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穿成实验标本（15）
在这个时代, 网络作为信息流通工具的重要性和网络信息安全的关键性不言而喻，就算是范井然这样年纪偏大，对高新技术所知不多的人也很清楚, 因为在计算机网络技术方面的不足，华国已经在米国手中吃了太多的亏。
因为技术劣势, 华国失去了在国际互联网上的发言自由，也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块影响力最大也最活跃的舆论阵地，但凡国际形势有什么风吹草动，总有一些厚颜无耻的米国人将脏水泼向华国, 这个曾经强盛而庞大的东方大国就算发展势弱了, 也仍然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其他科学技术的研究和交流也离不开计算机网络这个重要工具，就像是木桶理论, 只要有一处存在缺陷，整体的实力也就随之下降。
除此之外, 以米国为首的境外势力也从未放弃以互联网为工具, 暗中侵入华国的互联网进行间谍活动，盗取信息，故意挑拨，或是打着“理客中”旗号制造争端和混乱，甚至有一些判断力和意志力不强的华国人真的被他们所蛊惑，认为“国外的月亮格外圆”, 就连政府人员中都出现了不少的“亲米派”。
还有一些华国尖端人才的流失或意外事故，都有线索表明是米国以网络为工具蓄意谋划的，然而华国在技术上落后许多, 根本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如果真的能像黎群说的那样，打造一个绝对安全的信息堡垒，所有华国人都会为此欢呼。
在这样的形势下, 范井然很清楚黎群给他展示的这份计划书意味着什么，当然，前提是计划书中的技术真的能实现，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有这样的实力吗？
他掩下激动，目光深沉地看向黎群，“我凭什么相信你，据我所知，黎先生似乎没有读过大学。”
倒不是他看不起没读大学的人，而是计算机网络这项技术的专业性高，门外汉很难把握到最核心的技术，想研究出堪比专业研究员的成就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这几天黎群调查范井然时，范井然也将他的身世背景调查了个仔仔细细，就算不与对方为敌，作为一市之长，他也不能放任一个来历不清楚的人留在自己和家人身边。
不过调查出的结果却很简单，黎群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靠着社会补助和自己捡垃圾打零工勉强上完高中，之后就没有继续读下去了，他没有亲人也没有知交好友，人际关系非常简单，工作做的都是快递员外卖员之类技术性不强的工作，也从没听说和计算机有什么联系。
这样的孤儿形象显然和他儿子范哲所说的那个在米国说着一口纯正外语、将暗网当成后花园一般随意逛的人不符合。范井然怀疑过黎群身上是不是还有秘密，比如他那对从来没出现过的亲生父母，花了不少心思和人脉来调查，最后仍然查无所获，根据黎群住过的孤儿院老员工的回忆，他的父母似乎早就去世了，因为没人抚养才被送去了孤儿院里。
范井然甚至还找过人去过黎群以前居住过的地方取样了他的指纹，又偷偷拿到黎群现在的指纹进行对比，才终于算是确认了他的身份。
原本就觉得黎群身上疑点重重，现在他竟然还拿出一份据说能超越米国的技术，范井然只觉得更可疑了。
黎群神色坦然地面对他的质疑，“因为我是进化人，不只是修复能力进化，也是智力进化。”
这个世界对进化人的真正了解其实很少，只能根据他们的进化方向简单分类，根据他们展示出的能力强弱简单划分等级，其余的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也没有验血之外的其他有效检验方法，所以根本无法判断黎群的话是真是假。
范井然下意识就信了，不然根本解释不了黎群进化前后的显著变化，看起来他智力进化的等级还不低。
黎群见他神色松动，又补充道：“范市长大可不必这么苦恼，我说的是真是假，把这份计划书拿给专业的人看看就知道了。”
范井然表情郑重了几分，“你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黎群眯了眯眼，“我希望华国更加强盛，我希望进化人可以堂堂正正活在太阳下。”
“只有这些？”
“当然还有条件，”黎群习惯把丑话说在前头，“计划书的核心资料有删减，最关键的东西都在我脑子里，如果确定要执行这项研发计划，最好抓紧时间，必须确保全程由我一人主导，任何人想要加入必须通过我的考验，没有例外。”
