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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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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到她下巴的手指很凉, 几乎是触碰的瞬间,乔乔就想躲开那股子冷意。奈何躲不掉,她只能生生受着, 去感受着他手指的温度。虽然凉, 但触感好的如同玉石, 让乔乔莫名想起来摆在橱窗里头的和田玉。

    令人惊讶的是他虽有怒意和戾气, 掐着她的力道却可以说的上是温柔。

    怎么会觉得一个强迫自己抬头的人举动温柔?乔乔厌恶的垂下眼帘,碍于下巴还在他手里, 为了让自己更舒坦一些,不得不微微仰着头。视线也不敢落在这所谓的大人物身上,七扭八歪的落在台上头的一尊双鱼戏莲花的大瓶上。

    就是现在这会儿功夫,乔乔甚至还在走神,自己同剑阁何时有了牵扯?

    她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如今此等局面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脑袋里头晕晕乎乎灌了一团又一团的浆糊。

    乔乔咬着舌尖,逼自己赶紧镇定下来。

    昨日同那楼曼交手是因为乔乔勉强和她境界相当, 又有楚迎臣送的‘无名’剑做加持, 万无一失, 不怕吃亏。可如今这等田地, 硬碰硬只会连渣不剩下分毫。

    不明缘由的发难最是惹人心烦,乔乔不明白这飞来横祸到底是从哪里飞来的,心里没底,慌的很。

    楚迎臣可觉察不出她慌不慌,从他角度看下去的话, 乔乔的表情是茫然又无措的,带着点儿可怜兮兮。她的眼尾被妆容描的又细又长,更像小勾子了,不停在他心上试探, 挠一下,再挠一下。

    将人挠的心痒痒,书里总讲不战而屈人之兵,楚迎臣理智又清醒的想,若是放任乔乔出去,只一双眼是否就能让旁人沦陷,屈了旁人的兵?

    还是只有他自己,受她蛊惑?

    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楚迎臣怎能罢休。他弯下腰,半张冰凉面具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这是个压迫的姿势,楚迎臣的双眼攥住乔乔的视线,又将嗓音沉下来几分。“回答我。”

    回答他?乔乔眨巴了两下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刚才这神经病问了啥来着,问她穿这身衣服给谁看。

    ‘大哥我认识你吗,反正穿成这样不想给你看。’乔乔也只敢腹诽,哪里能真说出来触他霉头。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看不穿这剑阁人到底是什么修为,但她知道,凭自己筑基期的修为定然是打不过他的。

    这位青年动作算不上太过粗鲁,语气里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倒像是占有欲作祟说出口的气话。

    灵光乍现间,乔乔突然反应过来,她确实同剑阁没什么牵扯,可那位原主乔峤万一和眼前这位帅哥有什么情缘呢。

    可别再是原主的疯狂迷弟追来了吧,倘若口罩之后发现自己占了心上人的躯体,这种思想偏执的青年人一定会将她大卸八块拆分为心上人报仇的。

    “舞榭里头分发的衣裳,自然是穿给你看的呀。”思念一转,乔乔歪着头,笑的又甜又乖,眼睫毛长的很,说话的时候如同两片小刷子一样在忽闪。乔乔也不算说谎,本来嘛,这衣服就是为所有的舞娘做的,供她们比赛用的啊。

    楚迎臣冷冷的看着乔乔冲他笑的甜滋滋,勉强忍着不掐死她的冲动,又控制不住自己横冲直撞的想法。

    ‘倘若今天来的是旁人,这样掐着她的下巴,师姐是否也会这样对别人笑?’

    这样想一想,就恨不得将这个大厅里所有人的眼睛都挖出来。

    乔乔只是想先示好,浑水摸鱼巴结完人趁早溜号,哪里想得到眼前这个覆面的黑衣人就是自己的老婆崽楚迎臣!更不知道刚才这句话里头的哪个字惹得眼前人不高兴了,明显着周围气氛更加恶劣,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多么妥帖,多么甜美乖巧惹人心软啊。乔乔在心里头破口大骂一万句,神!经!病!

