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按部就班
在动手前，宋妤特意下了结界，避免殃及到路人。
眼看着顾清珩被她一脚踹飞出去撞在结界上，又重重砸到地面，激起一片灰尘，她勾唇，挑衅道:“作为墨云的残识，居然这么弱小么？”
她落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男人身上被她打断的骨头在魔力的修复下迅速愈合，但受到灵力冲击，他短时间内没办法动弹。
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被魔力侵蚀，乍一看一团漆黑，很是渗人。
此刻，这双吓人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宋妤，翻涌的黑雾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宋妤一脚踩在他胸口，冷笑道:“反正都要死了，何必拖累一个无辜人？自己从这个身体里出来，还是我把你们一起宰了？”
“哈，哈哈哈！”顾清珩咳出一口血，笑道，“宋妤，你在犹豫吗？对待宋琇莹你可是毫不手软，为什么到了顾清珩反而犹豫了？”
轻浮的大笑变得诡异，他哑声问道:“你不会……还对顾清珩余情未了吧？”
笑声未歇，红莲尺利落地扎进他的胸口。
男人笑声一顿，脸上闪过错愕和痛苦交错的表情。
宋妤俯身，握紧红莲尺，狠狠一搅，柔声问道:“以为用顾清珩的脸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你的梦还没醒吗？”
“你……”顾清珩忽然抬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轻笑，“你很好，比我所想的还要狠。宋妤……”
他躺到地上，眼里黑雾散去，低声呢喃:“我跟中意你……的身体。”
察觉到不对劲，宋妤却没有收手，只垂眸冷眼看黑色的雾气从他的手心转移到她的手腕，顺着胳膊蔓延开。
墨云曾经说过，他的残识与他一脉同宗，如果被残识侵蚀，很可能会唤醒她体内封印的魔神之力。
这个黑狐狸想从顾清珩的身体转移到她的身体里，和她体内封印的魔神之力相融合，以此夺取她的身体吗？
宋妤收回红莲尺，看着呼吸渐渐微弱的顾清珩，挥手解除结界和幻境。
她快步走出庭院，上了顾清珩的跑车，一踩油门，朝山下冲去。
……
清凌的正午，阳光正烈，远处却飘来一大片阴云，逐渐遮住了太阳。
昨日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所以见此情景的人大多见怪不怪。
“好大一片云啊，仔细看还是鸟儿展翅的模样……”
“你拍下来了吗？”
“拍了拍了！”
刚进门的两位小姐姐还在议论天空的奇景，文降觉得好奇，问道:“什么云？”
他长得可爱，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满满都是少年气。
两个女孩脸颊一红，把手机递给他看:“刚进来时拍到的，这云的形状好像张开翅膀的鸟。”
文降看了眼，脸色大变，直接绕过两个女孩走出异途，看向还在朝这个方向逼近的“云”。
“那是——”少年愕然，“重明鸟？”
“看来，一方幻境的结界还是被打开了。”留下青鹊在店里招呼客人，夏葵也出来凑热闹，“重明鸟，我还是在传说里听说的这个名字。”
眼里划过兴奋的色彩，文降抿唇，握紧拳头，一副欲欲跃试的模样。
夏葵道:“别想去凑热闹——先生特意交代过。你要是敢去，今天晚上就吃西红柿炖狐狸。”
文降:“……”
唬住文降，夏葵看着影子逐渐变浅的重明鸟，喃喃道:“希望先生和小妤一切顺利。”
……
重明鸟比凤鸣还要嘹亮的啼鸣响彻清凌市的上空，躺在沙发后的女生身子微微一颤，从昏迷中清醒。
她茫然坐起身，打量四周。
她正在别墅的客厅里，四面墙壁、地板、家具全部四分五裂，破烂不堪。
周围空无一人，宋妤也不知去向。
她扶着沙发站起身，拖着麻木的双腿踉跄走向门外。
宋妤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要用她做人质吗？为什么在顾清珩过来时把她打晕？
她不是想杀死她吗？为什么最后还是放了她一条生路？
走了两步，宋琇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她躺在地上，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胸口破洞样的伤口好似张着嘴巴的怪物，嘲笑着她的天真。
“不……不可能！”
全身的血似乎在瞬间凝固，她呆呆看着自己的尸体，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现实世界里的她已经死了吗？变成了游魂？还是——
女生白着脸，一步一个脚印走到自己的尸体前，抖着手去触碰地上的自己。
纤细的手指穿过女孩的身体，好似触摸了一团空气。
宋琇莹一愣。
尸体慢慢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这是……虚幻的？
所以说，她的确没有死。
女生长长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断开，眼泪便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
宋妤这个混蛋！故意吓唬她！
她哽咽着站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她要离开这里，去医院，找爸爸妈妈！
女生踏出大门，一眼看到躺在院子里生死不明的男人。
“顾、顾清珩！”
……
“那家伙去找宋妤去了。”
九香山悬崖民宿的阳台上，沈辞倾身看着远处的景色，听凌星回报最近的情况。
“薛逸，你刚才不应该放他出去。”
“他有对付宋妤的办法。”薛逸看了眼凌星，走到沈辞身边，和他并肩看小镇上的烟火人家，，“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沈辞笑问:“那计划的另一部分呢？”
“由我们来配合他。”薛逸双手交叠，变换咒术，结出金色的咒印，“在他彻底吞噬宋妤之前。”
……
狂风卷起残云，在高大的山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随着漩涡地扩张，披着金色霞光的鸟儿从漩涡里探头，展翅朝山崖下的城镇飞去。
“重明？”沈辞眯眼打量那只象征着祥瑞的妖兽，挑眉道，“听说它的叫声比凤凰还要清澈，不知道真的假的。”
薛逸放下手，看到紧跟在重明鸟之后的饕餮，轻笑道:“等一切结束了，让它叫两声给你听。”
沈辞笑了声，不答。
……
“《山海录》的入口打开了！”
通过暗眼观测着九香山灵力的波动，闻倾十指如飞，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
“按照计划开始吧，暂时没有发现薛逸的下落。”
消息发出，很快收到楚楚的回复:“okk。”
……
入口打开之后，各种只在古籍里有过记载的妖兽们源源不断地涌出，如潮水般涌入城镇——很快，整个清凌城就会成为它们的餐厅。
到那时，在恐惧中死去的人们释放出的怨念会成为魔神最好的养料。
一切都按照进行，薛逸闭上眼睛，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凛冽的风，完全没有察觉到，透明的结界悄无声息地在九香山展开，将整个幻境入口笼罩在其中。
替换在瞬息之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