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太

    李秋走在最后，他观察到这个花圈店很小，通道两侧又被老板摆满了各种货品，每次只能侧身通过一个人。也许是店朝北的缘故，越往里走越黑。

    “需要什么？”一个身穿花衬衫的白发老太从里屋走出来，声音沙哑低沉地问道。

    老人佝偻着腰，撅起的脊梁衬得她像个骆驼。李秋觉得自己似乎在老家见过这样的老人，但在城市中鲜少见到。

    老太带个口罩，只露着两个疲惫的眼睛在外面，她黑眼圈很重，皮肤蜡黄，头发被整齐地扎在耳后，从侧面能看到她的头发垂在脖子下面一点。大约七八十，走路晃晃悠悠的，仅从露出的两个眼睛看她并不是凶恶之辈。

    苏明乐环视一周，指着摆在外面的花圈对白发老太不缓不慢地说：“奶奶，我们老师去世了，我是代表我们班同学来的，我们想订一个花圈送到墓地去。”

    苏明乐的表情看起来跟真的一样，李秋在心里实在是佩服，这小子心理素质和扯谎能力那可真是杠杠的！

    肖媛媛从走进来就有些不太自在，她说这里有点儿恐怖就搬了个板凳去店外面坐了。

    白发老太见状笑笑说很多年轻小女生来的时候跟她反应差不多，很常见。

    老太拿出一张广告纸，上面有几个图片，她伸出苍老的手指给二人介绍：“可以，有200、300、500的，看你们要哪个，还需要别的吗？地址和电话留一个，到时候直接送过去。”

    白发老太说完之后熟练地从柜台的下层毛毯里抠出一打卡片，随后递给他们一张名片，上面写的是“李海成”的名字，她说这是店主，她的儿子，今天外出送货去了，她临时帮忙看店。

    “不好意思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地址，得跟老师的家属联系过后才行，我先付给您500，这是我的电话，之后我再跟您联系行吗？”苏明乐掏出五张大钞，递给老太，他将身子倚在柜台上，小声问老太，“我想问一下一中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这边的商铺全都关了？”

    一听苏明乐是问有关一中的事情，老人的脸一下拉了下去，隔着口罩都能感受到她的不满。

    苏明乐又从兜里掏出一千，说是再订一些商品的时候，老太直接将一千块钱一起摔在苏明乐怀里，大骂道：“滚滚滚！好啊，又是你们这些记者调戏我这个老太太，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给我滚！”

    李秋跟苏明乐不明原因，还在原地愣神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本来走路不顺畅的老太，那脚底跟抹油一样，从柜台里麻溜走过来，手里还抓着两个扫把，嘴巴里嘟嘟囔囔：“滚滚滚！再不滚我就打人了！”

    “我们真是这儿老校区的学生，毕业十几年了，同学群有人说我们老师去世了，派我们俩在临东大学上学的学生来探望探望，真的！”李秋见老太太快把扫把打在苏明乐的脑门上了，就赶紧伸手扶了一把扫把。

    李秋侧身挡在苏明乐前面，摁住老太举扫把的手对着老太解释。

    他拿出自己签的那张合同，将被火烧过的痕迹折叠住。老太看见真的是一中的公章，这才放下心，她拉着李秋和苏明乐还有外面的肖媛媛往花圈店里面走。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看你们的样子确实不了解，最近老有奇怪的记者跑过来采访，我啊，还以为又是那些坏东西。来来来，跟奶奶来，奶奶给你们泡点茶，你们想问什么奶奶给你们说。”白发老太满怀歉意地干笑几声，她背着双手走在最前面，走了大概两分钟，走廊越来越挤，就快走不动的时候，有一个通往下面的楼梯，黑洞洞的，看不清路。

    苏明乐用手机里的手电筒照着，向下走了大概四五个台阶，老太掀开布帘，一个小房间展露在三人的面前。

    正当李秋走进房间时，一个黑影从门后扑了过来，一条抹布紧紧的勒在李秋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