    楚迎臣深吸了几口气,探出手掌——

    乔乔以为他要对自己扇巴掌,吓得脸色苍白,眼睛狠狠地闭着,睫毛也在不停的抖动着。打又打不过,生生受一回也没什么吧,看着人模狗样的,竟然会打女人。

    预想之中的疼痛还没有落下来,乔乔就被一股大力从地上拽起,干脆利落的拽到“人模狗样”的那人怀里。玄衣的青年不轻不重的叹了一口气,干脆的将乔乔兜头一揽,另一只手掐住她的细腰。他先是用下巴摩挲了一下乔乔的发顶,又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

    乔乔短暂的石化后便开始剧烈的挣扎。

    草,哪里来的流氓。楚迎臣都没有抱过她,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藏头怪凭什么!

    奈何这人看着中规中矩,不是什么猛男壮汉,力气大的很,将她抱的紧紧的,挣扎不开。

    碰上铁钉子了!

    可真算是风水轮流转,昨天踢到铁板的倒霉蛋是楼曼,今天不就轮上她自己了么。

    一定要带她走便是楚迎臣现在脑子里头唯一的想法。之前总想着放她一马,可如今撞到自己怀里,便是师姐不想离开,怎么放都放不开了。

    楚迎臣的一只手在乔乔的脖子后面轻轻一捏,竟是把她掐晕了,干脆又利落,一点也不让她感受到疼痛疼。

    “师姐,你乖一点。”等怀中的姑娘闭上眼睛,平稳呼吸的时候,楚迎臣的声音无奈又宠溺,轻轻的在她额头上落下吻。

    他脚步一旋,垂下眼,露出好看的眼尾弧度,长长的睫毛一抖,那点儿对着乔乔的温柔劲儿就散尽了。

    不怒自威,管事儿的恨不能长跪不起,他满脸横肉乱飞,抖着嗓子颤颤巍巍的领罪。“大人……”

    “你觉得这位姑娘的舞怎么样?”楚迎臣的嗓音带着丁点儿笑意,却让旁人更加害怕了。

    “鸾回凤翥,惊鸿之资,当的上我们彩鸾镇的魁首。”他闭着眼睛回想刚才那位姑娘的舞,确实放在人堆里也能一眼挑出来,就算没大人物这层关系,也当的起这句评价。

    那大人物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开心,管事儿的也不知这句话到底合不合他心意,只能心怀忐忑的等待,任由额角的汗滴落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才听大人物哑着嗓子开口。“将魁首的奖品给我吧,我代她收着。”

    管事儿的心狠狠地落下去,看样子是回答对了,富贵险中求,便又大着胆子问。“我们彩鸾镇的灵石……”

    “给你们。”大人物像是全然不在意那些东西,随口应付一句。便抱着刚刚被夸过舞姿出挑的姑娘离去了。

    ……

    乔乔再醒来的时候,周围一个人没有,环境也分外陌生。她睁开眼睛,浑身上下没半点儿不舒服,甚至相比从前还更舒坦了一些,疲乏尽消。

    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物,不知道被谁换下来,如今身上穿的是柔软干净的白色亵衣,宽袍大袖。距离床边不远处叠着一摞不同颜色的外衫,看样子像是为她准备的。

    整个房间大的离谱,空旷,寂寥,窗边还挂着一串叮叮当当的蓝色风铃,无风自摇。

    只要一想起来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乔乔就觉得头疼。

    她的本意是打算先用最快的速度提升自己,升级打怪,等自己强大之后,可以帮一帮楚迎臣这个惹人心疼的崽儿。虽然如今也许大概可能情感有些许变质,但初心永远不改,那便是希望楚迎臣过的好。

    未曾想到创业未半而被掳到莫名地方,中断了升级大计,也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青金最终落入了谁的手里。

    啊啊啊,谁想处理原主的烂桃花啊!

