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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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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入冬后,李纨除了请安就只在屋里待着,迎春等人见李纨整日不出门,一天两天的倒也没什么,只是这十天半个月的还是这样。迎春等人也无法了,只好一起陪着李纨解闷。四个人只待在屋里,什么有趣玩什么,连叶子牌也玩腻了。

    这日李纨正和迎春三人剪窗花玩儿,没想到兴致来了,剪的手疼还不肯放下,听到春桃儿在门外道:“宝姑娘和林姑娘来了。”

    李纨这才放下剪子,道:“这可是奇了,林姐儿什么时候来的?竟然也没人来说一声。”

    林黛玉刚巧在门口,由丫鬟服侍着脱了大氅,听见这话,笑道:“不怪大嫂子不知道,老祖宗今日才接了我来。只是大嫂子也不念着我,不然老祖宗早就去接我了。”

    李纨把黛玉拉过来坐了,才道:“前些日子才下了雨,就是我有这个心,难道还能强求了你过来?现下天刚放晴,老太太就把你接来了,你还想着那些歪理。”

    林黛玉听了只双手捧着茶杯笑了起来,又看见桌上摊开的各色窗花,捡了一朵芙蓉花样的,道:“这个瞧着倒是喜庆也不落俗套,不如给了我吧。”

    探春正拿了喜鹊登枝的花样剪,听到黛玉的话,“你喜欢就送你了。只是你也要去画了花样子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剪了,看看谁的更好。”

    黛玉自来就是不肯认输的,待大致看完了桌上的窗花,就和惜春一道让人研墨画画去了。李纨这才得空问了宝钗,“宝玉呢?怎么不和你们一起?反倒撇开了你们?”

    宝钗道:“听老太太说,宝兄弟去北静王府上了。”李纨心里疑惑,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迎春在一旁忍不住笑了,探春叹着气,一副拿李纨没办法的模样儿,道:“你也不想想自从入了冬,你就只在屋里待着,比老祖宗房里的猫还要懒怠动的,你怎么还想着能什么事情都知道的?”

    宝钗见李纨还在看着自己,只好解释道:“宝兄弟去缮国公府上吊唁时,恰逢北静王也在。因着对宝兄弟身上的玉好奇,就见了一面。”

    李纨自己也无奈,笑着说:“让你看了笑话了。只是这个毛病我虽然想改,但总也改不了的。”一时又捡了些养生保养之法和宝钗聊了,宝钗虽然年少,但是涉猎颇广,和李纨竟也能聊到一处,二人倒是越聊兴致越高,索性把知道的方子都誊抄了,再一一比照。

    又过了几日,净虚领着智善和智能来了贾府。李纨见惜春独自一人,疑道:“你和智能不是处的好吗?怎么她来了,你却不见的?”

    惜春皱着眉,道:“她心不静,不诚,不僧不俗地,我从此再不见她。”李纨更奇怪了,惜春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告诉了李纨,“她和别人有了私情,还想让我帮她离了那馒头庵。”

    李纨虽然知道这智能和秦钟有牵扯,只是如今秦氏还好端端的,这两人又是怎么搭上的?

    李纨看着惜春,生怕她去钻牛角尖,只好劝道:“这世上有诸多不如意,你又能知道多少?这智能年岁不大,你又怎么知道她是自愿出家的?你和她好了这些年,她为人如何,你难道不知道的?那净虚常入官宅府第,又好弄权揽财,难道能教出什么好的?她带过来的弟子你都见过,哪一个不是容色出众的?只因着你还小呢,我不想污了你耳朵,你以为的清净地能有多清净?只要是人,在哪儿都免不了受人辖制。”

    惜春只呆呆的坐着,李纨不再深劝,有些事也只能自己想明白,李纨也有心趁这机会让她好好想想,就放她一个人呆着了。吩咐了入画好好守着惜春后,李纨就去找王熙凤去了。

    王熙凤这时也正和净虚说着话。原本净虚有事想求了王夫人,哪里料到被王夫人拒了。心里正愁着该如何是好,就看见了王熙凤,心里又想起王熙凤也是好揽事卖弄的,这才又重新打起精神和王熙凤说上了话。

