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哥哥假的
他还睡眼惺忪,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伸了个懒腰之后就露出精瘦的腰,“这是我给你的惊喜,等会儿,给我瓶水。”
他朝时星楼伸出手,时星楼白他一眼,把水递过去。
这几天待在这里她已经确定了一件事,唐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并且应该是知道关于时空局的事情。
他们两个现在就是互相心知肚明并且默契地谁也不揭穿谁的阶段。
“惊喜?”言梓诀向前走了几步,解开西装的扣子,顺便把领带松了松。
时星楼又去冰箱给自己拿了一瓶橙汁,这东西偶尔喝一点还不错,喝多了就会觉得过于甜腻,不知道宋白禁为什么会那么喜欢。
为了唐扬的计划,时星楼始终保持着沉默。
唐扬喝了一口水,觉得喉咙舒服了许多,又神神秘秘地朝言梓诀眨眼,“你猜猜看,她是谁?”
言梓诀看看时星楼又看看唐扬,“唐扬,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不是我女朋友。我哪敢对她有什么心思。”最后一句是唐扬嘀咕出来的,言梓诀没听清,时星楼倒是听清了。
她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在自己认识的人中排除了一部分,剩下的人还有很多,时星楼暂时存档。
“猜不到。”
唐扬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揽着时星楼的肩介绍,“这是你的白月光池临的妹妹。”
不出意外的,言梓诀露出吃惊的表情。
唐扬立刻把准备好的手机镜头对准,保存这珍贵的一幕。
“你是,池临的……妹妹?”
时星楼对于言梓诀的表情很是感兴趣,那并不是见到好友的亲人会露出的表情,因为在他的眼神中除了惊讶,还有怀念,以及……不可置信
“你似乎很惊讶。”
“我从来没听说他有妹妹。”
“不,我是说……”时星楼挣脱唐扬的手臂,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言梓诀,“当你听到池临的名字时,表现出了不符合常理的惊讶。”
言梓诀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姑娘竟然有这么惊人的观察力,他低下头,掩盖狼狈,然而声音出卖了他的不平静,“因为,自从池临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一切和他有关的东西,似乎都已经消失在我身边。”
“这就是第二个惊喜了。”唐扬跳出来,“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见言梓诀看过来,唐扬立刻扬了扬手机,“转账,两万。”
不止是言梓诀,连时星楼都很无语,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么财迷的人。
也不是,要是貔貅他们的话,倒是也算。但是他们并不是人。
在扩展概念里才勉强可以这么定义。
言梓诀说:“你要先把消息告诉我,我才等断定它值不值两万。”
“肯定值,你要是不听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
时星楼冷眼旁观,等言梓诀真的转账了,这才开口,“池临没死。”
她看到唐扬又开始录像了。
不过言梓诀现在的表情的确值得记录,当自己坚信的一件事崩塌,并且原本尘封的心被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击中,喜悦和不敢相信同时袭来,随即就是怀疑和期盼。
人类的表情和情感丰富,比法则还要复杂。
时星楼饶有兴趣地观赏,在言梓诀小心翼翼问一句“真的吗”之后应了一个“嗯”。
她还没有看够,就被唐扬拽着躲到了厨房里。
“干什么?”
唐扬靠在厨房的门上,“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你怎么知道?”
“因为男人最了解男人。”
时星楼和唐扬对峙着,然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究竟是谁?”
唐扬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宿玉还好吗?”
这下就确定了他的身份,时星楼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先开口了,“不太好。”
“怎么了?”
暗恨那可恶的时间差,言梓诀来的时候他这边也得到了消息,只是看着时星楼应该没有时间才没说。
“宿玉在进行任务的时候,失踪了。”
“什么时候?”
“任务世界失踪十几天之后总控制台才得到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失踪了几十天,换算成这里的时间,大约有十五天。”
唐扬见到时星楼眼中忽然闪过的蓝色,立刻抓住她的肩膀,“冷静,你要是失控的话这个世界就崩塌了。”
“你听得到?”时星楼抬起头,将一瞬间涌上来的烦躁情绪压下去。
唐扬摸了摸鼻子,“你没把我屏蔽啊。”
大概是因为他不算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有了一些特别的能力。
时星楼没有太过在意,深吸一口气之后伸手打开几十块面板,唐扬就抵着门看着时星楼提取数据,连线总控制台。
“也就是说,那个世界也出现了干涉点,那你们为什么要让他去执行任务,我不是说过这样的世界数据全都封存等我解决吗?”