    乔乔还在懊恼的锤着床头,就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向她走来,她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屋外的脚步声,奇怪的是临到门口,那声音又断了,像是在驻足。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又越来越远,竟然是离开了。

    楚迎臣忙完事情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回去看看师姐,也就是前日被自己带去剑阁的乔乔。只是自己身上不太干净,黑色的袍角沉甸甸的,泡透了血,还没有干,一路走一路滴,怕会吓到她。

    他屏住呼吸,在屋外静静的站了一会。修仙人耳清目明,虽听不到乔乔的呼吸声,但是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便是知道师姐可能有些紧张。

    想了想,楚迎臣还是离开了。

    师姐之前脾气不好,待人接物总是冷冰冰,这个冷冰冰的对象也包括自己。那也没什么,毕竟是以前,可是如今他和师姐历经水牢患难,她多次维护,倘若再回归到之前的状态,楚迎臣接受不了。

    只要一想到,等她回到荼鸣山,也许会遇见某个比他听话,比他乖巧,比他还要温柔的小师弟。也会给那位不知名的小师弟做甜点,也会在旁人都讲他坏话的时候出言维护,也会在受罚的时候替他说话同他一起。

    楚迎臣就想发疯。

    本来想放过她的,可是离开后又放不下,就算这次没有碰巧在彩鸾镇遇见乔乔,楚迎臣也会将她找回来的。

    楚迎臣一向不太信任别人莫名其妙的对自己好,因为没有根基的东西,最是飘忽不定。今日能对他好,明日就可能对他坏。空中楼阁虽然美轮美奂,但是那太虚假了,不是真的。

    他想将乔乔握在掌心。

    便一直在想,乔乔为什么对自己好。琢磨了这么久,乱七八糟的理由一大堆,最后还是从里头找出来了一条最大可能性的理由。

    也许也许,最坏的打算是这位师姐在利用自己,利用自己勾着那位秦四回心转意,发现她的好。

    毕竟,师姐那样好,谁会不喜欢?

    这不是秦四如今就在江湖上到处打听乔乔的拥挤吗。可惜,楚迎臣不会放手,也不会给。

    就算自己只是一束置于乔乔世界中黑夜里头的光,可能用完就会被甩掉。飘于河水之中的稻草那么多,谁管抓住的是哪一根,可楚迎臣希望,乔乔抓住的是自己这一根。

    就算被利用,将来兴许还可能被甩开,就像无数次抱有期待又被那些人抛弃一样的,被甩开。

    他也不希望乔乔去找别人。

    既然乔乔想利用,那就给她利用。

    ……

    乔乔可不知道有人现在她的门前,乱七八糟的东想西想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东西。她有些发愁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又不太敢出去,怕又惹原主疯狂粉丝的气,再给她整晕了怎么办。

    透过窗,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气,看见成片的荒地,零星开着几多幽暗不知名的花。原处一角山巅,云雾缭绕,风景还算得上令人心旷神怡。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乔乔总是要吃饭的,修为也总是要提升的。

    她不信自己专业演员的根底还治不了一个书中纸片人,先虚与委蛇,趁他放松警惕后就偷偷跑路。只是这神经病也没见着人影,没给她虚与委蛇的机会啊!

    日上三竿,听到有人推开她的门,机会总算是来了。

    繁复的花纹黑衣,玄铁覆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弧度好看的下巴。来的人就是那天把她抓走的讨厌鬼!一定不能惹他生气,先紧着他情绪,点明主旨,点名自己只是失忆,记不得他也不是她愿意的。

    乔乔定定的站在原地,等他走过来的时候,便嫣然一笑,杏眼眯成月牙,语气也轻快。“你来啦!”