god在全世界都有爪牙，手段也诡异莫测，黎群必须保证对自己的计划有绝对的控制权才能和他抗衡。
范井然毕竟为官多年，又习惯性地打起了官腔，“这点我不敢保证，黎先生应该清楚，就算可行性再大，像这种大投入的研究计划前期的审核都很复杂，为了确保人力和经费不被浪费，研究过程中也需要进行监督……”
黎群摆手止住他后面的话，“我的条件就是这样，不用多说，”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范井然，“相信祖国不会再次让我成为实验室的阶下囚，对吗？”
旧事重提让范井然有点脸热，将本国的进化人交到米国实验室手中这点确实是华国理亏，当初包括他在内的不少官员代表都反对过，可是因为亲米派势众，米国又拿出了声波武器技术作为诱饵，再加上整体的舆论环境都敌视进化人，最后还是妥协了。
黎群这句意有所指的话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将这份计划书转达出去时，得对亲米派和那些对进化人抱有特别敌意的人保密。
他斟酌片刻，想到了最佳的处理方法，一手轻点着黎群放电脑的桌面，“我会把这份计划书交上去，能不能顺利通过还得看专业人士的判断，你也不需要把条件卡得这么死，国家会把每个人才都放在他最适合的岗位上……”
黎群却戴起耳机，头也不抬地开始玩电脑里的扫雷游戏，摆明了不想和他继续啰嗦下去，范井然只得苦笑着摇头，这年轻人性子也未免太傲了点。
希望他的能力配得上他的脾气吧，那也将是华国之幸。
京市市长出手，效率自然是极快的，第二天就有几位国家信息工程重点实验室的专家找上门来，点名要和黎群“探讨技术”。这是必要的考验流程，黎群也没觉得不愉快，问什么就答什么，有两个世界积累的知识和经验打底，无论理论还是实践都难不倒他，几位专家一个个问得眼睛越来越亮，这个人是有真本事的，靠谱。
不过防火墙计划的筹备问题时，黎群的态度就很强硬了，无论场地还是人选都需要由他一手主导，没有折中的余地，让这些刚被他的本事折服的专家们又忍不住摇头，谈到最后也没谈妥，最后只好失望地回去，这年轻人性子忒犟了。
自己找上门就是这点不好，提个条件都要左右搪塞得不到满足。
其实黎群也想过，干脆直接侵入华国网络中心，展示出自己的超前技术，再引导相关人员主动找上来请求合作。不过考虑到当前的国际局势，这样明显的挑衅行为却不太合适了。小范围侵入可能不够引起重视，闹得太大又无疑会引起华国的动荡，说不定还会让其他国家趁虚而入，甚至立即传到god那里去。
而且国家什么时候能发现他，会选择合作还是对立，这些也是不可控的，还是通过范井然这个京市市长来建立联系更稳妥一点。
他能理解国家力求稳妥的态度，反正自己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干脆就继续住在范家，想怎么调查随便查。
专家们上门后又过了几日，一位重量级更大的人物找了上来，这次是国家科学院信工所的王所长。
王所长在范井然的陪伴下，带着诚意找到了黎群，想来这几天上头已经将他的背景都打听清楚了。他比范井然还年长了十多岁，看黎群的眼神透出热情和慈祥，“果然是年少有为，后生可畏呀，黎先生，我谨代表华国科学院，邀请你加入我们研究所！”
黎群坐在沙发上抬了抬眼皮子，手仍然没有从电脑键盘上挪开，“没兴趣。”
王所长并没有感到不忤，笑着坐在他旁边，“黎先生在网络安全上的独特见解着实让人叹服，你不用这么快拒绝，我们所里有着国家最尖端的信息人才，拥有最先进的实验室和设备，要是有黎先生加入，一加一将造就无穷的可能性。”
黎群停下手上的敲击，把电脑屏幕转向他，双手懒懒地抱在胸前，“你说的是这些吗？”
王所长一看傻眼了，电脑屏幕上展示的分明是研究所内网的核心数据库，所有研究资料和人员信息都集中在这里，拥有最高的安全等级，就连他这个所长想要查看都需要通过几层的密码验证，谁知道被黎群就这么轻飘飘地调了出来。
不，这肯定不是真的，搞不好他只是虚构资料伪造了一个假的界面，可是接下来的一通电话打破了王所长的侥幸，“所长，不好了！有人黑进了我们的数据库，怀疑核心数据都泄漏出去了，设备失控了也关不掉！现在所有人都在电脑前进行追踪，但是根本找不到对方的任何信息，怀疑是米国派来的黑客！”
王所长觉得自己喉咙有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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