    待到身边没了人,净虚才开口,把张李两家和守备家的事情说了,只是王熙凤听了也不搭话,听完只道:“这样的事儿我又如何能管的?你倒是求错了人,都来了咱们府上多少回了,这庙门竟还拜不对,你还是出家人呢!还不如去求太太才是正经。”

    那净虚听见王熙凤这么说,心里就打个突,待还要说话,恰巧平儿这时进来了,只道李纨来找,王熙凤听见了连忙起身去迎,净虚这时也只能随着小丫鬟走了。

    李纨随王熙凤进了里间,看见还未收拾的茶碗,问道:“是净虚那个老尼?”王熙凤点了头,“是她,我还想着要怎么脱身呢?你就来了。”

    李纨听见王熙凤这么说,只道:“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怎么这会儿子竟厌了她了?只是我可管不了你如何了,你以后还是让净虚少来府上罢,咱们家四姑娘可不能再见这些姑子了。”

    王熙凤皱眉,“难不成四姑娘还想着去做什么姑子?这可怎么好?之前那一遭闹得两府都不得安生,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太太平日礼佛也还要背着四姑娘的。若是四姑娘真铁了心,这府上还不得被闹的翻天了!这净虚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熙凤看着李纨一脸呆样,白了一眼李纨,“有什么好惊讶的?四姑娘可是东府嫡亲的小姐,你别看素日里老祖宗待她和二姑娘、三姑娘一样,这心里可明白着呢!”

    王熙凤也点到为止,只问道:“四姑娘跟你说了什么?你竟生那老尼姑的气!只是那老尼心毒的狠,刚才还为着银子撺掇我替她办事儿呢!我都不知道咱们家和什么长安节度使有旧的,偏她知道了,这叫什么事?竟还想借咱们家的势去压人家守备,真真好算计!”

    李纨想不到竟还有这个事,道:“这事你还是和琏兄弟说一说吧,就怕她做了不止这一桩,若她借了咱们府上的名头,倘有一日事发,可怎么了得?只是我今日找你,还是因为智能。”

    李纨想着就忍不住叹气,“这小尼姑不知怎么和蓉儿媳妇的弟弟有了牵扯,还让四姑娘知道了,我现在头疼的狠,恨不得把那智能打出去。我原本也想着不管的,只是你也知道的,四姑娘和这智能从小就玩的好,虽说如今那丫头嘴上说着不管的,但是若真出了什么事,我又怕她心里难受。”

    李纨顿了顿,还是和王熙凤说了,“那净虚的弟子你也瞧见过,个个长的都好,这其中难道就没有事的?谁家的姑娘长成那样还往庙里送的?”

    王熙凤听说净虚有可能借了府上的名贪墨揽财,就恨得不行,只想立时打发人把那老尼捆了。现在又听见了李纨这话,心里恶心的不行,脸色铁青,只气的在屋里来回走,想了想,才道:“这事你就别管了,今日你也只是和我说了四姑娘还存了出家的心思罢了。只你且等等,待我找人好好商议了,免得让那老尼跑了。”

    待到了贾政生辰,一早就有戏班子开始暖场了。因贾政早就使人吩咐了一切从简,就只邀了东府的人过来,前来拜寿的也只有贾家族人。

    贾赦见到贾珍、贾蓉父子也很高兴,待给贾政贺了寿,贾珍就被贾赦喊过去吃酒了。贾政虽内心对贾珍多有不满,但看着贾蓉如今也能撑的起来,心里也是欣慰,道:“你也去和他们一起,今日家宴,不必拘束。”贾蓉这才向贾琏那里去了。

    贾母在花厅也摆了席,正吃着,宝玉拉着贾兰就进来了。贾母笑道:“今天这个日子,你怎么不在你老子跟前孝敬?还把兰哥儿也带了来?”

