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夜谈
“城门守卫都不敢议论,多半是聂离那边消息已封闭,再去别处也打听不到什么。”
沈清辞淡淡道:“不如就去趟这城主府,也许这少城主会知道点什么。”
桃夭顺着这套逻辑想了想,很轻松就想通了。
别人不一定会知道聂离的情况,但少城主可不一样。
他毕竟是少城主,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打听到什么消息。
想明白后,桃夭也没那么抗拒了。
没多久,两人就出了锦绣坊。
正如那人所言,城主府的马车正等在外面。
“两位请上马车。”男人低头道。
桃夭跟沈清辞对视一眼,率先坐了上去。
别的不说,城主府派来迎接他们的马车还挺不错的,坐垫柔软,一看就是上好货色。
马车离开锦绣坊后,行了一段路,便稳稳地停了下来。
桃夭跳下马车,抬头一看,城主府就在眼前。
“少城主要的人带来了。”侍从过去跟守卫说了一声,随后桃夭两人就被放行了。
城主府楼台亭阁,内院还有一处莲花池,清风拂面,吹来淡淡莲花香,跟沈清辞身上的气味格外相似。
池边站着一道欣长的身影,墨发玉冠,嘴角含着温润笑意。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泽轩,辛苦了。”
“这是属下该做的。”侍从恭敬抱拳,随后转身走了。
他离开后,少城主这才看向他带来的桃夭与沈清辞。
“此时将二位请来是有些不妥,还望见谅。”少城主嘴角微微上扬,始终带着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温和笑意。
但桃夭可是从小厮嘴里,了解过他都做过些什么的。
沙妖如此凶残,他都能面不改色地与其博弈,甚至昨日还在城门上以一己之力劝退众妖,这种人又岂会是小角色。
她心里怀着警惕,也不愿意多拐弯抹角,便直问了:“少城主此番找我等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公冶雍顿了下,笑了笑,“姑娘不必如此紧张。”他看了一眼沈清辞,“找你们来,只是因为我城外的守军不小心看见了些东西而已。”
他这一眼相当隐晦,幽深的眸底好似掩藏了什么。
桃夭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少城主故意这么说,不会是已经知道那些沙妖是沈清辞杀掉了的吧?
搞不清对方的心思,桃夭不敢贸然开口,只得沉住气试探:“少城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冶雍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两位都是聪明人。”
桃夭闻言眉皱得更紧了。
果然,还是瞒不过城主府的耳目。
但这个少城主如果只是为了这事找他们……为何不直接等进门就让人把他们给绑了,还说这么多废话?
桃夭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她想刨根究底时,沈清辞忽然出声:“少城主想说什么不妨坦言。”
公冶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对他十分警惕的桃夭,忽而一笑,“你们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我知道那些沙妖死于这位公子之手,但我决不会把此事透露给那些沙妖的。”
别说公冶雍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了。
就凭他拿捏住他们的把柄,桃夭就不可能轻易相信他。
而她也这么问了:“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公冶雍嘴角的弧度渐淡,整个人倏地沉默许多。
过了良久,他才说道:“因为沙妖之患,一日不除,黄沙城就难得安宁。”
“我不愿欺瞒两位,其实父亲闭关已有百年之久,这百年里,他从未出过关,早些年都是我一直以他的身份在管理黄沙城,只是后来出了事,才不得不以少城主的身份接替。”
桃夭闻言愣了一下。
没想到这黄沙城的情况还挺复杂。
而就在这时,沈清辞将视线投向了公冶雍,“沙妖是否与妖族内乱有关?”他言辞无比锐利。
桃夭心头一震,也连忙望向了少城主。
公冶雍怔然片刻,看他们的眼神陡然带上了几分探究。
但沈清辞深不可测,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眼眸微微一暗,脸色冷了下去,“你们是什么人?”
见少城主态度骤变,桃夭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这可是在城主府,要是动起手来,对他们来说可不太妙。
于是她赶忙上前打断两人,解释道:“少城主肯坦言相告,足以证明诚心,那我们也没什么可隐瞒了。”
“其实我们跟聂离陛下有旧,此次前来,正是为打听妖族内部的情况。”
公冶雍闻言眼眸闪了闪,许久都没有开口,也不知道究竟信没信这番说辞。
桃夭在一旁看得有些着急,就怕他一个不相信,就叫人来把他们关进地牢。
还好公冶雍没有这么做。
他沉思了一会儿,也许是看桃夭他们并没有恶意的样子,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好吧,多的我不问,只是,姑娘须得透露给我你们两人的来历。”
“这样我才可放心,将剩下的事告知你们。”
桃夭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她便告诉公冶雍,“我们此行要去魔殿。”
这也算是变相地透露给公冶雍,他们是魔族中人了。
公冶雍能年纪轻轻接替老城主,将妖族的一个大城管理得井井有条,脑袋绝不可能傻。
不需桃夭说得太明确,他便都明白了。
“妖帝陛下好像曾透露过,自己在魔殿有两位熟识。”公冶雍想到什么,有些迟疑地看向他们,“莫非就是两位?”
“应该算是吧。”桃夭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还好聂离那个不着调的,说的只是熟识,而不是男宠,否则她的脸就要丢尽了。
只是在她所看不见的地方,公冶雍的眸色比方才还要深邃。
他暗自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心中寻思。
聂离把话透露给他时,交代过他若是以后碰到了这两人,定要第一时间报上。
“晚些传个信吧。”公冶雍喃喃道。
桃夭并不知道他的打算,亦未听见这番话。
公冶雍将自身打算掩藏得十分深。
怕在院外攀谈叫人听去不该听的,他还提议道:“不若进屋去说吧,只要是两位想知道的,我必竭力告知。”
“如此也好。”沈清辞淡淡收回眼,迈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