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万剑令
“让兄弟们辛苦一下,照看着,等明日下午,我亲自去找她!这件事情也该结束了!”傻爷依旧看着前方的无忧居,王冲站在他的身后,所以看不见他那忧愁纠结的神情。
听到傻爷的话,王冲也先是一愣,毕竟傻爷讲话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在惊讶之中,王冲回应一声,然后就转身离去。
听到王冲的脚步声远去,傻爷这才回头,看着屋里的各种摆设,怎么看,都觉得落寞。
“儿啊,这些年来让你受委屈了!只要你肯认我,爹做什么都愿意。”傻爷从怀中掏出那支拨浪鼓,脸上傻呵呵的笑了起来,眼里好似有泪珠一般。
渝城一处破庙内,鲁池中已经呼呼大睡,裹着苏黄的大衣睡得十分踏实,而一旁的苏黄却是在研读剑谱,一边研读一遍用手演示,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了过去。
城外的客栈里,屋外的风雪渐小,天也微微亮起来。
但是李常与贺不归并没有马上就走,而是准备在此吃过早点之后再出发,当然这是贺不归的意见,李常倒是没有所谓。
贺不归虽然看上了刘羽墨,可是近情情怯,平时大大方方的他,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况且刘羽墨也单纯,看不出来贺不归的意思,只是觉得贺不归对她比较好,就愿意和他聊天。
等到段淳几人纷纷苏醒,刘新玉便上前去盘问。
“段淳,你枉为鹰寒门掌门,竟然这种恶毒之事,你可想过后果”刘新玉坐在段淳身前,瞧得他满脸不知悔改,刘新玉脸上皆是鄙夷。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杀便杀,废话真多!”段淳脸上全是不服气,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到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手里。
“难不成你还以为今日真能作罢不成”刘新玉听得段淳不服气,脸上的怒意又多三分。
“我毕生所求,只为圆自己心愿罢了,既然心愿不成,也早就想过了失手后的结果,你给个痛快便是,我段某人,绝不是那种央求放过的软弱之人!”段淳歪着嘴斜视着前方的刘新玉,像是犯了错还不愿被人说的小孩一样,显得他十分有理。
“既然你也如此说,那我便愿了你这视死如归的心愿!”刘新玉倒也不惯着,直接拔剑。
“前辈且慢!”李常眼见气氛不对,连忙上前阻止。
“你这是为何”刘新玉见李常将自己的手压了下去,那剑刃也重新回到了剑鞘里,刘新玉一脸不解。
“前辈,既然此事已过,便用不着伤人性命,我看此事就此作罢,可好”李常回头看着段淳,又上了年纪,况且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杀就杀,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你”刘新玉听到李常的话,心里却是一惊,只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李常,然后稍作叹息,便将手一甩,直接转过身去。
“你这般行事,可是会害了自己的!”刘新玉带着些许怒意,转身就坐在桌边,端起一碗茶水饮下。
贺不归也站在一旁,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虽然想劝李常,毕竟江湖中人睚眦必报,做事最好就是斩草除根,不要留下隐患,不然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刀子从背后捅了出来。
可贺不归还是没有说出口,依李常的性子,除了他那位已经过世的爷爷,应该没有几人能劝得动他,贺不归直接放弃了上前劝阻。
毕竟这段淳已经是贺不归的手下败将,现在又和铸剑山庄搭上了些关系,怎么说也会忌惮一些,贺不归细细想过之后,就觉得事情不大,也就算了。
“救一人总好过杀一人,不好有事的!”李常看着段淳和一旁的几名汉子,一脸天真无邪。
“小子!你最好想清楚!你要是放了我,我可不会放过你!你坏我好事,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段淳看着李常那天真的脸,心里就像是受到了羞辱一样,自己的生死竟然被一个晚辈拿捏在手,所以受不住这份耻辱的段淳,恶狠狠的朝着李常说道。
然而这句话被刘新玉听到了,他还是觉得不妥,毕竟自己一走,段淳肯定不敢来铸剑山庄找自己的麻烦,但是在此处的李常,就会有影响。
于是他想要出手,以铸剑山庄的名义来结束段淳的性命,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寻仇,也是来找铸剑山庄,与李常他们无关了。
刘新玉再次拔剑上前,哪里能料到李常的动作十分迅速,再次将他的剑给压回剑鞘里。
“你当真不怕他日后报复你”刘新玉见到李常这般作为,苍老的面目上全是疑惑。
“不会的,既然大家都没有损失,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好了,不结仇不结怨,这样才好嘛!”李常脸上憨憨的笑着。
“你太年轻了,还不知道世事险恶,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老朽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刘新玉见到李常那单纯的笑脸,闭目松了一口气,然后再睁眼朝着段淳说。
“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当做没发生过,可你若是因为这件事情为难这二位小友,铸剑山庄必定清算!”