    楚迎臣愣了愣,不知道她怎么情绪转变如此之大。

    “我之前……应该和你是旧相识吧?”乔乔先试探说着,毕竟聊天要有来有往,问句才能打探出更多的消息。

    黑衣人不动声色,也不理她,随性寻了个软榻座下,还捧了一壶热茶。

    乔乔不死心,继续解释。“那便也知道,我前些日子出了点儿不好的事情,伤了脑子,记之前的事也记不太清了。”

    他还是不说话,乔乔只能继续说下去,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没有底气。

    “虽然我不记得你是谁,但我能感觉到亲切感。”

    失忆了?亲切感?

    对他这个之前说不上什么话的师弟都能有亲切感,那对那位情根深种的秦四呢?

    想到这,楚迎臣捏着茶壶的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扶住额角,冷冷的看着她。

    糟了,说错话了。

    乔乔磕磕巴巴的去挽救。“那我记得你?”

    不是说失忆,怎么又记得了,一定是在说谎,楚迎臣撩起眼皮,像是沉甸甸的装着刀。

    又说错话了,乔乔面色自然,再次试探。“倒……倒也没有亲切感。”

    楚迎臣干脆茶都不喝了,就抱臂看着乔乔。

    在这样的视线下,乔乔只好自行发挥,不再顾及这位大佬的情绪问题了。

    “我谁也不记得,参加那个斗舞是为了奖品,你也许不知道吧,我的修为又重回筑基了。”

    “青金可能你也认识,虽然是好东西,你的修为也用不上了。”

    “我觉得我舞跳的还成,奖品应该是我的,也不知道现在去哪儿了。”

    乔乔自顾自说着,又故意仔仔细细看了楚迎臣半晌,展颜一笑。“我看你,一定是个好人,青金替我拿着了吧?”

    师姐现在很爱笑。

    她长的很好看,眼睛又大,笑起来的时候却只能看见两道弯弯的缝。眼尾挂着小勾子,专门蛊惑人的心,只要她对着别人这样笑,没人不能答应她的请求。

    楚迎臣喉咙有些哑,他喉结上下一滚,终于冷冷淡淡的说出了一个单音节。“嗯。”

    乔乔的笑容更大了,摊开白嫩的掌心,勾了勾四指,分明是商量的语气,却让人舍不得拒绝她的请求。“那……你行行好,可不可以给我呀。”

    今日拿的剧本是甜妹款。乔乔在心底冷冷的想,等我升完级就立刻马上跑,再也不在这和你虚与委蛇。

    楚迎臣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青金本来就是拿给她的,给她就给她吧,再说本来也是乔乔应得的。他清了清嗓子,从袖中掏出来那块冰蓝的石头。分明可以用法术收进储物法宝的,楚迎臣却没有这样做。

    乔乔接过来青金的时候,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等她指尖摸上冰凉石头的一瞬间,激动又快乐,就连看着眼前这个神经病哦不,大好人,也顺眼多了。

    乔乔眉开眼笑,语气轻快。“谢谢你呀。”

    气氛冷凝,他也好像只是想来自己的房间坐一坐,两个人静静悄悄的任由时间缓缓的走。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终于还是楚迎臣打破了安静,可能很久没开口,骤然讲话,嗓音有些哑。“你的发髻歪了。”

    “啊?”乔乔摸上自己的头发,困惑的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啊,她的头发好的很。

    瞧见乔乔这番动作,他眼里应当是漫进来了一些笑意的。心满意足,楚迎臣又在桌上放了一块玉佩,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就给你的,明天再来看你,我走了。”

    乔乔:石化中,不要理我。

    等楚迎臣走后,她才捡起桌子上那块玉佩,握在手中,仔细的打量。上品灵玉,长期佩戴可以安神静气,对修行大有裨益,市面上几乎有市无价。

    啊,发财了,真好。

    ……

    冰蓝的石头漂浮于半空之中,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两道草木绿的灵力从乔乔的指尖涌出,沟通了青金和丹田。

    乔乔盘膝坐在床榻上,双眼紧闭,汗湿鬓发,红唇也紧紧的抿着。她浑身颤抖,像是在和什么做着争斗。

    断骨的疼痛从四肢传来,乔乔唯一的想法就是疼,可修仙路途上又有谁不疼?

