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轻狂
天柱大陆,下三域曲栾境,黄石城,武学世家韩家。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白衣少年怒发冲冠,面对家中长老们咆哮出只属于少年人的满腔热血。
韩非卿面露不屑之色,他乃韩家大长老韩城之子,与韩非吾同龄,但年纪轻轻便在族中崭露头角,武学修为更达到了休门之境,面对韩非吾一个修行十载却仍旧不能达到开门的人,自然是傲慢至极。也不管长老家主们是否在此,便讥笑道。
“你想得到美,我们韩家可没时间等你三十年。”
同龄一辈中皆啼笑出声,笑的最为响亮的就是韩非吾的远房表姐南宫嵘,她受到韩家恩惠,才有资格拜入韩家习武悟道,如今反倒是嘲笑起韩家人来。
“就算我们等你三十年,人家皓镧宗也不会等你。”
韩非吾一双利眸猛地向南宫嵘看去,冷声喝道,“韩家什么时候轮到外姓插嘴了?!”
南宫嵘娇哼一声,“哼,天柱大陆强者为尊,我习武不过三年就已经达到开门末期,你连开门的资格都没有,我凭什么不能说?”
“都住口!”一道声响自主座席之中传来,开口的正是韩家的大长老韩城,而本该坐着家主的位子上却空空如也。
“皓镧宗外门弟子的选拔只给韩家一个名额,非吾你年过十五也没有达到开门境界。此事就这么定了!”
韩非吾冷笑,“就这么定了?大长老,你怕不是忘了吧,我才是嫡长子!”
此言一出再度引来众人发笑,大长老韩城却眉头一皱。
“别以为我不知道,皓镧宗外门弟子的选拔仪式不过是一个过场,实则是邀请黄石城世家嫡子前去宗门修学,以稳固皓镧宗与黄石世家的联系,但是你韩城!”韩非吾一指韩城,铿锵有力道,“为了让你儿子上位,私改邀令,还谎称韩非卿是嫡长子,当真以为我父亲放权给你,这韩家就由你来说了算的?!笑话,我韩非吾还活着呢!我父亲韩都也还死呢!”
被小辈戳中了心事的韩城面色青红,他确实私下改了邀令,也对皓镧宗的人隐瞒了嫡长子之名,但这些事情韩非吾怎么会知道?
此番见到韩城语塞的韩非吾快语道。
“我武学修为虽然始终不达开门之境,但是放眼韩家同辈子嗣中有何人敢与我一战?区区修为境界而已,这整个黄石城谁人不知道我韩非吾可战休门三期之人,皓镧宗宗主也不过是生门末期而已,他今日未见我韩非吾,若是见了我也必让他俯首为尊!”
“住口!”
一道嘹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看去,面色大变。
只见韩家家主韩都正与一青衣男子站在那里,而让人面色大变的正是那青衣男子衣襟处的烫金皓镧流纹。
红白青金四流纹,配金者唯宗主李承乾。
皓镧宗宗主李承乾怎会是在此?!
“竖子不识礼数,冲撞了宗主还请宗主见谅。”
韩都冷汗直流,连忙行礼,生怕惹怒了李承乾,但李承乾岂会因这不痛不痒的致歉便就此放过?他年幼时天赋秉异,少年时期便已经踏入生门,但在之后的数十年间,尝尽诸多办法,都未能冲入杜门,自那以后这一句‘生门末期’便是他一生之痛。而今眼前这黄口小儿,连开门的境界都没有,还敢如此辱他,李承乾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当即冷下脸来,愠声道。
“今日李承乾在此,敢问韩家小儿可敢与我一战,令我俯首认你为尊?”
