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遗憾
看着李常的眼睛，于然还是有些闪躲，在他纯善的白纸面前，于然感到了自卑。
“用眼睛看的。”李常直勾勾的盯着于然，显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倒是真傻……”于然弯嘴浅笑，娇羞得动人心魄。
“刚才那么多人围住我，对我指指点点，你不惊讶吗？”于然背过身去，不敢看李常的表情，自己则看着前方来往的车水马龙，慢慢朝那边走过去，有些害怕听到李常的回答，试图这样做，能听得小声一些。
“我才不要听别人说什么，爷爷和我说过，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判断，我觉得你好，那你就是好，可不管别人说三道四！”李常刻意跑到于然面前，看着她偏转的眼眸和她说道。
于然被李常这鲁莽的表现给惊住了，但心里却有些开心，然后她绕开李常声音低了许多“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呢？”
于然的手不断的揉搓，手指互相交合又分离，看上去十分用力，没一会儿手掌心还出了些汗，眼神有些偏转，余光不断的注意着李常的身影，像只兔子一样，泛红的眼睛偶尔朝着李常那处转动。
“那我也不信，除非你亲口和我说。”李常站着，慢慢转身看向于然，他不知道于然为什么这么在意外人看法。
“如果你觉得这里的人和事，会让你不快乐，那你就离开这里，去到其他地方，大汉的疆界如此宽广，总会有心安之处。”李常将于然的身子摆正，一脸正气的和她说。
“我也想过要离开，可离开了这座熟悉的城市，去到别处，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在这里，我还知道正辰街的尽头是落叶桥，云罗香铺的对面是来客多酒楼，可到了其它的地方，那是一片空白，我没有勇气离开，也没有勇气去闯。”
于然看着李常，只是摇摇头，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
“可这里的人，都太凉薄。”李常看出了于然眼中的失落，自己的喉咙也像是被堵了一口气，口水咽不下去。
“不！”于然看着李常，伸出一只手去，抬到了李常的脸庞处，颤抖的贴了上去，感受着他脸上的温温热度。
“你是例外！”于然的额头上皱起几条线，细眉微合，双目柔光。
“我不过是多了解你一些。”李常并没有阻止于然的动作，而是让她肆意的抚摸。
可于然听完以后，整个人都拥了上去，抱住李常。
“你愿意听我说说，我的过去吗？”于然踮起脚尖，唇齿靠近李常的耳朵。
李常没有环手去抱于然，而是慢慢的将她的手取下，尽管在冬日，李常依然能感受到穿着厚实的于然，那丰腴的身体曲线，童子承受不住，自于然白皙净化的玉脖处，散发的诱人迷香。
李常在欲火要燃起之前，将它亲手扑灭。
略做调整的李常，吐出一口粗气。
“如果你愿意说给我听的话，我愿意。”李常看着于然那张闭月羞花的脸庞，气息匀称之后，轻轻点头。
“我曾是花满楼，最善歌舞的女子，那里夜夜灯火通明，荣华富贵，声名权利，我都曾拥有过！城主为了见我一舞，不惜将那罕见的夜明珠都赠予我！”
于然指着远处的花满楼，脸上的露出些许得意的笑容，像是在炫耀，也像是在羡慕过往。
可转而她脸上的笑就消失了。
“后来，许多人为了见我跳舞，都愿意付出高昂的代价，当时的我，在这种追捧之下，也就慢慢看淡了人心，他们付出那么多金银财宝，所贪图的不过是我的肉身，为的只是那低劣的欲望，从没有人会真心待我。”
此时于然细细的盯着李常，可李常只是呆呆的回望，这让于然的心安稳了一些。
“不过后来，高宣威要将他的绝学《三千剑谱》赠我，在了解那是什么东西以后，原本就被名利包围，不敢兴趣的我，也心动了。”
“在那之前，我所得到的不过是渝城里的东西，而高宣威拿出来的是天下人都想得到的东西。”
“后来他亲自将剑谱赠给我，邀我去他府邸，为他独舞一曲，纵然知道他的目的不纯，可我还是被名利冲昏了头脑，去赴约了，如果当时，没有收下那东西，或许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于然说到这里，闭目轻叹了一口气，在一旁的李常并没有打扰于然，只是默默的静坐着。
“高宣威他在酒中下药，我与他饮完以后，便陷入了沉睡，醒了以后还在远处，只是衣物被他换了去……”
于然将身子转过去，她不敢看李常的脸，她怕李常会嫌弃自己，于是咬了咬牙，停顿了许久，见李常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这才开口。
“换上了青丝薄纱，他逼我就范，可我不肯，他便说，如果我穿着这身衣服敢跑出去，他便不为难我，我转身就离开了，可是出了府门，街上人来人往，我又是那副穿着，人人皆笑我……”
“后来又被傻爷的马车接走，直接送到了无忧居。”
“他们是为了剑谱而来，可我不肯交出去，他们就用最恶毒的法子逼我，让我卖身接客！”
“可他们没想到，那人只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呆子，见我裸露被困，我三言两语就将他哄骗，让他替我解开绳子，我又趁他不被，将人杀死，之后从楼上破窗而出，一路逃窜，最后遇到麻叔，这一切才有所好转。”
“在那往后的日子里，我整日提心吊胆，傻爷派出来的人，遇到我就疯狂追捕，迎面来了就是一顿乱拳，打倒我无力逃窜以后，再将我带走，不过被我溜掉以后，下一次他们就会更凶，更狠……”
于然的一字一句都让李常震撼，李常没有想到于然竟然会有这样悲惨的过往，他上前去抱住于然，于然的话也就此打住，紧紧的环住李常的腰间。
“刚才那路人说的，我与寻常女子是有不同，没她们那样纯善，没她们那般知书达理，可我从未失身，烈女只嫁一夫的道理我是懂的，自然不会如此作践自己，只是……”于然紧紧的抱住李常，将心声吐露。
“只是……你已与她人两心同……”于然不远松开李常，依然紧抱着他。
“我……”于然咬了咬牙，想起那只玉簪，她紧闭上双眼，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爱一人以终老，是女子一生的痴梦，可这个世道里，男人大多都是三妻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