    楚迎臣当年入元婴,便是走的最烈最痛也是最有效的一条路,他身化虚无,任由浑身血肉筋骨一点点碎裂重组,拼成一个新的体。因而可以身随意动,道法变化无穷。

    她的老婆崽可以,那么自己也一定可以。

    况且洗髓之痛是每个修仙者的必经之路,没有谁能躲得开,更有无数人想要奢求这洗髓之痛却求不得,乔乔必须度过这个难关,也一定可以度过。

    剧烈的疼痛不知道忍受了多久,乔乔都要被那割舍不掉如影随形的疼痛折磨的想要晕倒。可倘若只要自己意识昏迷不再清醒,那么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她狠狠地咬住舌尖,想要摒弃那股疲惫的困意。

    可周围实在是太黑了,她瞧不见任何可以指引自己前行的光,只想睡觉,红润如花瓣的嘴唇失去血色变得苍白。

    腰侧的玉佩在无人发现的时候轻轻的闪了闪,一道清凉温柔的气息灌入她的灵台,霎时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茫茫黑夜里,透入一线光芒。

    终于有零零星星的黑气蜿蜒着缠上那块青金,那是乔乔体内的杂质和污粕。

    她睡得很沉。

    连自己进来都没有发现,这样不好,不太安全。不过如今师姐就在自己身边,也无所谓安全不安全,只要有他在,乔乔便一定安全。

    楚迎臣俯下身,轻轻的拨了拨她鬓边的发,露出一张红润的脸庞。

    深黑的瞳仁盯了乔乔很久,才去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鼻尖,像是一个吻,又像是仅仅是一个触碰。

    今日乔乔洗髓的时候,楚迎臣就在水镜旁看着她,他的心情随着乔乔的表情而变化,一举一动都牵扯心脏。

    分明不是自己在经受洗髓之痛,也分明她此番经历的痛只是最寻常,就连楚迎臣之前渡劫时候的愈加愈痛的四十九道雷击的第一道还不如。可为什么,却能感同身受?

    那种不舒服的拉扯感让楚迎臣感到心慌,陌生和未知总是最可怕的,他恨不得扼杀源头,就让乔乔在这洗髓之中死去。

    见不得她受伤,和希望她死去,分明是相斥的两种期盼,可是在他这里,却达到一种和谐的统一,井不互相矛盾。

    她可以死于他的怀抱,却不能在他的眼前受伤。

    楚迎臣的困惑都是乔乔带来的,先前不懂得的人间情深,也必将由她一一教给他。

    ——

    第二日是个艳阳天,乔乔生龙活虎,满血复活,没事人一样的出门溜达。先前总是忙着修炼和胡思乱想,一直也没出去瞧瞧周围环境,如今难题已然解决了,该收拾收拾行李,想一想跑路的事情了!

    好家伙。

    合着这是一个空楼吗?

    乔乔疑惑的发现不管是长廊还是小路,都半个人影也没有见着,就连平时给她一日三餐送饭的那位覆面弟子也没发现。

    山巅筑楼,自有浩然大气。

    此处林立几座楼阁,都建立在断崖之上,她所居住的应当是最深处的一座。兴许别的楼阁里头有人居住,只是离得有些远。乔乔此次出行本为踩点,不欲惹人发现,也便打消了去那里看看的念头。

    她正要往回返行的时候,正正撞上了坚硬的胸膛——?讨厌鬼。

    他也像是有些惊讶,明明想抬手揽住她,却又在顾及着什么,本抬起来的手又放下来,眼帘也垂落。

    和平时傲然潇洒,镇定自若的风格不大一样。

    乔乔总算发现空气里头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他身上不规则的深色,可以毫无疑问的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一个血人。

    !!!

