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都是报应
眼看狐狸先生抖了抖耳朵，抬起爪子就要给陆铮来一下，宋妤火速抱住他毛绒绒的前肢，道:“我要去见萧赟，你们要一起吗？”
时愿自然要跟她一起。
两人看向陆铮。
陆铮点了根烟，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不去，你们把萧赟杀了怎么办？”
言下之意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宋妤摸摸白狐柔软的颈子毛。
白狐心里神会，噗一下变成小小一只，落进她怀里。
宋妤抱着狐狸:“走吧。”
陆铮挑眉，打量用前爪搂着女孩脖子的狐狸，漫不经心地说道:“宋妤，你这狐狸挺有意思。”
知道他看穿了白狐的身份，宋妤神神秘秘地笑了笑，默认了他的说法。
……
萧沉眠回到萧家时有些心神不宁，看出他的担忧，萧禅音给他倒了一杯茶，道:“放心，陆铮不是止夜的对手。”
这才是萧沉眠担忧的地方。
“萧止夜会杀了陆铮吗？”
陆铮是协会长老，若是萧止夜控制不住力道直接把他杀了……后果不堪设想。
“不会。”萧禅音道，“时愿在——她是个好姑娘，不会让无辜之人枉死。”
她记得，萧承夜下葬后的第二天，她独自一人来祭拜，跪在萧承夜的墓碑前默默流泪的模样。
“你是萧撰的儿子，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凶手的儿子，我并不会感激你。”
她虽流着泪，语气却很坚定。
“但是我也不会让你枉死，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带止夜去见宋妤。”
没有被萧禅音的话安慰到，萧沉眠苦笑道:“希望如此。”
萧承夜的死逼得萧赟把握在手里的萧家大权交出，萧沉眠在为人处世上尚且稚嫩，但在萧禅音和族中长老的帮助下很快便稳住了局面。
如今，萧家从和魔神使徒的交易中抽身而退，萧撰和萧赟埋下的那条线便等于废了。
失了萧家的支持，那群人会将谁作为下一个目标呢？会轻易舍弃萧赟这枚棋子吗？
换句话说，他们接下来会如何安排？
他的思绪如一团乱麻，完全理不出头绪。
萧禅音站在窗边，看着逐渐西沉的月亮，喃喃道:“不知道时愿和止夜如何了。”
萧沉眠抿唇，或许是觉得此刻的气氛太沉重，他忽然道:“你和韩映怎么样了？”
萧禅音一愣，沉默。
气氛似乎更加沉重了。
萧沉眠:“……”
他尴尬地低头喝茶。
一安静下来，他顿时控制不住再次担忧起和陆铮对峙上的萧止夜。
就在他坐立不安时，一群人从屋顶翻过来，跳进了他家庭院。
萧沉眠猛地站起身，正要出声叫人，看清来人，不由一愣。
“宋妤，时愿，止夜。”萧禅音比他更快反应过来，“还有……陆长老。”
萧沉眠快步走到萧禅音身边，盯着陆铮，额角青筋跳了跳。
“不欢迎？”看到萧沉眠的脸色，陆铮勾起嘴角，“脸色这么难看。”
萧沉眠嘴角一抽，恭恭敬敬地说道:“陆长老抽空过来，自然是欢迎的。”
他暂代家主之位，但毕竟是晚辈，见了协会长老，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做到位。
“萧家主客气。”陆铮回了一礼。
萧禅音拧眉，目露疑惑之色，询问地看向时愿。
“我们想见一见萧赟。”时愿道，“陆长老不放心，随我们一起来。”
提起萧赟，萧沉眠身子轻轻颤了颤，明亮的眸子黯了下去。
萧禅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带他们去吧。”
萧沉眠颔首。
……
宋妤知道魔神的诅咒这件事是在见过萧承夜以后。
她知道萧承夜承受了很多——逐渐失去五感，忍受着身体的痛楚和器官的衰竭，以及很多他没有明说也没有表现出的痛苦——萧承夜表现得体面，以至于宋妤对这个诅咒没有特别清晰的认知。
直到她看到了萧赟。
男人瘫在床上，脸色蜡黄。
短短一段时间没见，他的肌肉已经迅速枯萎，干巴巴的身体好似被吸光了精气的干尸，双颊深深凹陷，无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
因为痛苦，他的身体不时轻轻抽搐，听到脚步声也毫无反应，好似没了灵魂的人偶。
萧沉眠停在门口没有进去。
“你们去吧，他……他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报应了。”
宋妤朝房间里看了一眼，道:“若是他死了，诅咒会转移到你身上。”
“我知道。”
“别担心，我会在转移之前，解决这一切。”
“呵，无所谓了——这是我们萧家嫡系一脉应该承受的报应。”
宋妤扒了扒头发，走进房间。
时愿看了眼呆呆出神的萧止夜，把他留在门口和萧沉眠作伴。
……
绕过屏风，宋妤看向床上的病人，冷笑道:“不过这个地步，你就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了吗？萧赟，你比我所想的还要无用。”
听到她的声音，萧赟转动僵硬的脖子，空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向她。
“宋……妤！”
他哑声叫出她的名字。
“还认得我的声音？不错不错。”宋妤讥诮道，“别浪费时间了，我来是问你一个问题——当年告诉萧撰献祭之法的人是谁，告诉你我体内封印着魔神之力的人又是谁。”
萧赟挣扎着坐起身，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让他满头大汗，面露痛苦之色。
他喘着气，反问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苦苦支撑不就是为了保护萧沉眠，避免诅咒转移到他身上？”宋妤冷笑，“咬死这个秘密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告诉我，我才能解除隐患尽快找到破除诅咒的办法。”
“呵，宋妤，你真是天真啊。”萧赟转过脸，空洞的眸子看向窗外，“薛逸那般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把他埋在协会的棋子告诉我？”
“所以每次都是薛逸直接跟你联系的？”宋妤皱眉道。
“是啊，如今我已然成了他的弃子，你不用指望能在我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
“你为什么要跟薛逸合作？”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萧赟冷笑，“萧撰当年受了协会那人的挑拨，信了那个狗屁献祭之法，害得萧家嫡系一脉深陷诅咒不得解脱，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和薛逸合作！”
这么说来，萧撰到底是听了协会里谁的建议，萧赟也不知情？
也对，那人坑了萧撰，薛逸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让他继续暴露在萧赟面前。
只是，萧撰被坑得这么惨都没有把协会那人的身份暴露出来，这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