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池渊
“你怎么了”李常看见贺不归跪立在墓前发呆，于是便过去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察觉到李常的手，贺不归这才动了动眉梢，但脸上依旧是那副震惊不已的模样。
“怎么了你这是”李常不理解贺不归的这是怎么了。
贺不归也没有回应李常，只是看着身前的池渊，觉得自己有些混乱。
眼前的池渊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武当山王真人的佩剑，可是为何偏偏出现在此处，贺不归怎么都想不明白。
贺不归虽然没有见过池渊真身，但是曾在不归林的藏书阁里见过一张画卷，上面谱写的是铸剑山庄的名剑目录，池渊便在其中，画中模样与现在他所见到的，一模一样，甚至更加精美。
那画卷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池渊是王真人出关时，铸剑山庄作为贺礼赠送给王真人的，按道理来说，这把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所以贺不归久久没能说出话来，只是看着池渊，呆滞着自己的面目。
李常见贺不归盯着剑看，便为他解释起来“这把剑是爷爷离开之前拿出来的，他说死后不用为他立碑，将这柄剑立在他的墓前，就可以了。当时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拿一把剑当做墓碑，但是爷爷没有解释，我也只是照做了而已。”
“这把剑可不是铁匠铺里铁片，它是武当山王真人的配剑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贺不归听了李常的话，脸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摆出其他的表情来了。
“王真人的东西岂是说拿就能拿的，而且这可是佩剑呐！贴身之物，怎么可能……”贺不归摇着头，眉头都要挤烂了，都想不出来合理的解释。
说偷吧，寻常人怎么可能会打王真人的主意，这去了，不得被抓个现形啊！
说送吧，又太勉强，看着李常这一家的情况，实在不像是有恩于武当山的模样，不然怎么可能如此清贫。
可要是说抢，高宣威都没能逼王真人拔剑，江湖上几个人能正面和王真人交锋，并且夺走他的佩剑呢！
越想越不对劲，贺不归直直的摇着头，看着李常，就像是在看一团雾一样，感觉现在的他，怎么看，都看不清。
“你爷爷可有教过你什么”贺不归忽然想起之前的太极术，于是灵光一闪，马上问李常。
“像什么武功招式！心法口诀之类的！”贺不归的情绪激动起来。
因为之前那一连串的打斗，似乎李常都能接得住，虽然有时候自己会因此反噬，但他总能暂时化解危机。
这么一想，或许李常真的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而那高人可能就是已经故去的爷爷。
可李常只是摇摇头，因为爷爷除了教他砍树制炭，就是教他各种人生道理，让他坦然面对。
但是贺不归不甘心，他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毕竟池渊就在眼前，这把剑如果现世江湖，怕是要掀起一阵狂潮。
“那你与爷爷平常在一起都干什么或者他有没有告诉你，在某个地方有什么东西，要你到了某种时候再去拿”
贺不归盯着李常看，目不转睛的捕捉着李常的表情。
“没有……我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砍树，他在一旁看着，我在这里砍树，然后累了，他就会和我讲山下面的故事。”李常不知道贺不归为什么会这样，但还是耐心的跟贺不归解释着。
“砍树”贺不归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泄气的看着池渊，一脸失落。
“你到底怎么了从刚刚来到这里以后，你就变得怪怪的……”李常有些反感贺不归这一惊一乍的模样，明明是来祭拜爷爷，可是却被贺不归搞得，像是爷爷拿了别人东西一样。
“没事……也许我该冷静冷静。”贺不归再次朝着池渊拜一拜，然后起身走到了旁边去。
毕竟跪在人家的墓前说这种事情，多多少少有些不尊敬人，贺不归也不想将气氛弄僵，于是自己退到一旁，静静的看着池渊。