    她晕血。

    总不能在讨厌鬼跟前晕。

    乔乔错开了视线,低声打了个招呼。“早。”

    在楚迎臣的视线里,乔乔闻到了空中的血腥味,厌恶又恐惧的转开了视线,连看他一眼都不再愿意。

    也是,谁会喜欢一个杀人如麻的侩子手呢。楚迎臣麻木又自厌的轻嘲,她选的稻草只是荼鸣山温柔的小师弟,而不是眼前这个玄铁覆面的大魔王吧。

    这次,楚迎臣没有理她,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蜿蜒的,滴滴答答的血迹。

    其实经过这些天相处,乔乔也知道,这个人没那么讨厌。送来青金还有几乎救了她一命的玉佩,本身自己也没想回荼鸣山,如今正好也有了借口。

    应该问问他有没有受伤的。

    可是他已经走了啊,再说他可是原主的桃花,自己又不是原主。本身她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只有小师弟楚迎臣一个人,还是不要对旁人多加关怀,惹人误会了吧。

    乔乔叹了一口气,便朝相反的方向走。

    相安无事这么多天了,她也不想多生事端。

    小路遇见铁面人的第二日,他没有来乔乔的房门。

    第三日第四日皆是如此。

    乔乔乐得不用应付这位原主桃花,将四处的点踩的七七八八,心却一直在下沉。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她又在最里头,想要凭借自己的修为出去,那就是痴人说梦。

    第五日的时候,铁面人终于来到了乔乔的房门之内。

    他一张口就是个大的炸弹在她耳边炸响。

    “乔乔,你可愿意,嫁我为妻?”

    ???

    兄弟,你是怎么跨越了表白,谈恋爱,直接蹦到成婚这一个层面的啊?!

    乔乔想不明白,她不理解这个书里头的纸片人,都是这样追求姑娘的吗?别说是本就不认识他的自己了,也怪不得原主喜欢秦四不喜欢他。

    见乔乔沉默,楚迎臣耐心的又问了她一句。“乔乔,你愿不愿意嫁我为妻?”

    “我有喜欢的人了,抱歉。”乔乔艰涩的开口,她不太知道这句话的后果是什么,但也不能随随便便敷衍着嫁人。

    “喜欢谁?”几乎是乔乔回答完的下一秒,这句话就跟着问出来了。

    “嗯?”楚迎臣的声音压低,狠狠地沉下去,像是她再说一点不好听的话,就要让乔乔当场咔嚓在这里。

    楚迎臣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飘忽的情感捉摸不定,将一颗心塞得严严实实。纵使从未通过□□,也知晓如今这个状态应该是很奇怪的,他既想要听乔乔说喜欢,又不想让她对着现在的自己说喜欢。

    倘若此番乔乔回上一句也喜欢他,估计真的是连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到底自己所期盼的回答是什么呢?

    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喜欢,为什么如此复杂难懂。

    楚迎臣无数次阴暗的想,要不干脆就杀了她。鲜活的东西永远会有腐败的一天,可只有死物不会,只要死去的那一天属于他,就永远属于他。

    乔乔刚想要实话实说,说我喜欢我的小师弟呀。却又转念一想,这个人武力值一定很高,情敌见面总归不太平,她总不能给楚迎臣平白无故多增加一个敌人吧!

    于是到嘴边的话又改了口。“我不是喜欢秦四嘛,抱歉啦,铁……铁铁。”她还不知道这个铁面人的名字呢,怎么可能喜欢他,怎么可能嫁给他。

    秦四。

    果然是秦四,又是秦四。

    阴暗面如狂草一般在心里快速扎根,野蛮生长,楚迎臣的双眼通红。有些庆幸带着面具,没能让乔乔看到她脸上因为痛苦而有些狰狞的面容。

    不戴面具是她的温柔小师弟。

    带上面具就可以成为欺负她的大魔王。

    小师弟说不出口的话,做不来的事,大魔王都能做。

    楚迎臣听不得乔乔喜欢别人,他上前一步,长臂揽住乔乔的细腰。一只手依旧冰凉,掐着乔乔的下巴,低头去亲她的嘴唇,用牙齿轻轻的咬住下唇瓣,一点点的吮咬,又心疼的舔吻。

    “放……放开我。”乔乔压根挣扎不开,眼里不自觉的有些水光。她向来坚强,从被掳来至今日,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不是决定好了发挥自己演员的特长,同这剑阁的神秘人演一出你情我愿的戏码吗?

