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她到底是不是？
永安侯府如今主子死遍，永安侯剩余那些血脉和女人全部被卖，也不知道能找回来几个。
如今唯一能见的，春桃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笃定是保不住了。
其他孩子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倒是柳姨娘……
案发至今，永安侯府一直没有说要对柳姨娘如何处置，但季狸比谁都清楚。
就在昨天半夜，有侯府下人偷偷把一具尸体扔到了乱葬岗。
白卦亲自带着人跟踪去的，回来的时候，果然带回来了柳姨娘。
这永安侯府看着凤平浪将母慈子孝，实则内里藏污纳垢，男盗女娼。
如今一下子死得空茫茫了无牵挂，就剩一个未来不可知的明慧郡主，实在是让人唏嘘。
季狸看向永安侯黄子胜。
儿子暴毙，显然刺激到了它。
它须发皆张，浑身黑气滚滚，张牙舞爪朝着季狸扑了过来，血红色的眼睛里充斥着怨恨和恶毒。
很显然这只鬼怪是有灵智的，它甚至能够从季狸的一言一行中，感知到季狸对这个案子的拖沓。
季狸神色淡淡，直到对方扑到自己面前都没有变化一下神色。
果然。
就在黄子胜发狂地扑到她面前时，一只小手从它肩膀上出现，惨白的手指猛地收拢。
嗤！
细小的手指轻松扎透了黄子胜的肩膀，轰的一声就将它从前往后拽着背摔在地上。
季狸终于看见了小豆子的模样。
距离上一次见，她看起来更加凝实，也更加苍白可怕，仿佛被冻死的尸体，嘴角挂着笑，眼球里黑漆漆地看不见底。
见季狸看她，小豆子登时仿佛惊弓之鸟就要逃走，但看着地上的黄子胜，她又根本不敢离开。
“白姑娘？”赵良见季狸忽然笑起来，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忙问道：“你这是有什么新发现？”
季狸道：“我是有些新发现。”
她摇摇头没有细说，意味深长的视线一一扫过侯府众人，便告辞离开了。
赵良不明所以，见她忽然回头看了自己一眼，拜托他托人勤快询问老大夫的进度，便忽然福至心灵。
倘若凶手要继续杀人，那么，现阶段最想杀掉的就是季狸和老大夫了。
他立刻安排了好手暗中盯梢，果然发现有人总在季狸身边徘徊。
但让人气恼的是，他派去的高手也是缉凶无数的老手，却竟然一次次跟丢不说，还一次次又重新发现对方的踪迹。
这不就是挑衅？！！！
赵良被气出了真火，亲自带着师爷去堵人。
这一次，他费尽周折终于把人给堵在了白家酒楼后巷的死胡同里。
季狸听见了动静，打开了窗户探头往下看。
赵良和师爷一人一柄长刀，看着半分不像是州府长官，倒更像是上战场的将军。
那个被他们两个堵住的是个样貌普通的中年人，第一眼能够看清楚他的相貌，可一旦转头闭眼，就再也想不起来他的容貌特征了。
季狸好奇地打量那中年人，忽然在他后腰上看见了一个红布条，顿时被逗笑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赵大人和师爷怕是先盯住了人，然后再近身给他标了记号。
因为目的只是要标记号，却没有恶意，所以这个人就轻易差距不到两人的目的，反倒是被安上了一条小尾巴了。
季狸趴在窗户上看了一场大方面的殴打。
赵良显然被挑衅出了真火，因此毫不留手，若非后面看见这人是真的没什么还手之力，怕是还要打得更狠。
师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将中年男人从头到脚绑住，每绑一个环就打一个死扣。
除非这个中年人有力大无穷的技能点，否则，他绝对不可能逃脱。
季狸直到大局已定才开口叫人：“大人，师爷，不如就上来审问？我这儿什么都有。”
赵良无语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不是个正常人，谁家小姑娘家里什么都有的。”
季狸浅笑不语。
师爷和赵良拎着中年男人上了楼。
那中年人在下面巷子里的时候，就一直紧紧盯着季狸，这会让上来了，更是不错眼地盯着她，眼神里不见害怕，只有兴奋。
他试图说些什么，但目光很快就先定在了黄子胜身上。
此时的黄子胜已经离季狸非常近了，它忌惮小豆子不敢靠近，只能扯着自己的肠子，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可怕的心思。
而黄子胜的身边，一个小姑娘面无表情地盯着它。她看起来小小一个，穿着漂亮合身的粉色衣裙，模样精致得仿佛一个陶瓷娃娃。
只是这个陶瓷娃娃身上的气势有些太可怕了。
别说是黄子胜，就是中年人，只看了她一眼，就忍不住心悸不已地匆忙撇开了头。
中年人试图跟季狸寻找共同话题：“你我都是同样的人……”
季狸淡淡道：“不一样，我是正常人，你是犯人。”
中年人试图从侧面试探：“你能看见对吧？”
季狸疑惑：“我自然能看见，我又不瞎。”
中年人一滞，他试图再问，就见黄子胜忽然扑向季狸，手里的肠子身上要甩到季狸的脸上。
他瞳孔倏地紧缩。
但季狸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中年人登时又不确定了。这小姑娘真的能看见鬼吗？若是能看见，她能这么淡定？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小豆子不耐烦地把黄子胜按在了地上摩擦，还把它的肠子绕着他的脖子转了好几圈，勒紧，狠狠踩它。
中年人被这残暴的画面弄得脸色铁青，胃里翻滚想吐。
可他看季狸，季狸神色淡淡，好像真的看不见。
他登时再次怀疑起来。她是不是真的看不见？
赵良见中年人盯着季狸，一会儿一个脸色一会儿一个表情，皱眉道：“他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季狸仔细打量他：“我看确实是。”
她给赵良出主意：“要不，咱们直接刑讯吧？不对，先搜身，看看他身上都有什么东西。”
师爷立刻道：“我来！”
中年男人忙要说话，但是师爷已经伸手从绳子的缝隙里开始掏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