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老夫人出事了
“老夫人出事了！”
季狸猛地回头。
来传信的下人神色慌张苍白，身上满是尘土，头发衣服都歪了乱了。
赵泽明脸色难看：“说清楚！”
下人哭喊道：“老夫人她没气儿了！”
再问其他的，反正就是不知道。
赵泽明立刻叫他去找大夫，自己匆匆告罪之后，就大步流星去李琳玉的住处。
邹氏追着去，脸都是白的。
季狸和萧卷对视一眼。
季狸道：“咱们才刚到就出事，会不会……”
萧卷凝眉：“应该不至于。”
顿了顿：“如果真的有人灭口……”
季狸点了点头，眸色清冷。如果是有人时隔这么多年来灭口，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十一年前汴梁城小女孩儿绑架案的幕后黑手，一直跟赵家有联系，且就住在这苏州城内！
倘若真是这样，那她离真相真的是非常非常近了。
季狸道：“先去看看，确定一下死因。”
两人到了主院东苑，此时赵家下人们已经在东苑外围围拢了好几圈。
哪怕是隔得老远，季狸都听见了赵泽明和邹氏的哭声。
她脚步微顿。
下人群里有个熟悉的背影，正摇摇晃晃挤在人群里，大约是感觉到季狸过来，她转头看了过来。
是李琳玉。
季狸眼皮一跳。
李琳玉是她目前见过的鬼怪里面，看着最像人的。
她身上没有伤痕，脸色甚至带着红润，最重要的是眼睛，那双眼睛除了眼瞳过小眼白太多之外，竟然非常有“眼色”。
它甚至还有丰富的表情！
看见季狸过来，它立刻从人群里挤出来，奔到了季狸面前五米处。
是真的挤。
它的身体只要一碰到人，就仿佛被无形的东西压迫，挤成歪歪扭扭或厚或薄的奇怪形状。
季狸甚至觉得它跑到自己面前是为了跟自己说话。
但它并没有，只是巴巴地看着季狸，满眼都是祈求。
它跟其他鬼怪不一样，它非常的灵。
季狸心中充斥着忌惮。难道那个神秘组织一直在监视着赵家？这李琳玉如今是被造鬼了？
可惜没人能给她答案。
萧卷若有所觉，却只能隐晦询问：“很麻烦？”
季狸点头：“比以往见过的都棘手。”
萧卷心中微沉。
季狸垂眼道：“先进去看看。”
两人到了跟前，立刻有有眼色的下人吆喝着让开了路。
季狸注意到，屋子里头哭声震天，这些下人们竟然哪有好几个都面露快色。
李琳玉的下人缘这么不好？
季狸压下惊讶进了屋子，里面的哭声更大也更多。
邹氏拽拽赵泽明的袖子：“夫君，王爷王妃来了。”
赵泽明抬眼看过来：“烦请担待，下官，还想再试试！”
他快速说完，便又去催大夫：“我已经让人去请外面的大夫了，你先看着，看出来多少算多少！”
这大夫是个快五十岁的老者，他已经检查了好几遍李琳玉的身体，却始终没能得出结论来。
“……大人，无论您再叫多少人来，哪怕是叫来了神医，那也得先有病人才行。老夫人她是真的已经去了，您节哀吧！”
“那你总要试试看啊！”
“如何试呢？大人，您好好看看，老夫人头上破了个洞，她流了很多血，失血过多已经去了！”
眼见着两人险些吵起来，邹氏忙拉住赵泽明：“夫君，你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再说！”
她眼中含泪；“夫君你好好看看，娘她是不小心受伤了，没有人会舍得她出事，她也一定不舍得你为了她冲动行事！”
赵泽明怕误伤妻子，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不住。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大夫叹气道：“若是有办法，我如何会叫家翁你如此伤心？老夫人不止是失血过多，她摔倒的时候应该是引发了脑内出血，这才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去了。”
他是府中府医，是知道赵泽明侍母至孝的，所以火气下去之后也不愿意伤赵泽明的心：
“老夫人早年吃过太多苦头，伤了身子，如今……家翁若是还有疑虑，不如等一会儿您叫的大夫都到了，一起问看问看，如何？”
赵泽明点点头，跪在李琳玉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脸色惨白，眼底满是期待。
他至今仍旧不肯相信母亲已经去了。
季狸心中微叹。这赵泽明对外是能修善舞的赵大人，可在李琳玉面前，始终还是个害怕被母亲丢下的孩子。
再看李琳玉。
纵然是变成了鬼怪，李琳玉第一时间还是想要安慰儿子，只是它的手却只能穿赵泽明而过，根本没办法碰到他。
赵泽明打了个寒颤。
李琳玉感觉到了，第一时间撤回了手，急得提溜转，忽然，它身子还朝着赵泽明，头却转了一百八十度，直勾勾看向季狸。
季狸：“……”
她假装没看见。
李琳玉看出来了季狸的拒绝，登时变得凶戾起来。
肉眼可见的，它的鬼气充满了整个屋子。
赵泽明原本安静下来的神色，登时重新变得暴躁愤怒：“大夫怎么还没来？”
不止是他，大夫也像是瞬间被赵泽明的表情勾起了真火，脸色顺价冰冷：“大约是大人的官威不够大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躁动起来。
赵家下人们开口就骂大夫。
大夫好不退让，张嘴就跟下人们对骂。
季狸早就知道鬼气能够影响普通人的情绪态度，却不知道竟然能达到这样炸裂的效果。
眼看着再骂下去就要动手，季狸轻拽萧卷袖子：“它心疼儿子心疼疯了，得想想办法。”
萧卷脸色冷肃 ，迈步将季狸挡在背后，脚下一跺。
砰！
巨大的响声蛮横地打断了众人的情绪，惹得众人下意识看来。
萧卷沉声道：“吵什么？吓到本王的王妃了！”
皇族人的身份对普通人有天然的镇压，萧卷满身的威势更是让人如同被兜头浇冷水。
赵泽明第一个清醒过来：“都退下！”
他迅速掌控住局面，认真给大夫道了歉，又表明会赔偿工钱，烦请他日后一定继续为自己和妻子的身体负责。
摆脱了鬼怪影响之后，赵泽明又恢复了冷静睿智的模样，等外面的大夫来了，确认了李琳玉的死，他爆哭的同时，也终于肯接受现实。
季狸皱眉打量不远处的李琳玉。
这个鬼怪，为什么会跟之前的完全不同？它甚至连死前伤都没有在魂体上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