情会变得越来越不可控,暴戾非常。
“那剩下的魔族人留在这……只怕也也不安全了。”桃夭忧心忡忡起来。
聂离方才提到聂山已有了动作,只怕他不会等他们查清真相,不久后便会率人攻过来。
把剩下的族人放在魔殿安置,显然不妥。
就在桃夭不知该怎么办时,聂离提出:“不如让他们来妖族吧。”
桃夭一愣,随后有些迟疑,“可你不是还在被聂山监视着……若是我再将此事拜托给你,岂不拖累你。”
聂理直气壮地说:“有什么拖不拖累的,别忘了,我可算是你的男宠,算起来也算半个魔族人了。”
“我接纳自己的族人,有何不可?”
桃夭一阵哑口无言。
她还想据理力争,被聂离打断,“好了,就这样定了吧,聂山断然不会想到会有魔族人逃去妖族的。”
“更何况有我看顾他们,你也多少能安心些。”
聂离真是捏住了桃夭的死穴。
他这般说,桃夭半点反驳的理由都没有了。
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没开口的沈清辞也赞同道:“此确实乃眼下最好的办法。”
桃夭在两个人的眼神压力下,无奈只得答应。
*
桃夭将几人商议后的结果告知了门外的公孙青。
公孙青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望着桃夭的眼神颇有几分可怜巴巴,“魔尊是不要阿青了吗?”
“没有的事,你别瞎想太多。”桃夭匆忙解释,“只是这样对你们都好,你带族人过去,有你在,我能少操心些”
“毕竟聂离受聂山掣肘,很多事他不一定能顾得全,但是有你就不一样了,族人总会有落脚之处的。”
桃夭一阵手忙脚乱的解释。
公孙青总算被安抚住了。
而就在两人相谈之时,沈清辞忽然推门出来打断了他们。
“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他淡淡扫了一眼公孙青。
公孙青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桃夭,扭捏地说:“那……魔尊一定要等阿青回来。”
沈清辞的视线也随着一同落了下来。
被两人这样齐齐注视,桃夭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族人肯定都在等你。”她干笑一声,对公孙青道:“你赶紧去吧,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去接你们回来的。”
虽然很不满沈清辞来掺和了一脚,但得了桃夭的亲口承诺,公孙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去向族人解释了一通,快入夜时,聂离带着为数不多的魔族人离开。
残破的魔殿一下变得空荡荡。
桃夭置身其中,心里仿佛也破了道口子在呼呼进风。
“我们也该走了。”沈清辞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凡间有座霜叶城,人多眼杂,正是打探消息的最好去处,据说最初出现暴乱的也是那里。”
风声混淆了沈清辞冷清的声音,桃夭一时没太听清。
“你刚才说什么?”她疑惑地望来。
沈清辞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却是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纵容,挥手拂开她发边的两只魔虫,牵住了少女细软的手。
随后不等桃夭反应,两人便腾空而起。
呼呼的风声代替沈清辞回答了桃夭,显而易见,他们这是要往凡间霜叶城去。
桃夭被沈清辞忽如其来的作为,吓得心砰砰直跳。
但张口全是灌入嘴里的风,话也说不清,她只得一路闷声到了城门口。
两人在一处僻静之地落地。
桃夭刚从青鸾剑上下来,便开始吐露自己这一路的抱怨,“沈清辞,你不会先跟我说一声吗?”
“御剑飞这么快,我看青鸾都要适应不了你了。”
沈清辞张口欲言。
谁知还没等他解释,青鸾剑就自己上蹿下跳起来,跟个气恼的小孩子一样无声反驳桃夭的话。
飞舞的剑影让桃夭不禁后退了一步。
沈清辞立即收回了剑,顺带解释了一句:“青鸾剑有灵,见不得别人说,魔尊勿怪。”
话虽如此,可他眉眼带笑,分明就是故意的。
桃夭心里闷着气,忽然听到些许动静,抬眼朝左侧看了眼,见到三两个人逃命似地往霜叶城来。
此时刚入夜,城内正热闹,城门口也有守卫把守。
桃夭实在想不出能让这几人如此惊慌的原因,于是上前将几人拦住,询问:“不知几位是因何事如此慌张?”
这三人中,有两男一女。
其中一男一女明显是夫妻,身上的穿着略显贵气,只是形容极为狼狈,像是刚遭了贼人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