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作弊器与金手指
到了下午的时候，周吉的“手术”还是被停了下来。
韩三全心里很清楚，这次的责任在他自己身上。
今天上午，出于为了震慑一下那三个医生的心理，他今天做得太狠了一些。居然给他一下子切了那么多下来，这也造成了下午不得不休息的尴尬情形。
“老五，下午去转转？”韩三全有些无聊，找了个理由离开一下“案发现场”。
长城有点远了，时间也有点紧张，就没有排进计划里面。两人只是在王府井转了转，卞三说是有事脱不开身，只安排了卞五一个人陪着他。
帝都的东西是真没啥特色的，唯一只有一个特色，那就是“贵”。
随便一双鞋，就没有两千以下的。
他刚才只是多看了一眼，有一双篮球让他看着比较舒服，随口打听了一下价格。
卞五的反应速度太快了，当场就给买了下来，还是一次就买了两双。
一万多块钱花出去，没有一点犹豫，就跟是他抢了一万多块似的。
这个事情发生以后，韩三全也不敢再随便问价了。
“韩哥，我听说逛北京的话，有一个地方是一定要去的，那就是潘家园。您看，要不要去看看？”卞五对韩三全的态度，比对他哥还小心。
“那就去看看？”
反正就是闲着，瞎转转也好。
潘家园，全称潘家园旧货市场，面积也算是不小，大概得有几万平方吧。里面的货物倒是一个琳琅满目，品种繁多，什么都有。
年代还特别久远，不是西周、东周的，就是后周的。
当然，最有可能、也是最多的，还是上周的！哈！
眼前场景和农村大集一模一样，耳朵里听着的，是特意带着后音的京腔。
不管别人是什么感受，韩三全觉得这样就很不错嘛，看着就亲切。
古玩、字画这些东西，他不怎么熟悉。
玉器、石料？这个可以有！
应该是在东四区吧？
这里的大部分东西，只能是看看，不能随便打价。
不是说怕卞五给买下来，是规矩如此。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矩，每个行业也有每个行业的说法。
也不是说，就真的不能问价格。只是问了价后，你得还个价吧？你这边还了价，对方要是同意了。你是买呢？还是不买呢？
这个问题就让人难为情了哈。
虽然价格不能随便问，却可以拿起来随便看、随便摸。
只要记住一条就行，人家递给你的东西，一定不能接。
这个就别问为什么了，你多接几次后就知道了。
东四区，说是玉石石料多一些，其实也就那么几家。
有赌石的，更是没有几家。
毕竟不是专业的赌石市场。十赌九输，哪有那么多好料在里面！
看了有三四家的石料，除了几块“镇店宝物”以外，没一块石头里有真货好货的。
他原本还想用外挂作个弊，过来开个大货的。到这里一看，一共就这几块，这还开个毛？
倒是在成品玉器中，有一只翡翠手镯，放在了一堆所谓的“a货”中。
这只镯子的品相很是不错，能算是个漏。
韩三全见时间也不算早了，已经有人开始收摊了。干脆全力放开意识力，将附近三十米范围，全部扫了一遍。
这一下，让他有了新的发现。
就在两人刚刚走过的那个摊位上，放在最前面的几块原石中，有两块的品质好得太多。
两块原石差不多大小，都有半个篮球大小。
有一块石头上，开了三个小窗，都是满绿。
只是这个绿，都差了点意思，还带了一点点絮。
上面标着价格：十八。
另一块，是一块老皮的纯原石，纹路相当地朴实。
也标了价：十。
“老板，这个，多少能出？”
“上面有字。”
“这个，怎么样”。
竖起一只手掌，五指分开。
“想什么呢？我九万八进的，你说多少？”
“最多六块”
“真想要，九块拿走”。
“不值，七块，能出，我就拿了。”
“看你也是诚心想要，又是下班生意，八块八，给你了。”
“老板这就没意思了，我一块一块地涨，你一毛、两毛地让？”
“八块六，不能再少了，我赔大了。”
“七块五。再多我就不要了。”
“八块，不行就算了，实在是赔不起了啊。”
“老板，我全身就七块八，回家的路费都在这里了。”
老板笑了，没见过这么装穷的。
“服了你了嘞，漏你了。”
谈价格的过程，是最让人开心的。
这个也是规矩，你要是不谈价，人家指不定还不卖呢。
这一次，卞五也没抢着出钱。
这也算是一个潜规则吧。
很多事情，可以借钱，但是不能直接出钱。
“老五，你要是也想玩一把，那个开了窗的石头可以看看，怎么还价，我就不帮你了”。
“我信韩哥你的！”
卞五的江湖经验也是十分的丰富，一通还价，比自己刚才的劲道头，那是大多了。
地摊老板也让卞五给整得有点上头，光是费掉的唾沫星子，俩人加一块儿，估计能有二两重。
最终还是卞五更胜一筹，居然也是用了七万八，给他成功地拿下了。
