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清醒
张百乐最后晕过去了。
omega没有做好被标记的准备，霍普雪凌强行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对方的腺体，引起了这样的反应。
看着男人脸上铺洒着的卷曲头发，苍白而紧闭的眉眼，霍普雪凌突然清醒了。
他在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难道他也跟菲勒斯一样，想通过这种方法来报复西斯犹乐吗？
他嘲笑菲勒斯愚蠢天真，那他现在的做法，跟菲勒斯有什么区别？
又或者，真如菲勒斯所说，他……喜欢西斯犹乐？
一旦亲自认真思考一下这个可能性，霍普雪凌不由得后脑勺发凉。他赶紧松开了西斯犹乐，整个人接连后退了两步。
房间里的仆人早在他进来的时候就都自觉出去了，还关上了房门。方才这里发生的一切，除了他和西斯犹乐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换句话说，只要西斯犹乐不存在了，这个世上，便再没有人知道他刚才做了什么。
霍普雪凌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他在缪斯星球隐忍十年，这样的事他做得出。
但是随即，他又被自己这个念头冒出一身冷汗。
他在想什么？
因为想要强行标记西斯犹乐不成，清醒过来又无法面对自己、恼羞成怒，然后就要杀人灭口吗？
霍普雪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但这种事、因为这种原因，他却难以接受。
西斯犹乐是该死，但他绝不能以这样的原因死去。那样不仅显得霍普雪凌卑鄙，还显得他极度懦弱和无能。
霍普雪凌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或许真如菲勒斯所说，他是被激素冲昏了头脑。
西斯犹乐真是一个卑鄙奸诈的小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这样一副鬼样子。故意地来引诱他、摧毁他的意志，却又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
说不定，西斯犹乐早就洞察了他们的打算。
是他之前忽略了，差点着了西斯犹乐的奸计。
这样想着，霍普雪凌看着沙发上昏死过去的西斯犹乐，眼神愈发警惕和凌冽。
手不自觉地按上腰间的长剑，他曾对着祖父的剑发誓，早晚，他会让西斯犹乐死在这把剑下。
这个念头，从未改变过。
只是，得加快一些进程了。西斯犹乐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昏庸无能，他必须要尽快地安排好一切，不能给西斯犹乐任何翻盘的机会。
霍普雪凌转身决然地离开了西斯犹乐的房间。
第一步是，要尽快解决北星那群被废的人。
西斯犹乐自己主动去掉了王都对于北星的监控，这对霍普家来说，是利好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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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百乐醒了好一会儿，躺着不动。他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系统说是他激怒了霍普雪凌。并且因此，他的暴君系数又涨了10万。
【今天的系数已经达到20万，超过了安全系数。现在还没有结算进去，为了避免引起系统警告，你可以选择在今天提升暴君信用卡额度到30万。】
“提吧提吧。”张百乐有点心累，越发感觉这整个系统都有点不靠谱。他的身体非常不舒服，虽然系统及时为了调整了身体数据恢复如常，但张百乐心里老觉得哪里不太对。
“欸，你能不能再给我看看，这个世界的abo设定细节？”张百乐问道。
当初他过来的时候系统给他看过，他大概瞄了一眼，没太在意。只知道这里的人分六种性别，简单粗暴理解的话，就是omega都能生孩子，alpha就是纯得不得了的男人。正常情况下，这个世界都是ao恋。至于其他的，什么腺体，什么信息素，发-情-期，张百乐几乎都一无所知。
他之所以突然想要再看看设定，是因为菲勒斯还有霍普雪凌对他做的一些举动，让他有点担忧。
【呃，好的，已经为您申请了信用卡额度，目前系统正在更新。文字资料还无法查阅，您想要知道什么呢？我可以直接为您解答。】系统绕着弯子说道。
张百乐正有点纠结，忽然觉得有些冷。
外面下起了雪，窗户没关。寒风卷着雪絮灌进来，像冰刀子刮在人身上。
