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两个人
教区主教负责管理“牧人”，是圣职圣事的监督之人。
当然，从字面上就能看出，他们的权力只体现在一个地区的都会之内，再大就没有了。
但是，布莱恩并不在意这些。
当了教区主教，他就有了更多的私人时间。
这自然是他的一点点小私心。
薪水自然也提高了不少。
之前，在神罗买了一处住宅，就几乎花光了他这些年的积蓄。
所以实际上，他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富裕，可以完全不用苦恼经济问题。
“真威风！”
虽然对神圣天主教会完全无感，但面对布莱恩的升迁，韦斯特还是由衷为对方感到高兴。
毕竟，他在物质界的朋友很少。
嗯，似乎现在只有布莱恩一人？
想想也是蛮惨的。
怎么说他也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阳光大男孩。
玛丽公主、男爵情妇之流的不算，他对彩虹庭院周边的站街女都比对这位公主和那些贵妇来得熟悉。
因为，他们的交易十分纯粹。
彼此都给得起，自然来得简单粗暴。
“那我也分享你一个好东西。”
韦斯特从自己的身体里掏出一朵妖艳的太阳花杯。
“我试过了……这个很好用。（划掉！）”
“呸呸呸！”
“我是说，你不觉得你的房间里缺少生气吗？”
“这么大的房子，不养条猫猫狗狗，或是养一缸鱼真是怪可惜的。”
布莱恩听着韦斯特讲完，看向太阳花杯的眼神依旧半信半疑。
这株向日葵看着就十分可疑。
韦斯特不知道的是，皇后途径的女巫，那些魔女们最擅长驱使那些猫猫狗狗了。
如果，不想被爱犬在梦中锁喉或是被猫猫噶蛋的话。
宠物什么的还是慎养。
宠物鱼也是一样。
塔罗牌“高塔”途径的超凡者，生来就是大海的眷者。
这些鱼类生物，也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眼线。
在敌人毫无防备的角落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监视着受害者的一举一动。
这都是教会人员用血的代价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这就是学院派和韦斯特这种野路子差别。
也别太过在意什么鄙视链，这个世界上其实充斥着无数鄙视链。
差别就是，有的不直接说出口罢了。
饶是如此，布莱恩还是收下了。
其实，拿出太阳花杯，韦斯特真实目的只是为了试探对方的反应。
这位神甫，不，现在是主教了。
布莱恩的样子真的跟当日他遇到的那个神秘的乌鸦男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就连左胸口往上，锁骨之下有颗细小淡痣都一模一样。
除了气质上的不同么，所用的超凡能力不一样，这确定不是一个人？
他以前就觉得，布莱恩身上藏着太多隐秘，让阿斯莫代这么一调查，果然，这个男人透露给外界的信息少得可怜。
身份和过往生活经历都被有意遮掩。
这绝对不同寻常。
哪怕是他们有在教廷中的眼线，能查到的也不多。
也许，那个乌鸦使徒就是一个突破口。
两者，必定有些某种联系。
“统治黑夜的王者，伦敦的夜王吗？”
这是阿斯莫代收集到的资料，那位乌鸦使徒的来历也同样神秘。
不过这人倒是跟布莱恩来伦敦的时间对不上号。
韦斯特快速思索着，收回思绪。因为他没从布莱恩的脸上，窥见到什么异常的反应。
“这天燥热得很，我去洗个澡。”
韦斯特打着哈欠，跑到浴室去，布莱恩住的这个房子他比对方还熟悉。
“这家伙……”
布莱恩念叨着，他看着飞溅到浴室外的水珠，在窸窸窣窣脱衣声和水流声中，有些恍神。
等他回过神来，韦斯特就已经围着一条毯子走了出来。
抬眸时，就看到韦斯特朝着他微笑。
不知为何，他竟有些手足无措，心中没由来的慌乱了一下。
不对劲。
“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韦斯特说道。
天知道，他瞎逛悠，然后看到那栋房子亮着的灯火的时候。
那一刻，心中是有多么雀跃。
就像有了家一样。
“只要没意外死掉的话，你还能再见到我一千年。”
“这一世，两百年一个轮回。”
“等我老去，身躯腐朽腐烂，你还会不会像如今这般，容颜不变？”
不老不死的神造之人。
说到最后一句，就成为未出口的心声。
布莱恩心中一直清楚，他和韦斯特有着巨大的，难以抹平的隔阂和沟壑。
所以，他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须得注意分寸和保持距离。
“这可是你说的啊。”
韦斯特窝到床上去，右手在枕头上拍了两下，嘴唇微翘，一脸狐狸样的坏笑。
“睡觉了。”他说。
两人朝着相同的方向侧躺着，一夜无话。
第二日，也许是太晚睡了，两人起得都很晚。
原本布莱恩是靠着床沿睡的，醒来的时候，却是跟韦斯特相对着挨到一块去了。
睁开眼看到这一幕，他连忙将自己往外挪了几寸，差点就掉下床去。
这时他才看到，地上躺着一条毯子，是韦斯特身上的那一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地上了。
韦斯特这家伙，睡觉总是不安分，满床滚。
他起来，看着仍然在酣睡中韦斯特，愈发心乱。
“我的主。”布莱恩在心中祈祷道。
他的生活怎么变成会这个样子？
要命的是，他竟然不觉得讨厌，反而喜欢。不，应该是这种生活竟让他有一种舒适感。
不知不觉就产生了依赖。
“小爷我饿了，想吃——”
醒过来的韦斯特就赖在床上，开始报菜名。
早餐这种事，条件允许的话，他当然是想要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了。
“你今天必吃仰望星空派！”
布莱恩半开玩笑地威胁韦斯特，乖乖出门买早餐去了。
等两人吃完饭，差不多又快要到中午了。
书房中，布莱恩放下鹅毛笔，等自墨迹干透后将信件装入信封。
这是他的亲笔介绍信。
如今身为主教的他，向剑桥、牛津要个入学名额并不困难，只需要一句话的事。
“你不是在调查那名血裔的事情吗？”
“而且，正为这件事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