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绝笔
于然听着宋辉的话,只是闭上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东西已经丢了,对于去处她也着实不知。
“你要是再嘴硬,待会可别怪我心狠!”宋辉瞪着于然,示意她懂事一些。
于然睁开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翠翠,还在难受的咳嗽,她满眼愧疚。
但是她却无法回复宋辉的问题。
“东西真的丢了!”于然低着头,眼里的泪随即滑落,整个人都变得无力。
“你是不是把那东西给了别人”宋辉听完脸上一笑,他并不相信东西会丢,毕竟这东西早不丢晚不丢,偏偏会在这种时候丢,听起来有点太巧。
“我没有!”于然抬头看着宋辉,脸上有些惊讶,因为不清楚宋辉为什么会这样问,但是她的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哼!之前来高府说要带你走的那个卖炭的小子是叫李常吧!”宋辉稍稍收拾了下脸上的愤怒,尽管于然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但为了查清楚东西在哪,宋辉只能强压心中怒火。
“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你们不要去伤害他,他甚至都对此不知情啊!”
于然接连摇头,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因为之前和李常走得过近,这事情一旦被他们调查,肯定就会有牵连到李常,而李常此时便是于然的软肋,对此,于然的脸上比起刚才还要激动。
“和他有没有关系那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想要的东西,你没有给我,既然你不配合我,那我就一定会查个清楚,放心,该查的,一个都逃不掉!”宋辉的脸上露出奸邪的笑容,仿佛自己的推测有了根据一样,毕竟提到李常的时候,于然整个人都变了。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呢……”于然的脸上尽是无奈。
“一个寻常的卖炭小子,一没背景,二没势力,年纪轻轻的,他凭什么可以和剑道巅峰之人打得有来有回你当我傻吗?”宋辉听了于然的话,恶狠狠的瞪着于然,声音有些大,直直的朝着于然吼着。
“要不是你将那本剑谱给了他,让他学了一点皮毛,不然他拿什么和高宣威打”宋辉抓着于然的头发,将她的头扬起来,像是有怒气在憋着,没爆发出来。
“可是那东西不在他那里,你找了他,也无济于事……”于然忍受着的头皮上拉扯的疼痛感,想要阻止宋辉去找李常的麻烦。
“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我真的会杀人!”宋辉用力的造次揪着于然的头发,恶狠狠的对着她说。
说完以后,宋辉就转身离开,这次虽然没有得到剑谱的下落,但是却印证了他对于剑谱去向的消息。
“家主,东西真的会在那小子手里吗?”朱文追在后面也离开了房间,边走边问。
“最好的方法就是当面问他!你懂我的意思吗?”宋辉走在前头,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朱文说。
朱文前进的身体直接撞在了宋辉的身上,宋辉回头就是一耳光扇了过去。
“快点去办!上次没见他人,这次就等到他人出现!”宋辉给朱文下了命令,朱文捂着脸,低头连忙回应。
“我这就去办!”朱文快步走开,头也不敢回,快速离开。
剩下宋辉一个站在原地,他抬头看着天上的雪,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他害怕段淳此时过来寻仇。
一旦段淳现在来了,而铸剑山庄的人还没有赶到,高府现在绝不可能会是段淳的对手。
而对于段淳,宋辉更是嫉妒着,因为那合一法原本是他的,现在被段淳夺了去,导致对方功力大升,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宋辉一想起来,就是无比的懊悔,当时就应该自己亲自去办的,不然这好处,怎么都不能会落到段淳的手里。
宋辉仰天叹息一声。
“家主,你为什么不早些将剑谱交给我呢,现在这一地的烂摊子,让我好些烦忧啊!”