这话一说出来,压迫感十足,将段淳几人说得是连头都不敢抬,而段淳更是本分了许多,也不再叫嚣。
转而刘新玉将自己腰间的万剑令取下,交到了李常手中,示意让他收下。
“小友!这是我的万剑令,上面刻有我刘新玉的名字,日后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或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来铸剑山庄寻我,此令如山,铸剑山庄之人,必定会竭尽全力助你!”
“这”李常看着手中精致的令牌,翻过来再看,确实刻着几个字,但是面对这样的重礼,李常却觉得受之有愧,想要归还,但意图被贺不归看穿了。
“收下吧!以后在外游历,多个朋友照应也是好的!”贺不归劝李常收下令牌,毕竟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寻常物件,多少人想要还求不到呢!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谢谢老前辈!”李常收下万剑令,将其放在手中仔细观摩了一番,觉得这物件蛮好看的,然后收到了腰带中。
而刘新玉则是警告一般的看着段淳,像是故意做给他看的,让他不要心存怨念,再去报复李常,然后刘新玉又朝苏沉招手。
“把你的令牌拿来!”
“是!师父!”苏沉走近来,将自己腰间的令牌取下,双手递给刘新玉。
一把拿过苏沉的万剑令,刘新玉转手就朝贺不归那处晃了晃,示意贺不归过来,这令牌便是给他的。
贺不归见状连忙上前抱拳一拜“前辈这是”
“你们二人心善,我这老头也没啥好报答的,那便一人一块令牌吧,以后来铸剑山庄寻我,有求必应!”刘新玉见贺不归客客气气的,自己先前警告段淳的严肃面庞也变得和气许多。
“啊这……”贺不归听了之后,脸上有些惊讶,但转而却是看着刘新玉手中的令牌,犹豫不决。
而刘羽墨倒是看着贺不归,好奇着他为什么不去拿,自然贺不归的眼神也在刘羽墨身上。
“怎么我这万剑令还送不出不去了”刘新玉见李常推脱,现在贺不归又推脱,疑惑自己这令牌是不是不重要了。
“不不不!”贺不归连忙回应刘新玉,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笑容,像是有话要说。
“只是晚辈有一个请求,不知前辈能不能答应!”贺不归低下头,也有些扭捏。
“尽管说来便是!”刘新玉见到贺不归这忽然转变的态度,皱起了眉头。
“晚辈想要她腰间的那枚万剑令,不知可不可以”贺不归急促的呼吸了几次,然后憋着一口气,指着刘羽墨,不敢抬头,却大声的说着。
“哦”刘新玉听了之后,视线慢慢转移到了刘羽墨身上。
此时的刘羽墨连忙握住自己的令牌,慌张的摇着头“不行喔!”
