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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各怀鬼胎 无法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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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太子殿下带着叶无尘及小朱二人,前来探望。

    宫中不许外男随意出入,但无尘和小朱目前都是太子的随从,跟着太子一道来,也并不引人注意。

    三人进入永福宫后,白玉和青葱守在门外,以防有外人接近。

    “辛苦几位哥哥了,锦奕在此谢过!”

    “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兄妹,别说这见外的话。只希望,没有惊扰到韩太师的英灵。”太子殿下叹道。

    “我舅父在天之灵,知晓我等是为他伸张正义,自然不会怪罪的!只是辛苦无尘和小朱哥,深夜去坟冢准备这一出好戏。”

    “坟冢内室的陪葬品,我均已收藏妥当。待来日寻合适的时机,再归还太师!”叶无尘说到此处,又抬眼看了看锦奕:“你可还好?没有吓到吧?”

    “我没事!虽然我们和张大人都曾如此猜测,可打开棺木不见舅父的头颅,还是让我震惊了!竟没想到……”锦奕难过得说不下去。

    “是啊!竟没有想到,他们真的如此丧心病狂,杀害太师,取其头颅向金人献媚!”太子殿下的愤怒,此刻已掩藏不住。

    原来,今日的这一趟祭奠之旅,是他们和张维德大人商量后想出来的计策。

    韩太师死去多年,且当时疑点重重,若无合情合理的证据支持,断然是无法开棺的。

    而私下开棺,虽可以解开他们几人心中的疑惑,却不能让真相为更多的人知晓。

    如今选择这样的方式,公然打开韩太师的棺椁,让群臣都亲眼目睹太师头颅不翼而飞,自然引发轩然大波,圣上无论是迫于压力也好,还是追求真相也好,都会允许彻查此事。

    只有这样,才可以在当年密不透风的谜案中,撕开一道口子,让光照进去。

    如此敲山震虎,必然会让对手急于防范,从而露出破绽。接下来,只需要静观其变,让他们现出原形!

    果然,今夜的仁明殿灯火通明,听闻皇后娘娘拉长了好一张脸,众侍从皆不敢高声语,唯恐触怒皇后。

    “相爷还没有到吗?!”皇后又一次问身边的内侍,语气中颇有些不耐烦。

    “娘娘莫急,相爷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夏公公已经不知自己是第几次如此安慰皇后了。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今日这相爷进宫的路程,比往日要久不少啊!

    “哎……来了!来了!娘娘,相爷来了!”夏公公看到殿外走进来的相爷,就像是见到救命恩人似的激动。

    这相爷今夜若是再不来,倒霉的可就是他们这些皇后身边伺候的人了。

    “老臣叩见皇后娘娘!”

    “相爷免礼,赐座。”皇后向夏公公示意,一众侍从便应声退下,仅留夏公公守在殿外听凭差遣。

    “如今大家竟然都知道太师头颅不见了,我们该怎么办?!”

    傍晚宫里传来的消息,让她寝食难安,这也是为何她连夜召见史相前来商议。

    “娘娘,莫慌。谁也不知怎的多年无人问津的坟茔,竟会有盗墓贼,此事老臣也诧异了,我会想法子的!”史相今日全程都在场,开棺犹如现场剥光他的衣服一般,他也慌乱无比,只是面上还勉强能稳住,未露出马脚。

    谁能想到会有这样一出呢?

    “当日早知道一把火,把他烧成灰,何止于今日事发。”皇后娘娘银牙微咬,语间颇为后悔。

    “是啊……谁能想到呢?!”史相也是颇感意外,又追问道:“怎的,好端端的,这安乐公主非要去祭奠韩太师?”

    说道锦奕,皇后就来气:“我也纳闷了!这小妖精,如今靠着一手医术,颇得圣上宠信。凡是她所求,无有不依的!”

    “说来说去,还是她那张脸!本宫看着就无比难受!”她像是忍住内心极大的妒意,对史相说道:

    “得想个法子,除掉她!至少,不要让她出现在本宫眼前。”

    史相心中也觉得再留这安乐公主在圣上身旁,怕是不妥了。

    如今,圣上有个头疼脑热的,已渐渐不唤太医,更喜让这锦奕随身陪侍,他们对圣上的身体状况,渐渐失去掌控,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娘娘,这好办!马上就是三月春猎,到时候各大朝臣都会携亲眷一同参加。世家子弟众多,又正逢春暖花开,男男女女有些情难自禁也是有的,到时候如此这般……”

    烛火下,皇后与史相紧锣密鼓地密谋如何消除锦奕这个心腹大患,完全忘记了时辰。

    而今夜的不眠之人,还有一个。

    “陛下……陛下……”

    福公公小声地唤着眼前在蒲团打坐的老者,圣上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他有些担忧。

    圣上微微张开双目,多年清修,让他的眉宇之间,竟有些仙风道骨。

    “什么时辰了?”

    “禀陛下,已是戌时三刻了。今夜您不曾用晚膳,奴才担心您的身子!您且用些吧……”

    “罢了!今日朕没有胃口……”

    圣上默默起身,整理一下道袍,一旁的福公公连忙端上一碗参汤。

    “你说,可夫的头颅,去哪了呢?”圣上啜了一口参汤,意有所指。

    福公公微微颔首,回道:

    “是啊,这可真是骇人听闻呐!这些贼人,竟如此大胆,洗劫陪葬品还不够,竟还拿走头颅,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实在是让人气愤啊!”

    圣上沉吟了一番,说道:“是啊!陪葬品都拿走了,要头颅有何用?你说是吗?”

    福公公心里一惊,讪讪地说道:

    “奴才每日伺候圣上,哪里晓得这些贼子做何想,也是奴才多嘴!陛下恕罪啊!”

    圣上今日也是心情低落,不欲与一个太监计较,便不再多语。

    其实,他的心里,何尝不是明镜一般?只是世人皆以为他沉迷修道,不太管朝政之事,可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这朝堂。

    现在如此,当年亦是如此。

    当年金国议和,两相焦灼,一直无法平息下来。可没有多久,负责和谈的礼部侍郎,也就是如今的宰相史同叔,竟来御书房回禀已办妥此事,他便觉得内里有蹊跷。

    同日,史同叔还启奏了另一件事,这么多年,每每回忆,都让他心惊:

    “韩太师昨夜暴毙于玉津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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