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圣诞节的夜晚
第三女神峰往北，是明帝国的国土。
这个以龙、星辰、日月为旗帜的国家，号称是万国之国。
韦斯特也想见识见识这个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度是怎样的一番胜景。
但此时并没有可供他游山玩水的时间。
与阿斯莫代兵分两路，对方寻着一条线索深入明帝国，继续找寻米戈一族的踪迹。
而他则带着在米戈一族实验基地里的意外发现，先行回到伦敦。
他需要找布莱恩再续一次血。
看着自己手臂上新长出的尸斑。鼻腔一热，流出金漆一样的血液。
韦斯特清楚，这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原来，是他身体快撑不住了，才流鼻血的啊。
韦斯特去了一趟斯特兰德街，却发现神甫不知道在何时就已经离开了。
“他回家了吗”
凛冽寒风中，零星几片的树叶卷曲枯黄。
杂草和菜叶儿挂着冰碴，大多都被冻伤成紫黑色。
天气冷得厉害。
路面结了一层薄冰，中午的大太阳都晒不化。
有衣裳单薄的流浪汉在石阶上踩空，一路滑行，周围的人都在笑。
见到磕出血的。
嬉笑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纷纷加快脚步逃开了。
怕惹上麻烦。
彩虹庭院周边原本随处可见的街头艺人都销声匿迹了。
这些人都去哪儿了
回家了吗
或是也跟他一样无家可回
查阅邮箱，空空如也，布莱恩并没有给他寄信。
……
时间来到了12月末。
付过了房租，今天的医馆并没有病患来访。
大概是下午两点多，韦斯特本想早一点关店，就被人急匆匆叫去赴一场急诊。
可惜，还没来得及施救，那个可怜的男人就死去了。
人群中，韦斯特见到了一个人。
“这些天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韦斯特眼中瞳孔扩张，脸上神色鲜艳明媚。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据我所知，你应该不是一名法医吧。”
神甫依旧是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的神甫。
冷冰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审视。
“你在说什么呢，是他们请我来的，不信你问。”
韦斯特脱掉双手的皮手套，看了眼地上那个被剥掉脸皮的女人，不以为意。
这已经是“失心案”第三起受害者了。
致命伤并不是脸部大面积创伤，而是死者的心脏不见了。
身上没有创口，心脏却不翼而飞。
谁都看得出来，这并不是普通的凶杀案。
难怪几个法医都称病调休，不肯趟这一趟浑水。
对韦斯特来说，死一个人，死一百个人，以什么方式死去。
早死或晚死，并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人总归是会有死亡的一天。哪怕是神明也不见得能永恒长存。
他只是一名医生，惩凶这种事跟他无关，他也不可能去多管闲事。
验尸结束，现场已经没有他的事了。
离去时，他听到负责侦办案件的人员抱怨，“圣诞在即，却出了这档子事，还让不让人好好过节了。”
天主圣诞瞻礼，全国都在放假。
作为一年当中最重大的庆典。
节日气氛浓烈，提前两三天就已经在酝酿了。
商店和集市早早就换上圣诞装束。
国王也会在这一天发表演讲，为这个王国的子民送上圣诞祝福。
平安夜的晚上，韦斯特看到教会组织的圣诗班，在街头唱颂圣诞歌。
通过这种 “报佳音”，来重现当年天使向伯利恒郊外的牧羊人报告天主降生喜讯的盛况。
偶尔也可以见到唱圣诞颂歌的街头艺人。留着大胡子，红着脸，笑容灿烂。
12月25日。
下雪的圣诞夜。
听到敲门声的布莱恩打开了门。
“不给糖，就捣蛋!”
布莱恩脸皮抽搐，十分无语，这是什么冷笑话
啪叽!
伴随着厚重的摔门声，他根本就不想理会这个白痴。
然后他就隔着门听到某个五音不全的男人在门外大唱圣诞歌，听得他眉毛乱颤。
没法子，他只能开门。
“布莱恩神甫，圣诞快乐!”
韦斯特从身后掏出一个苹果，一脸媚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套了”
布莱恩接过苹果，上下扫视韦斯特一眼。
随即又道，“我忙着呢，你哪凉快哪待着。”
说罢，他也不管韦斯特了，把苹果放在客厅桌上，直接跑向厨房。
“你晚上没约人吧”
韦斯特追了上去，眼睛在各个房间乱瞟。
“没。倒是你，不跟家人好好聚聚，跑我这来干嘛”
布莱恩对烹饪火鸡的兴趣显然大过于韦斯特，便随口敷衍他一句。
“我没有家人了……”
“餐馆也都关门过节。”
“我没地方吃饭。”
伦敦的餐厅和商店的营业时间都很佛系。
周末很多店关门都很早，甚至直接不开的都有，更别说是逢年过节了。
韦斯特一脸委屈巴巴。
大家都在过节，而人间的喜乐跟他关系不大。
布莱恩：“……”
见到布莱恩没空搭理他，韦斯特打上客厅里的圣诞树的主意。
之前在门口，他就看到了圣诞节环，客厅里还放着好几个圣诞礼盒。
也不知道是布莱恩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兴许是神圣天主教会的节日福利也说不定。
闲来无事，韦斯特开始打扮房间。
装扮圣诞树，好让节日的氛围更浓烈一些。
三角状长势的冷杉，上面悬挂果干和碎彩纸。
松柏常绿。
象征着天主永生。
作为圣诞主菜的火鸡烤好了，香味一路从厨房溢散到大厅。
“来玩个餐前小游戏啊。”
“来嘛来嘛!”
韦斯特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管，这是礼盒里的东西。
布莱恩勉为其难从另一端一起拉开。
如炮仗一般。
“嘭”的一声，掉出了小礼物和写着祝福语的纸条。
笑容，在脸上自然洋溢。
“蹭饭可以，但要付钱。”
知道赶不走这家伙，但布莱恩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坚持原则。
火鸡的肚子里塞洋葱和鼠尾草，以及与火鸡一起烤的马铃薯块、炸肉球和淋在烤肉和所有配菜上的深咖啡色调味肉汁。
晚餐十分丰盛，布莱恩还特意调了圣诞特饮——蛋酒。
“你以前怎么过节的”
“一般和嬷嬷一起过，或是跟菲利士出去玩。”
“菲利士……老是听你提起他，下次有机会带我见见。”
“好呀……就是你不一定会喜欢那个家伙。”
布莱恩笑了笑。
菲利士今年回家过圣诞节了。这可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来的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