    宝玉道:“那里净点了热闹的戏文,说话都只能用喊的,直吵的人耳朵疼。我就和老爷说了,老爷就让我领着兰哥儿一道回来了。”贾母听见了这话,也不再说什么,就让宝玉和贾兰坐下了。

    贾赦等人正喝着酒,就见一个小厮跑了过来,腊月的天满头大汗,“有个夏太监的过来宣旨。”贾赦等人一听,差点把酒杯摔了。这时一个护卫走上前,对贾赦道:“六宫都太监夏守忠在门外等候降旨。”

    贾赦这才赶忙让人撤了戏台和酒席,想了想又摆了香案,领着众人开了中门。门外有一人正坐在马上,被一群内监围着。

    那太监见开了门,就从马上下来,径直走了进去,也不理会贾赦等人,及至厅上,才道:“特旨:立刻宣贾政入朝,在临敬殿陛见。”说完,抬脚就走了,别说喝茶了,就连荷包贾赦都没能送出去。

    贾赦一群人一直送到门外,看着那太监骑马走了,待不见了人影,这才让人关了门回去。贾赦只留了贾珍父子,其余族人都打发走了。

    贾赦道:“你们也瞧见了那太监的态度,咱们家是入不了眼的,以后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贾赦说这话的时候只看着贾珍,贾珍自然满口答应。贾赦这才对贾政道:“想来你也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你换了衣裳赶紧去吧。”

    贾母听闻也没了心思,只让人撤了席。李纨心里清楚发生了什么,只不敢做什么,在下首安安静静的坐着。

    不见前院有人报信就算了,只也不见贾母派人去打听,就一味等着。约过了两个时辰,这才有人在院外报信,“奉老爷命,速请老太太带领太太等进朝谢恩!”

    贾母听见了,一时有些恍惚,又传了林之孝进来,林之孝不敢抬头,只低着头回话:“老爷进了临敬殿后,奴才们只能在临敬门外候着,只不敢有什么动作,就只能老实等着。后来还是那个来府上降旨的夏太监出来报喜,说咱们家大小姐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奴才心里高兴的了不得。后来老爷出来了,也是让奴才赶紧回来报喜,也请老太太领着太太们进宫谢恩。”

    待到事情终于尘埃落定,贾母心里虽然还是免不了难受,但面上只是高兴,一时厅上众人俱是大喜。

    薛姨太太忍不住抱住一旁的王夫人,含泪笑道:“这可真是大善!如今大姑娘成了娘娘,你可总算能放心了!”又笑着对贾母道:“老太太大喜!”贾母也笑着道:“姨太太也大喜!只是原该好好贺一贺的,只是还要赶着进宫谢恩,倒是要怠慢你了。”薛姨太太哪里能应?又说了两句,就和王夫人一起回荣禧堂了。

    李纨等人在二门内送走了贾母、邢夫人等人,看着轿子走远了才回去。

    一路上宝玉只前面后面的乱窜,一时凑到黛玉身前,一时又和探春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因着是宝玉姐姐的喜事,不光是李纨,连一旁的薛姨太太也只含笑看着。一行人就这样闹着走回去了。

    贾赦送了贾母、邢夫人、尤氏和王夫人四人进宫后,正碰见贾政谢恩出宫,贾赦忙把人叫了过去,问:“你在宫里谢恩后还见到了谁?”

    贾政道:“谢恩后,我还去了东宫一趟。对了,在临敬殿还见到了那个传旨的太监。”贾赦刚要说话,一个内监就过来了,见到贾赦二人行了礼,道:“贾将军,圣人召见。”贾赦听见了也顾不得贾政,跟着就走了。

    贾琏见贾政只看着宫门,也不言语,只得上前,“老太太她们如今进宫谢恩去了,老爷是先回府,还是有其他事吩咐?”

    贾政这才回神,对贾琏道:“是有事要商议,待等老太太回去了再说。”贾琏见如此就请了贾政先去轿子里坐了。

    贾赦一路随着那内监到了殿外,待太监传唤了贾赦才进了殿内,只不敢抬头,跪下请安后也不见圣人叫起,只是因着圣人已施恩,贾赦怕也怕得有限,只磕头道:“谢圣人隆恩!臣一生无所长,未对家国有何作为,能有今日,也全赖圣人庇护。臣无以为报,但有圣命,万死不辞!”

