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那就是个畜生
虽然季狸早就知道，人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爱标榜什么，可永安侯黄子胜，在这方面好像尤为突出。
但凡是有“女人”和“永安侯”这两个因素同时存在，永安侯的至亲和心腹，第一反应都是不正当男女关系。
季狸道：“去找这个柳姨娘。等等，我自己去看。”
管家立刻看向赵良：“赵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怀疑我们侯爷枉顾人伦？！”
赵良张口就来：“这是我远房侄女，你别看她这样，在她家乡那儿一片儿可是有名的会破案断案呢！”
管家还想威吓，赵良已经皱眉了：“郡主和你家公子都同意的事儿，就你一个下人磨磨唧唧，怎么？这黄家难道是你家后院？那通房难道是你的通房？”
管家脸都青了：“赵大人怎么能胡说！小人带你们去就是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柳姨娘的住所。就在黄瑜住所后面的小院儿里。
因为事涉私密，去的人就不多。
到了地方敲门，里面有小丫鬟快步出来开门：“管家？您怎么……”
季狸推开她就进去了。
丫鬟忙想拦着，赵良紧随其后也进去了，接着便是师爷。
季狸推开门长驱直入。
管家匆忙拦住赵良和师爷：“两位都是男人，不方便进去！”
两人本来也没想进去，瞥了他一眼就站定了。
屋子里，季狸看到了正包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柳姨娘。
甚至不用她开口，季狸就已经可以确定，这柳姨娘，就是之前假山里的女人了。
柳姨娘这会儿还在强装镇定：“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来人！春儿？！”
季狸道：“我要是你，我就换个声音，或者死咬着嘴巴不开口。”
柳姨娘脸色一白。
她虽然被人叫着姨娘，其实也不过是个名分还没定下来的通房罢了。
家中的主子们说了，若是她这一胎生的是男丁，才会正式抬举她做姨娘，若是女孩儿，那就再等等，先把孩子抱去给真正的姨娘养着。
此刻见季狸这样莽撞地闯进来，再想到刚刚打听到的事，连嘴唇都跟着白了。
她不想死！
她攥紧了被子，还没有显怀的肚子依旧平坦，但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她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生下来。
季狸看见她的表情，靠近，声音压得极低：“这个还给与黄公子，是父子还是兄弟？”
柳姨娘目光闪烁。
季狸捕捉到了她一瞬间的茫然，哑然，这姑娘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黄子胜的还是黄瑜的。
可以想见的，柳姨娘这个孩子留不下来，甚至她自己都活不了。
季狸瞥了一眼打开的窗户，能看见黄子胜正站在院子里的树下，幽幽地看着这边。
季狸暂时还没看出来这只鬼怪是否跟李糖一样有古怪，只能先谨慎观察。
她没看到，就在她转身去看柳姨娘的瞬间，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黄子胜背后露出小半张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又躲在了黄子胜身后。
本就僵硬的黄子胜，顿时肉眼可见地更加僵化了。
屋子里，柳姨娘惨然看着季狸，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孩子当然是公子的，我是公子的通房，你怎么能乱说话？！”
季狸道：“当时我就在山洞隔壁的山洞里。”
柳姨娘呼吸一滞，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季狸道：“我大约知道永安侯不是个东西，他这样的人渣，我也不愿意去管他是谁杀的。可我有不得不找到凶手的理由。”
柳姨娘脸色惨白：“你能把我买走吗？”
季狸一愣。
柳姨娘惨然道：“我这样被卖来卖去的人，不是在大户人家当丫鬟妾侍伺候人，就是去勾栏院里伺候人。
发生了这样的事，哪怕是进了勾栏院里，我都是要被人讥讽笑话的吧？可我还是想挣一挣。”
她抬眼盯住季狸：“只要你肯买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季狸却反而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别的东西：“看来永安侯府里的秘密还不小。”
柳姨娘目光微闪。
季狸道：“事涉侯府和郡主，恐怕黄瑜会宁可你直接死了。”
柳姨娘面露绝望。
季狸道：“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这包药，吃了能让人假死七天。但你……”
她坦言道：“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我不知道你的孩子会不会因此丧命。”
柳姨娘脸色一阵变化，最终伸手拿走了那包药：“若我不赌，我们母子就只能是个死，若我赌了，我们就都有一线生机！”
她惨然看着季狸：“我不知道你是否在骗我，事后又是否会来救我们母子，可我没得选了，我从来都没得选。”
季狸淡淡道：“至少你现在就可以选择赌与不赌，凡事往好了想，总还有点儿盼头。”
柳姨娘愣了愣，继而笑了起来：“也是。”
她直接就把药给吃了：“虽然很抱歉，但，等你救了我，我再告诉你实情吧。”
季狸其实能够拦住她，但是她没有，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坐下来：
“药效发作也要小半个时辰，不如先聊聊吧。”
柳姨娘点了点头：“我只能告诉你，黄子胜不是个好东西，他非但不是什么钟情不二的人，还对女色上有很大的欲望。”
说到这儿，她讽笑一声：“一个连儿子的女人都不放过的东西，还能算是个人吗？他顶多就是畜生！”
季狸问道：“黄瑜呢？”
柳姨娘更讥讽了：“他？他就是孬蛋！天天只会跟在他爹屁股后面跪舔，唯恐伺候不好那畜生，那畜生就会把家里的产业给了私生子。”
季狸挑眉；“怎么？黄子胜有很多私生子吗？”
柳姨娘点头：“光我知道的，就有八个吧。”
季狸听了都咋舌。这老玩意儿还怪不要脸。“明慧郡主不知道？”
柳姨娘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她总是身体不好，最近这两年甚至都不怎么出院子。
三天一小兵，五天一大病，偶尔出来晒晒太阳，吹几口凉风就风寒下不来你床了。”
季狸回想明慧郡主的脸色，的确是身子骨不怎么好，能够看出来她这次举办宴会，也是强撑着精神招待客人的。
说来，这次宴会听说是为了给黄瑜相看合适的姑娘成亲。
季狸好奇：“黄瑜的婚事为什么会耽搁到现在？他有二十一二了吧？”
柳姨娘摇头：“我也不知道，少爷本来是有个未婚妻的，只是三年前病逝了，这之后直到现在，侯爷和郡主才想起来给少爷相看。”
未婚妻？
季狸问道：“是谁家的女孩儿？”
柳姨娘道：“好像是个小官家的女孩儿，我两年前才来的府中，对这些并不清楚，只听说郡主极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