韩非吾自见到李承乾就知道话说大了,哪怕他确实打遍同辈无敌手,但眼前的毕竟是生门末期的一宗之主,也不由得心生胆怵。可再看周围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韩非吾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想他一个穿越人士,前世至死都是天之骄子,以优秀的成绩毕业,有好工作,好待遇,一路顺风顺水,何曾受人欺凌,再看现在,勤修苦练十数年,修为始终不见长进,别说韩非吾不甘心了,任何人处在他这个位置也都会不甘心的。况且现在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不豁出去,往后他在韩家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当即脖子一横,摆出架势道。
“晚生韩非吾,请教李宗主的高招。”
此言一出,众人都被他吓住了,谁都没想到那个废物竟然真敢迎头而上,一时间都忘了言语。
可韩都没忘,就算韩非吾真的是别人看不起的废物,但终究是他的儿子,他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丁点伤害。当下心中一急,也顾不得别的,率先一步出手,一掌便击飞了韩非吾。
轰隆一声。
韩非吾被打得倒飞数尺,狠狠地撞在外墙之上。
“放肆!逆子韩非吾骄横跋扈,目无尊长,软弱无能,即日起剥夺嫡长子之位!”
韩非吾不敢相信韩都会打他!更不相信会这般评价他!骄横跋扈是韩非卿,目无尊长是南宫嵘,软弱无能是他韩都,他转生在韩家十数载,从未有过半分对韩都不敬,对韩母不尊,他一门心思习武修行,从不招惹是非,若不是韩非卿欺负到他头上来,若不是韩城视他父子于无物,他何故为了这区区皓镧外门弟子之名来正韩室正统!他是真想不明白,父亲顾念手足之情,所以对韩城处处忍让罢了,怎么连一个外人也要如此委屈求全!
“父亲!你一个杜门初期的武者何故畏惧一个生门末期之人?!”
这话如惊雷一般炸响,在场诸位无不愕然!
杜门!下三域中所有武者梦寐以求的境界!
就在所有人还处在震惊中的时候,李承乾已经杀心,他皓镧宗作为统治下三域的第一大宗,决不允许在下三域中还有比他更强的武者,没错天柱大陆强者为尊,但是这强者若无根无势,也是龙困浅滩,虎落平阳。
韩都正是深谙这层道理,对着李承乾便屈膝跪倒。这一跪,惊了众人,也惊了韩非吾。
“父亲!!!”
韩都置若罔闻。
“李宗主,我韩都教子无方,惊扰了宗主大驾,今日我将此逆子逐出家门,还望宗主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韩家一门,他日我韩某人必结草衔环以报之!”
李承乾心中涌起了得意之色,心道:堂堂杜门之人,如今还不是跪在我一个生门末期脚下。想到这里,气色也缓和了不少道。
“韩先生无需多礼,我皓镧宗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门小户到如今这曲栾第一宗靠的便是海乃百川之气,我看令郎少年意气,一番不知愁的样子,倒不如让他外出历练一番,说不准他日也是这天柱大陆的翘楚。”
一番话,风轻云淡,但一双眸子却死盯着是韩非吾不放。
韩都深知李承乾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不处置韩非吾休想他们韩家休想再在这黄石城立足,当即忍痛道,“李宗主说的是,来人,即可将韩非吾逐出家门,非召……不得归!”
韩非吾如遭五雷轰顶,脑袋嗡的一声,一股愤慨之气从胸腹涌出,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韩家众人纷纷侧目,饶是南宫嵘也于心不忍,虽然她一直看他不起,但是逐出家门却非她所愿的。此天柱大陆,习武修行者只有二途,一个是拜入宗门,再有便是世家所教,想要孤身一人踏上武学一途,不说破门入门,就是功法武技也无从获取。难道韩非吾这一次是当真被断了武学的修行?
南宫嵘都明白的道理,韩非吾又如何不知,他忍痛从地上站起,死死地盯着韩都,他不懂明明可以秒杀李承乾的韩都,宁愿屈尊下跪,也不愿意为他讨得一份公道。他更不懂堂堂一个宗门之主,至于一句戏言便将他赶尽杀绝?
但是韩非吾,他前生便不是屈膝跪舔之人,何况今时今日!
“好!好!好!”
韩非吾一连说了三声,再看向众人时,面上全是阴戾之色。
“我韩非吾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言罢,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