    圣人冷哼了一声,才让贾赦起来,也不看他,“记住今日的话,滚吧。”贾赦赶紧谢恩走了。出了殿外,那内监又把贾赦往老圣人那里领,贾赦也只好无奈的跟着了。

    待见到老圣人,贾赦就跪下了,请了安以后就跟锯了嘴的葫芦。太上皇也不理会,只逗着一只彩色鹦鹉玩,那鹦鹉被逗了一会儿,开口喊道:“谢恩!谢恩!隆恩浩荡!隆恩浩荡!大胆!”

    太上皇听了哈哈大笑,对着贾赦道:“你还不如一只鹦鹉能瞧眼色。怎么?这窝里横的毛病还在呢?在别人那里吃了亏只敢受着,倒敢在我面前尥蹶子。”

    贾赦这才回道:“臣是个不得用的,如今还能有您二位庇护,真的再不敢奢求了。圣上隆恩还封了大姑娘为妃,真是万死也难报的。圣上如今既已开恩,一言九鼎的,万不会再翻了从前了。刚才臣想到这里,心里愧疚,这么些年得您庇护,没帮您办什么事,反倒还要您为此劳心。”

    太上皇听了也忍不住有些难受,看着贾赦伏在地上磕头,就忍不住想起了以前的事,这么些年过去了,竟然还是历历在目。

    只是自己老了,以前的老臣死的死,退的退,就连自己的亲子也早早就去了。没想到当年那个娇气的淘小子如今也长大了,太上皇让人把贾赦扶起来,道:“说这些也讨不来好,回去只安生些吧。”说完就让贾赦退下了。

    贾赦出了宫门,只有贾政和贾蓉还等着,贾赦只略点了头,就乘了轿子让人走了,贾政和贾蓉在后面跟着回去了。

    贾赦回府后就去了大书房,贾政、贾琏和贾珍父子都在两侧的椅子上坐了。贾政开口道:“当今圣上以孝治国,今特准宫里嫔妃省亲,又特旨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

    贾珍听闻喜不自胜,道:“这省亲可是大事,若有什么,只管吩咐了!”

    贾赦冷冷的盯着贾珍,“你给我老实待着,这爵位就还是你的。若是趁此贪心,只看自己有没有九条命!你老子的性子你是知道了,若是让他知道你又做了什么,你自掂量!”贾珍这时听了贾敬的名,只得好好坐着,不再插话了。

    贾赦这才对贾政道:“这省亲咱们家定也是要呈折子的,现在还是和老太太商议了,看府上能拿多少银子再说,况且也不能奢侈了。”贾政也点头称是,贾珍虽然心有不满,但也只能在一旁看着,又见贾蓉一脸淡漠,脸上全无喜色,贾珍恨得只不能打死这个孽障。

    贾母回来换了衣裳,仍旧精神奕奕地,王熙凤早早就算好了时辰,这时也摆好了宴席。贾母进了花厅,见太太们、薛姨太太、李纨、王熙凤、宝玉、黛玉、宝钗、迎春等人俱在,心里不由得更加畅快。

    贾母乐呵呵的和人敬酒,耳边道喜恭贺声不断,连平日极少开口的邢夫人也上前贺喜,贾母心里也是满意,又让宝玉去给邢夫人敬酒。

    李纨看了一眼王熙凤,见她也是由衷的高兴,还带着一股子自得。倒是王夫人还端的住,自己女儿如今一朝封妃,除了最开始有些喜不自胜,现在也只是嘴角含笑地坐在那里,不说一旁的薛姨太太,这满屋的主子丫鬟谁不喜气盈腮?就连李纨面上看着也比王夫人更加欢喜,只衬得王夫人有些格格不入。

    这王夫人病时,荣禧堂的事情就交给了王熙凤代管,李纨一开始还以为是王夫人交代的,只是待王夫人病愈了,也不见王夫人再沾手的,这荣禧堂竟真的交到了王熙凤手里。

    如今这赵姨娘可算是翻身了,只是不知为何,倒是较之前安分了,好歹也端住了身份,轻易不与人争吵,只一心守着贾政和贾环。喜得探春私下里直念佛,只是对着王夫人更加小心体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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