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易
武者为追求武道巅峰，将生死置之度外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况且现在的韩非吾生不如死，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李承乾想用生死来威胁他，确实没什么用处。
想通了这一层的李承乾也平静下来，再开口的时候，也没了那套客气。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当年真相，就凭这一份中阶武技可不够，我要悟门丹。”
“可以。”
韩非吾说着，从乾坤锁中取出一粒悟门丹，李承乾连忙接过收入袖中才道。
“以你对韩城那对父子的了解这点事情还想不通么，无非就是韩城垂涎韩家家主之位，与韩非卿一起毒杀你父亲罢了。”
“什么毒，谁下的手，韩城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李承乾眼睛一转，对着韩非吾伸出了手。
韩非吾冷笑一声，“不动如山有上下两册，我给你的是下册。”
李承乾面色一变，连忙拿出不动如山的书卷，果然在书卷扉页，有个写着‘贰’的小字。知道被坑了他猛地看向韩非吾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意思？！”
“避免你漫天要价，所以你说的东西有什么价值是由我来决定的。”韩非吾淡淡地说完，轻蔑地看向他又道，“哦，对了，杀韩非卿是我已经定下来的事情，我现在找你了解一下当年的事，只是因为我好奇，而好奇这种东西是凭我心情来的，也就是说我知道不知道真相都无所谓，你所认为的筹码，也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给予你的，明白么？”
李承乾迅速理清了其中逻辑，知道自己能提供给韩非吾的到底是什么，只不过还需修饰一番。想到这里的他，立刻改变了态度，讨好般道。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卖官司了，非吾兄弟，你也知道韩城对家主之位垂涎已久，当年你出走后，他就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立刻来找我了，让我助他除掉令尊，但是我堂堂皓镧宗宗主，岂会与他同流合污，当即就拒绝了，后来——”
“李承乾，我知道你心胸狭隘，也知道你容不下我父亲修为在你之上，同样我知道宗门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力需要做什么，你的行为我理解，也不打算追究，所以一些不必要的话，就不要说了。”
韩非吾颇为严肃的表情让李承乾心里不免犯嘀咕，分不清这话其中的真假，一时间也没有说话，韩非吾知道他心中的计较，耐着性子道，“我在中州的师门中负责做的事情就是处理一些不愿归顺我宗门的人，所以你的行为固然出格，但为了宗门于情于理，所以你提供给韩城的是什么毒药。”
“宁息散。”
宁息散可在短时内让武者功力全失，研发此药者的本意是为了救下那些因练功而走火入魔的武者，但现在看来此药也跟着人一起走上了歪路。
韩非吾点了点头，又问道，“是韩城动手杀的我父，还是韩非卿？”
“韩非卿。”李承乾说完也感慨了起来，“当年韩城得手后，本来想将韩都囚禁在我皓镧宗，我也确实有此意要接收韩都，毕竟，唉，不怕你笑话，我虽心胸狭隘，但对杜门还是有着向往的，韩都作为下三域中唯一一个突破杜门之人，我当然是想请教一番，只可惜韩非卿担心韩都东山再起，在押送韩都来我皓镧宗的路上，便痛下杀手，还趁此机会栽赃韩都，说他出卖祖宗，要将韩家武库中的武技功法都送给皓镧宗。”
确实是韩非卿干得出来的事，韩非吾对此不存他想，打断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李承乾，又问道，“我父亲死后，韩城上位，我可不信他心怀愧疚，郁郁寡欢而亡的事情，他是怎么死的？”
这一回李承乾沉默了，韩非吾以为他是在为谁故意隐瞒，旋即又道，“你可不是重情重义之人，除了会慷他人之慨外，损人利己的事情你也不少做，想拿到不动如山上卷，便乖乖说出来，免得你我之间闹什么不愉快。”
李承乾闻言苦笑不语。
“非吾兄弟，我虽然心胸狭隘，器量短浅，可害你父亲也只是为了维护皓镧宗的利益，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是如此不堪之人了？”
“哦？你需要我一条条说么？”
韩非吾冷眼看去，李承乾心中一虚，连忙移开视线道。
“罢了，我不与你辩论这些，韩城之死，是韩非卿所为。”
韩非吾眉头一皱，显然是不信这番话。李承乾当然知道他不会相信，若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韩城这个人本就不是武道中人，他所看重的就只是黄白之物，而韩非卿虽然阴险狡诈，但好歹还有一颗尚武之心，眼看着韩家在韩城的把持下日益脱离武道，心中自然不满，几次劝说韩城行事稍微收敛些，但韩城不仅不听还变本加厉起来，直到韩城决定辞去皓镧宗长老位置，并不再给皓镧宗缴纳供奉后，韩非卿才下了杀心。”
宗门想要维持运转，必须要向武道世家收取供奉，作为回报宗门会为世家家主留出长老名额。韩城想为了这点供奉要与皓镧宗分道无疑是惹怒皓镧宗。原因无他，在下三域拥有绝对统治力的皓镧宗是靠举办各种各样的比武大试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的。一旦韩家被皓镧宗划上黑名单，那么韩家的任何武者，都将不会有资格参与大试。这不仅仅是失去扬名立万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会失去与人交手的机会。况且由皓镧宗举办的比武含金量不仅不低，还有极强的号召力。若韩非卿不做出什么反抗，不出一代他们韩家将彻底退出武道世家的舞台成为一介俗商。
“你亲眼所见了？”
韩非吾问，李承乾点头。
“那日在宗门里，韩城刚说完辞去长老一职，韩非卿便从其身后一剑穿心，实不相瞒，就算是我也为之一震，但是韩非卿却还能在弑父之后与我对答如流，就足以看出此人实在是心狠手辣。当然对于我皓镧宗来说，是韩家的家主是韩城还是韩非卿都不重要，所以我也就不插手别人的家事了。”
李承乾在这件事上没有理由，韩非吾确定这一点后，也不由得暗自称奇，因为他确实没想到韩非卿会弑父。
“至于他的母亲，我听说尸体送回去后，被他母亲认出是韩非卿所为，他为了避免事情暴露，索性将他母亲在其父灵前勒死，后来他掌管韩家后，又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将当年的长老和仆人全都杀了一通，不得不说，非吾兄弟，你这兄弟还真是心狠手辣。”
说到最后，李承乾涌出了几分嘲笑之色，想他韩家昔日在韩都掌权之时何等清高，到了现在呵呵，乌烟瘴气的一片，名声都败到姥姥家去了。
韩非吾也不气，直接拿了不动如山的上卷交给了李承乾道，“我知道了，你去吧。”韩非吾说完便闭目凝神，不再言语。李承乾得了书卷也迫不及待地离开，连藏在一边的少年都没看到，一心念着的只有手上的中阶武技。
等到韩非吾确认李承乾真的走远了之后，他才对着门的方向道。
“子笑，过来。”
片刻后，瑟瑟发抖的的韩子笑出现在了韩非吾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