宋辉摇头说罢,简单的看过一眼,关押于然的房间,此时的房间里正传来小孩的哭泣声,宋辉脸上有些厌烦,眼睛一横,转身直接走开了。
鹰寒门大院之外的山林里,沿着一条小路,曲径通幽,尽头是个山洞,而山洞里此时正盘坐着一个白皮怪物。
那白皮怪物就是段淳,经过上次大战以后,他吸收了太多太多的真气,为了将这些真气彻底炼化,故意找到此处,在这里闭关修炼。
因为段淳自己已经无法凝练真气,所以他只能通过吸收外人的真气,来充实自己的丹田,而合一法的不断调息,使他多日未眠,此时的他,眼睛更加深红,而眼眶周遭也变得暗沉,一眼看过去,与恶魔没有差别。
“合一法!哈哈哈,即使是残缺的又如何!我照样能修炼!”段淳看着自己指尖的寒霜,大笑起来。
“宋辉!高府!你们欠我鹰寒门,我会找你们一一讨回来!以前的我唯唯诺诺,对你们唯命是从,现在可不一样了,我得到了力量,我就要你们都俯首称臣!从前我受到的那些屈辱,我都要和你们一一清算!”段淳一爪划向洞壁,随后只听见一些滚石滑落的声音,那墙上就出现了几道深深的指印。
段淳缓缓起身,而一旁的周森明则是静静的躺在山洞里,段淳走到周森明身前,凑进去细细的看着他,只是那年轻的脸庞,再也没有了笑容,段淳的脸上有些失落,但转瞬即逝。
“徒儿,你放心,为师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就在这里安静的睡着,为师去去就回!”段淳冰冷白皱的手在周森明的身上抚过,仔细的看过之后,段淳转身离开。
一头散发,额上的白眉连同散发一起迎风飘着,段淳没做掩饰,直接就往山下走去,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似乎目的十分明确。
李常一直坐在桌前,眼里只有桌上的那个包袱,李母将面端了过来,李常虽然拿了筷子,但是却没吃几口。
一旁的贺不归却是一口接一口的下咽,看过几眼李常,贺不归也没有停下自己进食的速度,只是吃的时候,故意吧唧嘴,还左一句好吃,右一句真香,试图引起李常的注意。
李常对此无感,心里装着事的他,连同脸上也写着“别烦我”三个字那样。
李母在一边看着,也没有去劝阻,多说无益,所以选择了让李常自己去面对,去经历!
随着时间的流逝,贺不归吃完以后就无聊的陪李常在这里等着,期间无聊,贺不归还趴在桌上睡了一觉,只是李常随着时间越久,脸上的皱纹就越重。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李常慢慢将包袱移近一些,之前有多想打开,这时候就有多害怕打开。
因为不知道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李常的手放在包袱上面,终于还是少了一些勇气。
这时候贺不归就来了,当着李常面将包袱打开,首先里面是一封信,贺不归拿了过来,上面写着“意中人李常亲启”。贺不归见了之后,就将信递给了李常,只是李常看着信,眼睛久久没能移走。
信的下面是一年衣裳,贺不归将衣服打开,对着李常做了个比较,然后连连点头,却没有做出其他评价,再将衣服交给李常,包袱里面还有一小节头发,被红绳缠着。
贺不归没有去碰,而是一声叹息“这一段情,只会是这一生都挥之不去的伤啊!”
李常攥着衣服,那衣上还隐隐透来唐柏身上的清香,那种清新又绵长的细香,李常咬着牙,心里很难过,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
终于李常将信缓缓撕开,拿出里面的信纸,贺不归还刻意从一旁提了盏油灯过来。
看着李常那难过的脸,贺不归心里也是一阵惆怅,他也想起了那天雪地下的刘羽墨,当时的他虽然没有这样难过,但是那种滋味,在心头上,就像是被锔子反复撕裂那样痛苦。
油灯的光被门缝透进来的风吹得一左一右的摇晃起来,李常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拿在手中。
“常哥儿!以后我们见不到了,不知道明天接亲的时候你会不会来,我虽然不希望你来,但是心里,却还是期望,能再见你一次,我年前曾和你说的,要替你做一件衣裳,只是后来见不到你,没有给你量尺寸,所以我只能凭着记忆,照着你的样子做了,要是不合身,你可不要怪我,答应我,不合身也别丢了它,就让它陪着你,好嘛,以后若是你有了孩子,让他再穿着,一定会好看的!”
“我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了,只能剪下一段头发,赠与你,它就像我陪在身旁那样,以后你要是遇到了难过的事情,你带着它,可以和它说,柏儿虽然不能陪着你,但心里一定会担心你的!也希望你能带着它,带着一部分的我,去外头看看。”
“常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走了,这绝不是柏儿任性,只是我不愿和自己不爱的人度过一生,也无法忍受对你彻夜的思念,所以,请原谅柏儿这么做,我爹娘在我出嫁以后就会离开渝城,这件事情他们并不知情,稍晚一点,你若有时间,一定要记得来渝城,将我带回家!”
