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幻象规律，遇见顾祁容
九月十九日，末世第二十天。
北山的岩浆终于停了，这一整天都没有新的岩浆喷涌出来。
虽然高温、浓烟和雾霾状况并没有得到缓解，但到傍晚时分路上开始有动静了。
四辆警车开道，一辆大型垃圾车紧跟其后，不断在城区来回，用喇叭循环广播呼吁居民前去清理街道。
垃圾车开到物流园原址前面的那条巷子就没再往东过来，虞欢竖着耳朵听了几次才凑齐了全部内容。
广播上说已经与外界取得了联系，救援工作已经开始了，只是岩浆冲毁了进城的路，需要一些时日。
又说通讯设备被熔断，短期内无法恢复，但以后会以喇叭广播的方式为大家传递外面救援和城内的相关信息。
最后呼吁志愿者自救，可直接在广播车上报名，登记后就领取防护及降温医用品，再凭工作量领取物资奖励。
喇叭声断断续续地响着，时不时的还会响起尖锐的警笛声，隐约又夹了有几声枪响。
什么都看不见，光凭声音不断进行脑补，虞欢迷迷瞪瞪地不知是在做梦，还是又陷入了幻象之中，她不断地轮转在血腥与暴力的场景中。
有人冒充志愿者在登记时抢劫垃圾车上的防护物资，虽然被直接击毙了，但这并未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还是不断有人袭击宣传车。
一个团伙有组织地作案，还因此牺牲了好几个持枪警员。
也有人抢劫志愿者刚领取的物资。
奖励品存放点也不断地受到冲击。
还有人沿路挨家挨户地搜刮物资，遇到反抗的直接杀人。
路上一片混乱，人和各种动物的腐尸随处可见，还来不及清理又多了新丧命的人。
有人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什么救援，什么灾难会过去，都做梦呢吧！外面都自顾不暇，青岭的山火一直没灭，终会将所有的山脉全部连起来烧成一片，末世来了，谁也指望不上！”
“幼幼，幼幼！”
妈妈在喊她了，虞欢试图睁开眼睛，眼皮沉重，睫毛粘连，眼眶都火辣辣的，像是哭了很久的后遗症。
眼皮上传来一阵清凉的触感，顿时舒服多了，她睁开眼睛，全家竟然都在，五个人一条狗都在看着她，神情肃穆。
虞欢差点哭了：“你们都这么看着我，不会是我染上瘟疫没救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胡女士当即就想给她胳膊一巴掌，被虞观止眼疾手快地挡了一下，没打着，“你睡了两天了，还总在嘤嘤嘤。”
虞欢也愣了一下，这么久了吗？要是没人喊她，她可能还不会醒来。
虞观止把人都赶走，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幼幼做噩梦了？”
虞欢点了点头。
虞观止笑道：“做梦还哭，跟你妈妈一样。”
虞欢撇嘴，老妈那么干脆利落果断的人，倒是她自己确实是。
“你妈妈其实情绪非常敏感丰富，有恻隐悲悯之心，我一开始被她吸引就是因为她在电影院哭得稀里哗啦的。”
虞欢难以置信。
虞观止面含笑意，摸了摸她的头，“幼幼是遗传了你妈妈，但只要不囿于此，并不是坏事，哭了也不丢人。”
“而且噩梦并不是噩，通常来说都是现实的投影。”
虞观止徐徐道，“不用去恐惧它，学着去掌握它、运用它，知道了它的规律，就能及时从噩梦中抽身，再根据它的提醒及时去做出应变，从这个角度去看其实这是一件好事。”
“什么规律？”虞欢一脸懵。
“你想想出现和醒来的情形试试？”
虞欢顺着一想，很多次她都是被外面的声响所惊醒，的确非常被动。
也有几次自己及时清醒，是因为知道是幻象且事态紧急。
她若有所思，对着老爸含笑的眼睛，虞欢怀疑他知道自己的秘密，而且他还隐藏了她不知道的大秘密！全家都有秘密的样子！
难道真像姥爷说的，她见识太少，才以为自己的秘密很了不起，也看不透别人的秘密？
虞观止拍了拍她的头，发表成人敷衍式勉励：“等你见得多了，自然就懂了，现在你还小，不急。”
“哼！”
……
虞欢休整了一天，胡女士把自制的防腐消毒剂喷洒任务交给她：“你今天别在家折腾小白了，一看见它就掰它嘴，它看见你都怕了，还有那两只兔子，你让它们休息一天！”
狗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虞欢:……
虞悦也要去取素材做论文论据，兄妹二人穿上防护服，背上工具和消毒剂，一起出发。
自家院子外喷洒一圈，物流园虽然不见了，但这个空地也得喷洒。
病毒传播后果严重，也不会因为住在郊区，住户少厂房多就不会蔓延过来，雾霾，烟尘都是载体。
再往外去是个加油站，路边停着几辆车，都残破不堪，被人打砸过，加油站的设备也都随意扔在路上了，看样子被搜过了。
虞欢谨慎地没直接靠近，先尝试去收车和路面设备的零部件。
但，都没有成功。
系统不要的东西都是垃圾，但这些显然不是，虞欢怀疑这些东西已经滋生了病毒。
喷洒药剂后再收竟然成了！
老妈做的药剂有用！
病毒如此之近，兄妹二人赶紧分工合作，虞悦负责给加油站内的自助商店消毒，虞欢负责室外部分。
室外并没有看见尸体，虞欢正松口气，一只鸡蛋大的蟑螂突然从油箱底下窜出来。
吓得她一跳，并没有注意有辆全副武装的车正在靠近加油站。
司机开车，几个保安持枪随行，顾祁容无所事事拿着一个夜视镜观察窗外，温润面容上满是烦躁。
人类都快没法生存了，他家还在强调优生优育，让他务必亲自将虞欢尽快带回。
被当做生育机器，顾祁容本能反感，连对虞欢也充满了排斥。
越靠近虞家，他越烦躁，夜视镜在烟雾中效果一般，他正打算收回，突然视野中出现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
虞欢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紧盯着蟑螂，一个箭步冲上，消毒药水一阵喷之后，搬起一旁地上的石墩路禁将之压住了。
石头碾压下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