霍普雪凌终于对他露出了本性，恶劣的咬他，还将他随意扔在沙发上吹冷风。张百乐赶紧坐起身，嚷嚷着：“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很快，侍从们鱼贯而入。关窗户，调恒温系统，端热汤。张百乐先前是在温泉池里被人拎上来，现在又吹了这么久冷风，连着就打了三个喷嚏。喝了汤，也没心思再问系统，窝在被窝里睡了一觉。
半下午的时候又被热醒，雪已经停了，出了太阳。
北星大陆无论什么季节都会落雪，哪怕现在正直四月。樱花开满了庭院，极致飘扬的粉混合着凌冽冰凝的洁白，那画面十分美丽。
张百乐一袭红色睡袍，墨色的卷曲长发垂在腰间，赤白着脚走到院子里。侍从们惶恐地拿着鞋侍奉在一旁。
“王后呢？”张百乐捻起一蹙白雪上的樱花，余光察觉到廊下似乎有人在偷看他。
“王后在处理那几个北星将领的事情。”侍从答复道，“他安排了人，如果您觉得无聊，可以到城里逛逛。”
“这样啊……”张百乐状似随意地转过身，忽然盯着某根柱子后面道：“谁？出来。”
他的声音威严凌冽，柱子后面的人没想到被他发现，骤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走出来。
一看，居然是雪中焰。
“焰儿啊。”张百乐笑起来，撒开手中的樱花雪。“你怎么偷偷摸摸的呢？过来。”
雪中焰有些畏惧他，但还是慢慢走了过来。
“元帅今天，没受伤吧？”
看来是来关心自己的，张百乐今天赚够了钱，很开心，笑着道：“没事儿。”
然而他看到，雪中焰有意无意地，目光瞟过自己的后脖子。
张百乐这才想起来，摸了一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嘶。”
那里先是被菲勒斯像疯牛一样咬，接着又被霍普雪凌像疯狗一样咬，咬来咬去，这会儿已经有了一个很深的印子。
把手拿下来一看，还有点血痕。
张百乐一下不高兴了：“这两个人可真是天生一对！”
早晚把你俩凑一张床上去，看你们互相咬。张百乐愤愤地想。
雪中焰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小声道：“元帅，不如我给您涂一些药吧。”
“嗨，不用，没那么娇气。”张百乐揽过他，“听说你也是在北星长大的，正好下午没事儿，你带我去逛逛吧。”
正好，他有些事儿要跟雪中焰打听打听。
雪中焰很快安排好了出行，马车，侍卫，随从。一切妥当之后，两人坐在一辆墨绿色镶金顶的马车里，从霍普府出来。
雪中焰也难得出来一趟，显得很兴奋。先是去了樱花河，桥上桥下，挤满了游春的青年情侣。张百乐注意到，其中有一些omega。西斯犹乐虽然强制许多omega入宫，但也没有丧心病狂到不挑口味的地步。又换句话说，他的目光，总是聚焦于那些顶级的美人。诸如雪中焰，霍普雪凌之流。对他来说，甚至没有abo之分，只要他看上的，都弄进去。
看他的目光在那些少量的omega之中逡巡，雪中焰有些担忧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元帅，在看什么呢？”
“那些也是omega吧。”张百乐没有隐藏心思地说道，“真是奇特，虽然都是男人，但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雪中焰却误会他，犹豫道：“元帅，当初您让雪凌进宫，霍普家的条件之一，就是以后不能再强征北星的omega入宫。您……还记得吗？”
张百乐挑了挑眉，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笑了笑，“你误会了，我有了你和他，怎么还会看别人呢。”
雪中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张百乐突然问他：“对了，既然霍普雪凌这么保护北星的omega，他有没有自己中意的？呃，我的意思是，他也十七八岁了吧？就，没有青春期？”
“我与雪凌也只不过同住霍普府短短一年，其中也交谈甚少，对这方面并不清楚。”雪中焰顿了顿，看张百乐的脸色，道：“在他入宫之前，我并没有听说他本人对于哪位omega有意。”
“入宫之前？”张百乐显然听出了雪中焰的强调，道：“难道说，他喜欢你？”
雪中焰脸色一白，“不，当然不是。”
西斯犹乐喜怒无常，若是让他认为霍普雪凌跟雪中焰有一腿那就大事不妙了。
“我的意思是说，王宫里，也不只我一位omega吧？”雪中焰看着张百乐的后脖子，意有所指地说道。
“你说的对啊。”张百乐沉思起来，喃喃道：“我怎么忘了，王宫里那么多omega呢。少将他喜欢的人，说不定就在其中。我得回去好好查查……”
雪中焰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