    不就是亲一亲嘛,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情绪,想要流眼泪啊啊啊啊,你给我憋回去。乔乔心底疯狂呕吼,以为这样就能让心里舒坦一些。

    可终究是徒劳。

    因为,她想要亲吻的人是楚迎臣啊。

    楚迎臣从来就不是别人。

    书里一眼就喜欢的白月光,第一次穿书时候心疼的小小少年,在第二次穿书时候终于长成了风光霁月的谦谦君子。乔乔怎能不喜欢他?

    楚迎臣任由乔乔用拳头打着他的胸膛,虽然这点力道不算什么,却打的他心口钝钝的疼。怎么,只有秦四可以亲她吗?

    想都不要想。

    他攥住乔乔的手腕,咬住她的舌尖,一双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乔乔,在某个瞬间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想要杀了她。

    只要杀了她,所有的时间,就都能停留在他亲吻的这一刻。

    鲜红的血从乔乔的嘴角溢出,是她咬破了楚迎臣的舌尖。

    乔乔狠狠地推开他,高高的抬起了手臂想要打他一个巴掌,却被楚迎臣半路截住。

    楚迎臣不怕乔乔的巴掌,如今自己戴着玄铁面具,倘若打上去,她会手疼。

    他握住乔乔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将自己的剑递给她。

    乔乔却没有提剑刺他,只是任由双眼里的泪珠滑落,沿着下巴滴到地上,洇开一朵小小的水花。她迷茫的握住那把有些眼熟的剑,发丝凌乱,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你……到底是谁?”

    书里头没有这个人,就算是原主的桃花也不至于在书中一个字都不提起,他又是肉眼可见的位高权重,一定是书里头有名的人。

    楚迎臣的心脏狠狠的跳了跳,几乎是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他能戴着面具为所欲为,却不敢让乔乔发现丁点儿自己就是她那个温文尔雅小师弟的痕迹。

    荼鸣山的小师弟是有君子之风的人物,做不来这种强迫姑娘亲吻的事情,他不想让乔乔讨厌自己。

    楚迎臣不好面子,不怕在旁人面前丢脸,剑阁已然出世,荼鸣山二弟子的身份可有可无。他现在还没任由那个君子身份按计划消失于世,无非是因为,怕乔乔伤心,又怕她不伤心。

    楚迎臣无数次提醒自己,也是告诫自己。

    百年前山洞相逢,一眼惊鸿,那是感恩。

    如今受恩于乔乔良多,竟起了歹意,这是刻骨的独占欲作祟。

    他开窍接触人世的时间太短,又不懂情爱,一开始不认为自己是喜欢乔乔,只干巴巴的将这种莫名的情感理解为占有欲。如今品尝过她嘴唇的滋味,便再也不能这样单纯的以为。

    人多奇怪,可以对着外人戴上一张面具,假装自己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人物。可是一但对上了自己想亲近的姑娘,只想把全身都沾满刺,一次一次的试探她的底线,就像是在说‘你看我这样糟糕,还会喜欢我吗?’

    答案是不会。

    因为师姐喜欢的人,是秦四啊。

    ……

    楚迎臣还是放不下满心的牵挂,待到入夜之后,推开了乔乔的房门,又像之前的那些个日夜一样,静静的立于乔乔的床头,看着她的睡颜。

    乔乔睡的很不踏实,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眼角也有泪珠滚落在枕巾里头。

    楚迎臣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就听见乔乔半梦半醒之中委屈又困惑的问。

    “师弟,你为什么骗我呀。”

    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不戴面具是她的温柔小师弟,带上面具就可以成为欺负她的大魔王。

    小师弟说不出口的话,做不来的事,大魔王都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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