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食尸鬼之王
最为奇特也最让人感觉厌恶和不适的是在那本该是脸的地方。
只有一片象征性的空白。
它们从不说话，更不会的做出任何恫吓他人的表情，也不大笑。
因为它们根本就没有可以用来微笑的脸。
暗夜的行者，优雅的恶魔。
它们是令人恐惧的夜魇，也是深渊大帝手下的头号忠犬。
偌大的圣山上，只有一个对着旷野奏乐的女人。
没有其他听众，周围是小心翼翼侍奉着她的夜魇。
“还在为那所谓的新王而不快吗”
神识空间中，女人正在跟着一个白发灰须的老者说话。
“不是。那不过是一只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手持三叉戟的海神，半鱼人与海中仙女环绕着一位老者。
一只巨大的锯齿贝壳放在海豚们的背上。
贝壳中的老者便是绚丽而又可怕的幻梦境之王。
半鱼人的海螺壳中发出可怕的响声，海中仙女敲击起潜伏在黑暗海底洞穴中的未知生物的古怪贝壳。
海螺壳和锣鼓发出一阵狂野又可怕的噪音。
跟此前那位面容普通的女子用竖琴所奏的雅乐格格不入。
“那是因为什么”
面对连梦境诸神都惧怕的至高者，女子的语气谈不上有什么敬意。
仿佛眼前这位深渊大帝的地位是跟她对等的。
“有人入侵了幻梦境……真是会挑时间呢。”
“三神犹在，谁敢有这个胆子”
女子的声调拔高，明显是被震惊到了。
她一点都不质疑眼前这位老者的话，因为对方是名副其实的三旧神之首。
统领整个幻梦境的世界之王!
“女神伊莎贝拉，以及……算了，你随我去冷高原走一遭，现在那里很热闹。”
白发苍苍的深渊大帝向前伸出一只干瘪的手。
恩格拉尼克圣山上的女子同样伸出青葱玉指头，口中发出的却是沉闷男音。
“伊波——”
随着她的号召，天象骤变，灵视中更可见空间扭曲。
无数匍匐的夜魇抬起头来，等待着族中那位独一无二的伟大存在降临。
纳斯峡谷，无光之地。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雪。
黑色的雪花，从空中落下，一群食尸鬼好奇地看着这种天降异象。
它们抓起雪花。
那些黑雪一触及它们的身体就立马融化成血水一般黏稠的未知物质。
黑血包裹住食尸鬼的口鼻。
伴随着一只体型大到异常的夜魇悄无声息来到地下世界。
祂的出现，大量的食尸鬼在窒息中挣扎死去。
普通食尸鬼之上还有高阶食尸鬼和祭司。
然而，这股拧合在一起能和月兽打两三年拉锯战的力量。
在那只带来气象变化的夜魇面前，似乎完全不值一提。
“吾主……”
穿着葬仪粉色带冠长袍、脸上带着骷髅银面具的祭司也接连倒下了。
在它们的手上，还拿着一本名为《食尸鬼圣典》的魔法书。
幻梦境的底部，被各种骸骨所覆盖的纳斯峡谷今日又多出了数百尸骸。
被食尸鬼一族祭祀的魔法书离奇自燃。
峡谷内的苍白光线像是随着火焰膨胀而被快速吞噬，天地间一下子就昏暗了下来。
“对着一群小孩子下手……动辄灭族。”
“人类中的死灵术士都不见得有你们恶毒。”
阴影在扩张，宛若活物般在峡谷的荒坟上游走。
那只屠戮一整支食尸鬼队伍的夜魇满不在意地抬头。
“不知道天有多高，不知道恐惧是何物。”
“这是何等的愚昧啊!”
没有嘴巴可以开口讲话，但祂的意志依旧得到清晰的传递。
“伊波……传说中的夜魇之母!呵呵……”
阴影化作大张着咽喉的黑色神殿，血盆大口开合，将那只体型超巨大的夜魇吞下。
……
食尸鬼之王的神殿以一种怪异的石头砌成。
显现着一种腐朽的黑紫色。
“不……这不可能。你是在何时封神的”
一进到食尸鬼之王摩尔基多安的神国，夜魇之母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第4纪元，除了天主，再无其它当世神。
这一现象，持续了千年，至今还无人能够打破。
千年来从未有过新神。
祂不觉得摩尔基多安能打破这一神话。
那么唯一解释就是这个所谓的食尸鬼之王是某一位古神伪装身份的化身。
“怎么，现在感到害怕了”
神殿中，从一边到另外一边，那宛如活物一般的阴影充塞着整个殿门。
夜魇之母身上不断淌落某种黏稠的分泌物。
并不是祂受伤了，那种可以生成与转化雪花和黑血的物质应该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能力。
一种完全如死亡和虚空一般的彻骨严寒充盈了房间。
那种寒冷，胜过了夜魇之母周身不断凝结的黑色冰晶之花。
随着一条爬虫般的影柱，神殿中的温度再次降低了好几度。
黑血凝结，被白霜覆盖。
夜魇之母冷哼一声。
血滴像是受到刺激的豪猪，黑色冰棱尖刺在一瞬间就穿插布满了整个神殿。
一直在戒备的夜魇之母选择先行下手，然而祂的初步攻击却没有取得任何效果。
影柱分裂，殿中不止有一道影子。
那些影子跳跃着、旋转着，伸展着。
带着令人作呕的怪异姿态，让人眼花缭乱。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夜魇之母伊波忍不住想要闭上眼，屏蔽掉这种感知。
几乎在同一时间，祂人立而起，展开了双翼。
在胸膛，在腋下，在身体各处，都悬挂着正在吮吸乳汁的夜魇。
在祂的驱使下，身下的夜魇如蚊虫一般纷飞，去攻击神殿中不断分裂的影子。
黑暗、黝黑、不透明的影子吮吸走了神殿中还在燃烧的火焰，同样带走了那一只只夜魇身上的热量。
像是夜魇之母屠杀食尸鬼一般，摩尔基多安同样无情打杀祂的子嗣。
只是一个照面，尸体就堆满了整个神殿。
神殿中，原本分裂的影子再一次汇聚成大如巨龙的影柱。
在后方，蜷曲的躯干依旧源源不断从走廊灯阴影处爬出，看得夜魇之母一阵头大。
除非是拥有强大神力，执掌多种权柄的神系之王。
否则任何人或是神在另一个神的国度里争斗都是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