李常见贺不归退走，这才安心着，和爷爷说了这些天以来的各种事情，虽然说的时候有些不开心，但是说完以后，李常的心情就好转了许多。
而贺不归在一旁看着，也只是低叹一声气，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和李常从一开始的投缘到现在，也算是经历过患难的兄弟，李常那没受到污染的单纯性子，在此时让贺不归有些内疚，或许他不应该去怀疑李常的。
李常将一切都收拾好，然后又朝着爷爷的墓恭敬的拜了拜，一切结束以后，山上就飘起了雪。
“我们走吧！”李常看了一眼山外，因为阴霾将太阳遮住，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快些下山了。
贺不归点着头回应，然后李常走在前边，贺不归在离开之前，还是看了一眼池渊，看着剑刃比直的立在雪堆之前。
贺不归清楚，李常的爷爷，说不定真的是位世外高人，毕竟李常那一身磅礴的真气，靠砍树是不可能练成的，一定是在不知不觉中，爷爷教过他一些修炼方法。
李常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爷爷为什么没有将一切告诉李常，或许有着他自己的理由吧，贺不归也没有深究，毕竟爷爷已经离世，再问下去只会引起李常的不满，更何况，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得好。
“李常！爷爷墓前的那把剑，你可千万不要和外人提起！”贺不归叮嘱了一句李常。
而李常只是回复了一句“当然了，爷爷不喜欢被打扰。”
“不过你啊，刚刚干嘛一惊一乍”李常还是忍不住数落贺不归一句，想起刚刚贺不归那张震惊的脸，李常就想上去抡他一拳。
“我只是震惊，这武林中天下第一人的佩剑，为何会是爷爷的墓碑，换做寻常人来，也会惊讶啊！”贺不归有些叫苦，毕竟江湖中人谁看到那个场景会不迷糊。
这拿王真人的佩剑当做墓碑，可见墓主人得是什么身份，很难让人想起他和王真人之间的关系。
“对了！”贺不归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跑到李常面前拦住他，问着。
“你可听过爷爷提起过你奶奶”
“我没有见过奶奶，爷爷也很少提起，但看得出来，爷爷会经常想起她。”李常听着贺不归的话，头却慢慢偏回身后，那已经远离了的墓地。
“你怎么知道爷爷在想她”贺不归听着李常的话，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爷爷曾经说过，他和奶奶相遇，是在太阳下山的时候，可爷爷离开之前说的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李常回忆起爷爷走之前的景象，眼里红润润的。
“他说……这一辈子都过完了，却再也没有见过，比当时更美的落日。”李常看着沿途风雪，慢慢低下了头。
贺不归听完之后，也将头埋低，或许这又是一个痴情人的故事。
“爷爷看着落日的时候，偶尔会露出笑脸，但不知道为什么，笑完之后，爷爷就变得失落。”李常也叹了一口气，他很想爷爷还能和从前一样，带着他去林子里砍树，哪怕再严苛一些也好。
贺不归看着李常，笑着对他说“你个傻子，最好这辈子，你都不会体验那种感觉才好！”
李常不明白贺不归的意思，但是贺不归却没打算多讲，而是自己转了身，走向了下山的路。
看着贺不归，李常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就立马跟上。
贺不归原本想问爷爷的名字，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将那些疑问都留在了心里，当这里没有来过。
毕竟别人对他的信任，可不是让他肆意八卦的。
渝城之外的某条路上，刘新玉几人总算是喘了一口气，毕竟刚才他们才躲过一场追击。
“真该死！当时就应该直接杀了他的！”刘新玉频频回首，嘴里恶狠狠的骂了几句。
“叔公！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刘羽墨也急喘着气，细眉一抬，紧紧的盯着刘新玉。
“分开跑吧！乘着他们没有追上来，分开走，活下来的希望要大一点！他们这次追过来，无非就是想斩草除根，只有你们能回去，这个仇才有的报！”
刘新玉咽下一口唾沫，腰间已经被段淳抓伤的他，并没有太多力气了，所以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