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地狱小屋
屋里的血腥味很重,潮湿,木头发霉,混着血腥的味道,让我不禁皱了皱眉。
我并没有急着进那间上锁的房间,而是满屋翻找起来,之前来这间屋子并没有仔细看过,这次我可以放心大胆的探索一番了。
除了上锁的房间,这间小屋任何一间房间仿佛都与罪恶没有丝毫的关系,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小屋那样,我细细地找寻着,还是在次卧中发现了斑驳的血迹。
血迹已经干涸了,像是铁锈一样,断断续续延伸开来,一直延伸到床下。
我俯下身子往床底看去,床下是一个沾血的女士发卡,我看着发卡,想到了王爱琳进屋子里畏畏缩缩的样子。
这个发卡大概率是王爱琳的,这对夫妇这段时间显然相处并不愉快。
想到王爱琳可能会遭遇毒手,我的眼神有些暗淡,不过王爱琳的死活现在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我们之前为了达成目的的合作本身就薄弱不堪,更何况她本人也并不可信。
屏气凝神,我站在最后一个房间门前,那个上锁的房间。
这里边究竟有什么呢,我使劲握了握手里的锤子,将好奇与紧张的心情压了下去,一锤一锤砸着门上的锁。
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锁开了。
我缓缓将门推开,腐朽的木头和生锈的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将我的心一丝一丝抽了出来。
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个房间的窗户似乎都被堵死了。我随着门外的光一起进去,却因为湿滑的地面失去平衡狠狠摔了一跤,而光却平稳得照在地面上,映射着暗红的颜色。
血,满屋都是干涸的血。血像油漆一样粉刷在这个要命的房间里,一层干涸了,又会刷上另一层,就这样反反复复刷了好几层。
满屋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往我鼻子里窜去,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一般,只能发出鸡鸣一般的怪异声音。
我赶忙站起来,慌不择路地想逃离,却再一次没站稳滑倒在地,紧接着便是胃酸不断地往上涌着,我索性坐在地上无力地干呕起来。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但想象无法替代感官,当你看到了,摸到了,闻到了,之前所有的心里预期便都荡然无存,只剩下恐惧。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十分钟,我渐渐冷静了下来。
看着身上的血污,我默默站了起来,哪怕在血中打滚,我也要活下去。
老旧的木墙,窗户上糊满了黑纸,我借着昏暗的光,找到了一个高台,桌子上放满了蜡烛,摸摸索索地拿出打火机,一个个点燃了蜡烛。
蜡烛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我又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趔趄,这个高台竟然是一个神龛,上面供奉着一具我不认识的神像。
这个女性神像是白玉做的, 她身着白袍,安详地盘坐在神龛上,右手高举天平,左手则高举一把染血的匕首,而与身材不成比例的硕大肚子涂满鲜血,仿佛刚刚用手中的匕首将肚子剖开一般。
她的嘴巴被一针一线缝了起来,一双眼睛被头上戴着的一个怪异圆布帽遮盖住,帽子上则长了两只弯曲的鹿角。
房间里还有一间厕所,我走进去一看,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厕所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搅拌机,地上还放着一个小型工业粉碎机,上面沾着一些骨屑,我顿时明白了他们是如何将骨头化成骨灰的。
我从愣神中清醒过来,想起这次的目的,从背包里拿出摄像机,开始一点一点拍摄起来,不放过任何细节。
早知道眼前的景象如此诡异,我应该直接报警,让警察代劳探索这个房间了。
我费了好大劲才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拍了进去,一个钱包却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应该是死者的钱包,被高秀国随意的扔在了这个房间里。
我捡起钱包,里边的一张证件却让我陷入了沉思。
孙浩歌 黑麦爆点有限公司实习记者
接着就是浩子那张笑得过分灿烂的证件照。
他们为什么要杀浩子?我心里的恐惧和愤怒交织成一种复杂的心情,或许高秀国根本不相信我已经死了,所以从我接触最多的同事入手,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高秀国可能还在大海捞针地想把我扒出来,毕竟我知道的太多,他不亲手将我的骨头放进汽油桶里,还是不放心。
我的脑袋飞速地盘算着,这次守株待兔固然很成功,但下一次他们来到这里就会发现小木屋的锁已经被破坏,我必须在他们发现之前主动出击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拍摄的证据交给警察,把高秀国夫妇控制住。
正当我要离开房间的时候,地板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呻吟声,我心中一动,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找了个抹布将地板上的血污擦干净,一个小巧的地板门就这样显露了出来,我心里一喜,连忙把地板门上的锁破坏掉,如果有个证人的话,那扳倒高秀国的把握更大了。
地板门里钻出一个脑袋,我瞪大眼睛一看,心里的喜悦更深了些。
竟然是浩子!我大声叫道:“浩子!你还活着!”
那个脑袋给我吓了一大跳,差点又摔了下去,我赶忙将他从地板门里拖了出来。
“韩哥,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他那虚弱的身体用出了吃奶的劲才挤出了这段囫囵的话。
“这不是说话的地儿,你跟着我走。”
回城的公路上,我俩换好了备用衣物,我在前面开着车,浩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躺在后座对着一堆罐头食品使劲。
他的伤其实没有那么重,基本是鼻青脸肿的皮肉伤,最严重的地方是断了两根肋骨,吃了些食物,他开始有力气说话,跟我说起了他的经历。
那是新闻报道我死亡的第二天,浩子像往常一样去上班,中午吃饭的时候来了两个警察,说是要调查我死亡的事,他才知道新闻中说的死者是我,带着震惊和难过就跟着警察上了车。
车开了没多久,浩子就感觉一阵难以抵挡的困意袭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浩子醒来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间小木屋,见到了高秀国夫妇。
高秀国对浩子百般逼问,可惜浩子并不知道内情,即使想说也什么说不出来,高秀国就将他关在地下室,两个多月里只准备了正常人十分之一的食物和水,让浩子随时处于虚弱状态,防止他逃跑。
由于浩子被抓的那天我正好在采购,所以并不知道他早早得就被高秀国夫妇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