时星楼罕见地发脾气,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就像她刚刚被夜焰带回来的时候一样,仿佛不知道情感是什么存在。
“把当时的情况搞清楚,将那个世界的数据传给我。”
“大人,您现在……没办法脱离那个世界。”
时星楼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没关系,毁了就好。”
没有人敢提出什么异议,时星楼原本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夜焰带着她去过很多个世界之后,她才逐渐有了情感。
但是,或许那并不是真正的情感,她只是尽力让自己像夜焰期望的那样存在。
救人,拯救世界,都是任务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时星楼问自己,想要什么,又在做什么。
突然响起警报,“修补者,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请立刻终止,不然你会……”
时星楼已经听不到了,在她的顺位里,宿玉已经在第二的位置了。
唐扬皱眉看着时星楼,忽然叹了口气,“创世者,你们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他抖动手腕,一只银色的衔尾蛇形手镯露出来,随后他伸出手,将时星楼从那个正在生成的小型域拉出来。
几乎要喊出来,被唐扬噤声的动作制止。
“宿玉没死,我能感觉到他。应该是掉进了扭曲的时空,这个世界也有。”
扩大的空间终于停下自己吞噬一切的动作,唐扬伸出手,将它捏碎。
时星楼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会盯着唐扬只问了一句,“真的吗?”
“真的。”
时星楼这才晕了过去。
唐扬将时星楼抱出去,放在床上之后盯着那张很是熟悉的脸,那些浪荡都远去,眼底是幽深和意味不明。
“有些事情都已经记不得了,但是那一天,你好像也是这样躺下去。”他活的时间太久,以至于在他的生命里能留下痕迹存在并不懂,“真是不值得,为了抛弃你的人变成现在这样。”
就算是被剥夺了感情和记忆,好像也和曾经没什么不同。
“你叫是吗?”他对着空气问道。
的面板浮起来,“是的,你是……”
“夜焰应该把东西给你了,要怎么做你都知道,我的事不要告诉她。”
沉默了一下,“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值得敬重,既然人类学不会珍惜,我来。反正这只创世者一个无聊的游戏,他们不会理会的。”
这场简短的对话就这样结束,除了双方没有别人知道。
唐扬出去的时候,手上还夹着一封信,言梓诀显然是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着的,但是唐扬现在没时间陪他玩什么扮演游戏,将信丢过去就下了逐客令。
“池临给你的信,有什么事明天再来问。”
说完也不管言梓诀是什么反应,回到时星楼的房间打开屏障,守着昏迷的人,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时星楼昏迷之后见到的并不是一片漆黑,而是一片星空。她现在就在这一片星空之中,没有目的地向前走。
她总觉得自己是应该回想起什么事情的,但是明明她拥有所有的记忆,还要回忆什么呢。
在遥远地无法进行计算的地方,或者是很近的地方,总之那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几个人正在房间里。
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看着另一边他的朋友——或许可以这么称呼——正在尝试把骰子丢进靠在沙发上睡觉的另一位朋友的嘴里。
至于坐在沙发背上的人正面对着一张巨大的屏幕,晃荡着腿,嘴里还念叨着“好险好险”。
“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米修迦烈-掌管着恐惧的创世者,他终于开口。听起来对于其他人将他吵醒这件事非常不满。
“这很重要。”古尔强调着。
丢骰子的玛伊诺附和,“很重要。”
“只是对你们而言重要而已。”克罗斯蒂安瞥了一眼玛伊诺,并没有起身的打算,他太累了,尽管理论上来说他不应该感受到累才对。
“但是那个家伙耍赖,当初约定好的剥夺记忆,他竟然想让她想起来。”
那种约定,克罗斯蒂安都快忘记了。他睡了很久,醒来之后就在处理很多事,大概是这些家伙里最忙的了。
“木亚和斯图仑还没醒吗?”
“斯图仑的伤最严重。”
“好吧。”古尔假装叹气,“我很期待这场赌约的结果,所以不能让人来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