“我是不会和他拜高堂的,常哥儿,不要替柏儿伤心,你要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我只愿下辈子,你我能将这段缘续上,李唐柏绝笔!”
李常看完信,面目一惊,双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不!”李常将信放下,一眼望去窗外,此时白雪还在落,他随即起身,也不说话,只是流泪。
“你怎么了”贺不归见李常的情绪不对劲,隐隐中感觉到李常在强忍着什么,于是走过去,拿起信纸看了看。
“这……”看完信的贺不归,心里也是一惊。
“怎么会……”贺不归也一脸难受,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常。
“我要去找她!”李常侧头看着贺不归,眼里像是在哀求贺不归那样,此时的李常无比脆弱,他希望能有个人在他身旁支持他。
“我陪你去!”贺不归的眼神坚定,朝着李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将包袱收拾好,李常把信和红绳缠绕的头发收到胸口,毕竟这信不能让李母知道,不然他们也会担心。
收拾完毕,李常就跟贺不归出了门,快马加鞭的朝着渝城赶去,一刻都不敢耽误。
而李母则是担心的倚靠在门侧,眉心紧锁,尽管李常什么都没有和她说,但是李常那匆匆忙忙的模样,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按照李常那性子,也不会这样着急。
李母只是凝眉忧心,将归家的白灯挂起,就回身去。
她也看了唐柏给李常做的衣裳,指尖划过布料,双目盈盈有些光影,抿着的唇上有些难以表达的情绪。
李常一路飞奔,因为路上好走许多,又加上有快马飞驰,路上一刻不得停歇,刚刚好在傍晚时分赶到了渝城。
一到城门口,李常就想起来于然,但是此刻的他来不及去见于然,唐柏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比什么都急,于是先去了千草堂,问了问姚谦那陈员外家的位置。
那知刚提起陈员外,姚谦的脸上就是一副嫌弃。
“怎么了”贺不归连忙询问。
“您可是不知道啊,这陈员外家里今日娶亲,娶的是个乡下姑娘,还没进门呢!就死在了花轿里!据说啊,上花轿前还好好的,不怎么的,突然就死了!怪得很呐!要知道,这才刚过完年!”姚谦满脸都是嫌弃,而且声音十分小声,像是怕被别人听见那样,拉着贺不归在一侧,躲着人的说。
“那后面怎么样了那姑娘人呢?”贺不归紧接着又问。
贺不归眉头紧锁,回头看了一眼李常,因为是姚谦拉着贺不归在一旁小声的说,李常并没有听到,所以贺不归还不知道怎么和李常说。
“那人咋还能要,直接连人带轿,抬到了乱葬岗去了,那轿夫都嫌晦气,怕惹了不干净,现在还在庙里拜佛呢!你说这好好的红事,一下子就成了白事,这找谁说理去!”姚谦拉着贺不归,连连摇头,示意他别去掺和,这事可邪乎得很!
“乱葬岗在哪”贺不归没有理会姚谦的表情,而是直接问。
“你要干嘛那东西可沾不得呀!”姚谦一听,大惊失色。
“你说就行了!又不要你去!”贺不归不耐烦的凶了一眼姚谦,那姚谦只得收了收眼色。
指着城西方向,姚谦低着头,有些忧心的说“出了城门,往西直走,碰到一个土地庙,再往往庙的左边走,很快你就会见到乱葬岗了!”
“行了,赶紧回去吧!”贺不归知道了方向以后就准备要走。
姚谦又抬头,想要说什么,贺不归回头看过来,姚谦欲言又止,连忙摇摇头,尴尬的笑了笑。
贺不归眉头一皱,虽然有些疑心,但因为事情比较急,他就没多在意,只是姚谦看到不是贺不归,而是李常。
贺不归先上马,李常连忙跟上,二人朝着城西那边快马飞驰。
“上次那姑娘,好像遇上了些麻烦呀……”姚谦看着李常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这件事没有跟贺不归有直接关系,所以姚谦就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