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灯塔守卫队
晚餐，韦斯特叫上了厨娘泰丽莎一起吃饭。
他实在不习惯被女人伺候着吃饭，或是等到他吃完，泰丽莎再一个人很卑微地在厨房吃剩下的饭菜。
或许这可能会满足一部分人的虚荣心，但他不会。
虽然这个国家的开国君王是一位女王。
不过女性的地位整体还是比较低下的，并没有因为当初女王的统治而有太多改善。
吃饭的时候。
这一点，农民和贵族家庭都是一样的。
能跟父亲同桌吃饭的，基本都是父亲的友人或是地位更高的男性。
女性接受教育的机会几乎等同于没有。
富裕一点的家庭还好，还能请家庭教师，问题不大。但对于平民来说，如何吃饱饭和纳税都是大问题，更别说读书上学了。
英格森有两所公立大学，国教会则有一堆神学院。
平日，韦斯特积极学习这个国家的文化课程。
得益于强大的学习能力，他基本已经过了读写算的基础阶段了。
现在主要学的是修辞学、诗歌。
再往后就是音乐欧几里得几何、托勒密的天文学、物理、道德学之类的去深造了。
如果是教会学校，最后肯定还得学习神学。
待到泰丽莎不太能满足他的求学需求，韦斯特直接聘请了几个家庭教师。
学无止境。
在工作之余，他也让赖恩跟着学了点。
没有文化，在任何时代都是行不通的。
医馆还是照样开着。
韦斯特再一次提高了诊金，然而顾客不减反增，反而让他更忙碌了。
每一次闭馆都要到深夜。
往往他回家时，街区上都是空荡荡的了。
除了日常经营外，还得把手里头黄金饰品换成流通的货币。
为了处理掉这些黄金，韦斯特和赖恩分头行动。
这期间，也碰到了不少麻烦。
灰色交易，少不了黑吃黑，不过凭借着两人过硬的实力，原始资产一分没少不说，甚至还多出了数十镑。
日子就这样过着，直到有一天，赖恩跟他辞职。
韦斯特没有想到，赖恩会想着离开。
“你确定？”
面对韦斯特的询问，赖恩眼神闪烁，支吾地说，家里父亲生病，他必须回家照看，无法再待在城市里。
“那好吧。”
韦斯特没再细究，也没挽留，他尊重赖恩的决定。
结清工资。
韦斯特又拨了二百镑给赖恩，这是他应得的。
“使不得，这也太多了。”赖恩涨红了脸。
正常工作的话，这笔钱他不吃不喝二十年也攒不了这么多。
何况，他现在都提出离职了。
在林荫小道上分别。
孤身来到大城市打拼。
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回家的时候，多了两袖风尘。
还有，一肚子的感怀。
“再见，韦斯特先生！”
赖恩登上马车，在临行前告别。随着车帘放下，他脸上的笑脸慢慢冷却下来。
他知道今天这一别，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一直以来，他都感觉自己是个敢于冒险的家伙。
不然也不会离开家乡，来鳗鱼港这种大都市来讨生活。
可是真正见了些大场面。
见了些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他心中总是隐隐不安，有时候还会在午夜难眠。
梦见那铺满整个炼金大厅的血肉烂泥。
梦见史蒂夫先生在火焰灼烧中扭曲狰狞的脸庞。
梦见韦斯特先生对待死者那种宛若狂信徒一样狂热的眼神。
都让他心惊胆颤。
他有些厌倦了这种生活。
帮韦斯特先生做事，可能是他这辈子可遇不可求的最大际遇。
但是，也很危险。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天才。
可真正离开父母的庇护，在城市里摸爬滚打几年，无论热情被磨灭与否，都对自己会有更加清晰的认知。
明白了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无法在江河里沉浮漂泊的话，就回到乡野小镇去生活吧。
赖恩咧嘴哂笑。
他这么年轻，居然动了归隐的心思。
收回思绪，赖恩发觉车马怎么有种越走越慢的感觉。
他唤了一声车夫，在没听到回应后，他手中头已经摸出一把枪了。
有了钱，防身装备自然是要升级的。
用手提箱撩开车帘一角，并没枪声和弓弩袭来。
尽管如此，赖恩也并没有选择从前门走出，而是掷出装着家底的手提箱作为掩护。
自己从侧面破窗而出，在地上滚了一圈了，躲到马车侧后方。
马车前方，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静静站在那里。
那种有恃无恐的姿态，显得赖恩的各种提防举动，就像是滑稽的小丑在表演戏剧。
“是赖恩先生吧，您不必如此，我并无恶意。”
中年男人往赖恩所在的方向走在两步，窥见那指着自己的枪口，又停了下来。
他抬手一松，掌中一枚徽章吊坠悬挂在手上，表明身份和来意。
“灯塔守卫队，冯文。”
“希望赖恩先生能够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赖恩警惕地看着这眼前这个古怪的男人。
子弹已经上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的情况。
不过眼前这人，无论是气质还是行为举止，的确不像是劫匪。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赖恩瞥头指向不省人事的车夫。
“他只是睡着了。”
“涉及到超凡事件，为了避免民众不必要的恐慌……我想，你懂我的意思吧。”
冯文收起徽章，咧嘴笑道，露出一口不太美观的大黄牙。
“如果我不想跟你们走呢？”赖恩重新举起了枪，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此时，赖恩心中无比的纠结。
一旦跟这些所谓的灯塔守卫队的人回去，自身凶多吉少不说，也有暴露韦斯特先生的风险。
但是，一旦交恶。
他可不像韦斯特先生一样神通广大，有着巫师或是恶魔一样的超自然力量。
虽然他的身体，如今与跟正常人不同。
但是那也只是伤口愈合得快，而非不死之身。
对方敢这样单枪匹马，大概是有备而来。
贸然出手，最终倒下的人大概率也是他。
但是，赖恩只是一思索，就毫不迟疑地开枪了。
他从来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只要想干什么，他就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