买原石，重在一个兴趣。
另一个主要原因是，现在的科技与技术太厉害了。
成品玉器和翡翠，太难判断了。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买到a货酸洗的东西。
到时就难受了，扔了也不好，戴着吧，更难受。
原石就不一样了，再怎么着，也能保证一个“原”字吧。
“两位，现场给开了？”老板心里也是痒痒的，也想看看结果。
“开了吧，老五你怎么说？”
“韩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卞五的觉悟很高，狗腿的定位非常准确。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听说有人开原石，好多摊主也过来看热闹。
更别说，还有一大帮逛摊的爷们儿了。
场面直接开始乱了，你一句我一句。
老北京话特别有味道。
这个说是他早就看好了这一块，什么品相好，保证出涨。那个又说他都盯着一年多了，就是没敢下手。也有深沉一点的，表示出了不乐观的态度。理由是真货太少，出涨概率太低。
总之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给师傅交了上机费，从善如流，听了师傅的建议。韩三全十分尊重师傅的经验，请师傅给划好了线。
卞五的那块先开。
还没切到三分之一的时候。
一片涨涨涨涨的声音，就把机器的声音给盖住了。
“涨了！”操作切割机的师傅，大声地对卞五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涨、涨、涨……”
卞五的情绪，也是一点点地高了起来，一看就是个爱玩会玩的人。
足足切了有十分钟……
“哦……”
两半块石料，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下。
师傅双手向外，高高地举起，将原石切面，对着四周晃了一圈，引起了一片惊叹声。
“恭喜恭喜，涨了！”
青汪汪的两片绿色，比窗口的那种绿要淡一些，却更阳了一点，仔细看都起荧光了。切口很整齐、很流畅，没有一丝的裂。唯一的缺点是皮稍微有点厚。
排来排去，也只够压出一只镯子的宽度。
厚度方面，倒是够出四到五个的。
其它的部位，也只能做些别的小玩意了。
按现在的市价，一只镯子就够卞五回本有余了。
“二十块，怎么样，让给兄弟？”
“这就抢上了？你这价是真抢哦，三十！”
“三十，还有得赚吗？”
“要你管，哥愿意。”
还真有现场收货的人。
卞五也不差这点钱，直接就拒绝了。
一阵乱哄哄的，足足闹腾了两三分钟。
“时间不早了，接着弄？”师傅的兴致，也上来了。
韩三全没说话，直接努了努嘴。
“好嘞，您瞧好吧！”
机器刚开了不到五分之一，师傅直接就大声喊了一句：
“恭喜老板了嘞，您老得加钱了罗。”
切割的进度明显地比前一块石头的慢，声音听着也脆一点。
接近二十分钟后，又是一套老程序走过。
师傅举起了手中的石头。
“哦……”
这一次的声音，一下高了好几个度。比刚才的声音大得太多了，就连远处的摊主，也跑了好几个过来。
手机拍照的声音连续响起来，闪光灯也不断亮起。
石皮只有极薄的一层，整个石料，有五分之四是浓浓的翠绿。
色泽非常的润，也很透，没有一点点杂质。
大约五分之一的部分，颜色快速地变淡。却又渐渐起了一层淡紫色，非常贵气的那种淡紫色。
“大涨了。”
一片恭喜的声音中，韩三全又多掏了两千块钱的上机费。
这块料虽然小了一点点，可是它是全满的。整个版面可以排出四只镯子，再算上厚度，每边都可以开出两到三对。这一算下来，可以开到二十只左右了。
这是妥妥地大发了一笔啊。
“极品玻璃，水头这么好！关键是色太正了。”
“兄弟，八十块，我就要一只镯子，边上满绿的那个，怎么样？”
“什么玻璃？这妥妥的帝王绿好不好”
有人不怕事儿大。
韩三全心里知道，这是乱吹了。
最多只能算是上等的玻璃种，什么帝王绿，那个真不是靠捡漏就可以做到的。
翡翠的价格，他自己还真的不敢说门儿清，这里面的水太深了。这种事儿还是看买家，对到主儿了，还真能出个天价。
至于八十万，自己也觉得有点出得高了。
又是一番乱哄哄的吵闹。
韩三全最后还是选了一户大商铺，委托给了对方加工。具体的方案，还需要真正的大师傅出手，到时候再现场确定。
至于他自己的想法嘛，当然是出手镯了。
妻子早就想要一副好点的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