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福有双至
讲到此处，小陈忍不住插嘴讥讽道:“啥都懂怎么还把你掉进来了？”
“正是因为谁都懂得道理才总有人不信邪，澳门输大钱的哪个不是自命不凡，自以为是的？都认为在各自的领域能取得成功，区区澳门又岂能征服不了……这股不服输的劲放在别地儿势必会大有作为，但搁赌桌上纯属二逼行为，一个个生怕自己死的慢。”
“不赌了好吗？”小陈趴在我腿上柔声说道:“天亮了我陪你出关。”
“太晚了！”我空洞地看着她的双眸:“你不知道我的窟窿有多大，赌下去也许还有丁点希望，不拼一把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哪天我真出什么事，希望你引以为戒，告诉身边的朋友千万别走这条路。”
点燃一根烟后我自嘲地笑了笑:“算了，丢人的事你知道就行，这么多血淋淋地例子摆在眼前我依然痴迷不悟地走到这步，更何况他人了……赌徒有几个能劝得住，都是自作孽。”
“借的钱能不能和人家说说，争取宽限些日子。凭你的能力只要不赌肯定可以还清。”
“大部分是公款，没人能让我拖，还有十来天就要给总公司报账，你总怪我赢了不走，因为那点钱远远不够。”
“差的很多吗？”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天文数字。”我苦涩地挤出点笑容:“别说批发了，就是把我心、肝、肾都零售了也不够补，所以必须用明天到的钱拼一把。”
许久的沉默过后，小陈开了口:“我理解你现在的处境，但这样真不是办法。难道黎总他们也是像你这样被逼无奈？”
“有谁愿意走到这步，每个赌徒到了最后都是身不由己地飞蛾扑火，再撞南墙都不知回头。”
“困吗？”小陈帮我续了杯咖啡:“如果睡不着就把后面的故事讲完吧。”
“还想听什么？”我拉着她靠在我身边:“随便问吧，也许过了今天再不会和旁人提起这些。”
“其实我最想知道黎总是怎么陷进去的。”小陈抬眼偷偷瞄着我:“但我知道提这些会刺痛你，那就先说说能令你开心的吧，那几幅画是不是卖出了好价格？”
“嗯！”我点了点头:“沈世儒的山水流拍了，其余三幅都超出了预估的价格，后来我把沈世儒的画卖给了田赟，扣除佣金再还了黎总后总共挣了四百多万。”
“好多啊！”小陈吐了吐舌头:“那个姓刘的亏大了。”
“我有他卡号，款全部回来后我给老刘转了四十五万，算是把他给我的居间费又退了回去。记得老刘和我在电话里还叽歪了半天……种因得果，原本为了让自己心安的举动却换来了他的投桃报李。九月初老刘不知用什么方法从他妹那儿忽悠了两件瓷器，直接带着飞到了北京。”
……
和李波见到老刘时他照旧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茶没喝两口便打开锦盒捧出一对五彩梅瓶。
“物件不错。”李波放下手中的放大镜看向老刘:“能上秋拍。”
“等不及！”老刘斩钉截铁地回道:“今儿能拿现钱不。”
“今儿？您逗我呢吧！”李波说完后和我对视一眼:“没给客户说清？”
老刘赶忙接口说道:“事我都明白，不等着用钱咋能急死把火地带过来。”
“上次那些都花完了？”
“哎呀老弟，到这步了有俩钱能不去澳门吗？”老刘一副惆怅状:“赢了不走，输了猛追，全撂里了。”
说来说去老刘的诉求很简单，能给现钱价格好商量。
瓷器方面李波是大拿，衡量片刻后冲老刘说道:“就算立马找人今天也肯定拿不到钱，来都来了，没必要急这一时半刻。”
“这东西又不是卖白菜，随便抓个人都能买。”我从兜里掏出提前开好的房卡:“酒店在公司隔壁，您先上楼把东西一放，完事一起吃饭。”
“行吧，那麻烦你俩了……对了，吃饭把老妹叫上，地方你挑，我请。”
“跑北京打我脸来了？”我起身把他送向门口:“心搁肚子里，我俩这就联系人。”
“我看让琳琳出面收下来得了。”回到办公桌前，李波甩给我一根烟:“秋拍咱自个上。”
“成！”我坐下来打开电脑:“这就给你转五十万。”
“等等！”李波窜到电脑前:“干指头蘸盐啊，二三百万的物件你掏五十？”
“我和邹莹说过最多拿五十万折腾，剩下的你不得想办法解决？省的有俩钱胡嚯嚯。”我打开网银:“自己瞅瞅是不是只有这么多。”
李波一挑眉:“你丫是真损，友尽！”
说归说，发泄两句他还是打开电脑盘起了家底。
邹莹在五一过后便耐不住寂寞找了个会展公司上起了班，听说老刘来京，挂了电话就匆匆赶来了餐厅。
吃饭的时候李波把司马琳也叫了过来，席间装模作样的扮着客户与老刘谈起了价格，饭局结束两人敲定了二百八十万交易，这个价格对于私下交易来说还算适中。
……
回到家邹莹帮我泡了杯茶:“刘哥带来的东西李波买了？”
“我俩一起。”
“钱都在我这，你拿什么买？”
“我不是有五十万吗！剩下的李波能搞定。”我轻轻拍了拍邹莹:“不早了，先去洗漱。”
一盏茶的功夫，邹莹裹着浴巾走出浴室，不施脂粉的她少了两分明艳，多了几分清纯。三十出头的年纪，岁月还没有带走她的美丽，我甚至觉得如果美貌也有一个期限的话，现在的她就处于巅峰期，成熟，自信，妩媚；所以这样一个她，站在迷离的夜灯下，让我瞬间不能自已。
……
老刘在国庆前又带着一件瓷器来到了北京，我和李波采取了同样的操作，老刘也重复着同样的轮回，拿到钱后的第三天便电话告知再一次洗白，过几天想办法再带一件瓷器过来。
诚如李波所料，秋拍时三件瓷器拍出了不错的价格，我俩也收货了一笔意外之财。
有钱挣固然喜悦，但比挣钱更欣喜的是邹莹突然告诉我她怀了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