现在的她也是懵的,小脑袋瓜子一片空白,大家都看了过来,只是她知道,自己的令牌不能随意给人。
“嘿哟!你小子!”一旁的苏沉立马反应了过来,觉得贺不归有些越界了,于是撸起袖子,准备教训贺不归。
万剑令是铸剑山庄里一人一个的配饰,而且每人一生只有一个,一般都是遇到了什么重要事情,才会将其送出去,作为报答。
而铸剑山庄里女子所佩戴的万剑令,多数是用来当做定情信物的,贺不归虽然是外人,不清楚这其中缘由,可眼前这架势,贺不归倒是懂了其中一二。
“诶!”刘新玉将带有怒意的苏沉给拦住,示意他退下。
然后刘新玉看着刘羽墨那细眉紧蹙,鹅蛋小脸的委屈模样,倒是笑了起来。
“小友你这是何意呀我徒弟这块令牌,与我那孙侄女的一般无二,怎么非得要她那块呢?”刘新玉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想看看贺不归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贺不归此时倒是直起身子来了,经过一次深呼吸,然后脸上才笑着回应,虽然手有些抖,脸上也感觉被火烧了一样,有些控制不住唇齿,但好在没有失态。
“前辈,这其中可是有什么忌讳”
“小友不知倒也不是什么罪过,毕竟这只是我们铸剑山庄里不成文的规矩,外人不了解,也是正常,铸剑山庄里女子的万剑令,多数都是赠予情郎的!所以,小友还是手下我徒儿这块万剑令吧!”
刘新玉微眯着双眼,细细的看着贺不归,而贺不归心中所想的那些事情,多数都被刘新玉揣摩透了,但很显然刘新玉不可能这样草率的替刘羽墨做决定。
“既然如此,那我更加需要那块万剑令了!”贺不归迎难而上,听出刘新玉言语之中的劝退之意,可他却是毫不在乎。
“你小子,不要不知好歹!”苏沉原本被刘新玉拦住,想着经过刘新玉的劝说,贺不归会收敛一些,可没想到,贺不归却是更加大胆起来。
刘新玉回头瞪了一眼苏沉,示意他不知分寸,胡乱开腔,而苏沉见到刘新玉那凶狠的一眼之后,话还没说完,就连忙收声,低下头去。
“小友可是看上我这孙侄女了”刘新玉不再弯弯绕绕的了,毕竟这种事情越早说清楚越好。
“是的!”贺不归看向刘羽墨,眼神坚定,像暖阳一样和煦。
此时的刘羽墨的眼神却是闪躲,像是窗户纸被捅破了,刘羽墨不知道怎么面对贺不归,有些小女子的娇羞,于是背过身去,自己躲在角落里,独自纠结。
“可这事老朽不能做主,况且你们只是这样匆匆见了一面,小友便说这种话语,会不会轻薄了一些!”刘新玉看着刘羽墨走开,自己也连连摇头,觉得贺不归太过年轻,有些事情全凭一时兴起,没有想过后果。
“正所谓一眼万年,便是如此!”贺不归只是笑着。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说了都不算,如果小友有这想法,大可来我铸剑山庄提亲,到时候,上天自有定数!”刘新玉见到贺不归笑了,自己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跟着笑了。
自古以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刘新玉看到贺不归,对他的好感也逐渐减少,毕竟在刘新玉眼里,贺不归这种一上来就说这种话的人,铁定是癞蛤蟆无疑了。
而且铸剑山庄的婚配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这种山野里的穷小子,怎么可能会配得上铸剑山庄庄主的女儿,想都不应该想的,所以刘新玉直接跟贺不归说,让他去铸剑山庄直接提亲,只不过刘新玉觉得贺不归并没有这个胆量。
“自然!步骤一个都不能少!”贺不归不但没有被刘新玉的话给吓退,反倒是觉得这些事情没有难度一般,自信的笑着。
然后贺不归就在刘新玉惊讶的眼神中走过,径直走向了刘羽墨那处。
“在下贺不归,可否请教姑娘芳名”贺不归文质彬彬,声音温柔细腻,看着刘羽墨的背影,贺不归依旧是有礼貌的行了一礼。
刘羽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眼神时不时的往后看去,每次在快要看到贺不归的时候,又快速的闪了回来,嘟着小嘴,额头上都快要皱出印痕来了。
贺不归却是守在后头,耐心的等着。
“刘羽墨……”刘羽墨鼓起勇气,扶着一旁的柱子,慢慢回头浅浅抬眼看向贺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