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掌她的嘴
因为方梨待在王府里，季狸就决定出去逛逛。
只是逛个街也能遇到麻烦，就很麻烦了。
三公主最近在汴梁城里，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她母族尽数败落，母妃又是个没权力的太妃，管不了事，她自己也没什么本事，一无权二无钱。
可偏偏她是个公主。
一个公主，如果她非要豁出去嘴贱，单单就是嘴贱，谁也拿她没办法，总不能大耳瓜子抽她吧？
三公主最近嘴贱得多了，就彻底放飞了自我，大不了就是被宗室责骂两句罢了，她也不在乎。
她追季狸追了一个月了，硬是没给她找到机会。
今天巧了，她出来逛逛，就见季狸带着季蛮在街上逛。
三公主抄起一壶水就往下面泼去。
溶溶和月儿听见响动，一人一个拉着季狸季蛮往后退。
三公主遗憾道：“哎呀，真是不长眼啊！对不起啊！燕王妃！”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满脸的嘲讽。
季狸抬头看她：“以下犯上，不敬尊长，去个人，给我掌她的嘴！”
三公主脸色一变：“季狸！你敢！你不过是个……”
溶溶眼底浮出厉色，飞身上去，隔着窗户给了她一耳光。
月儿满脸寒气：“再说啊！再胡说八道就再请三公主尝尝教训！”
街道上人来人往，都没想到打耳光竟然还有这种姿势，全都停下来看。
三公主气得泼妇尖叫：“季狸我要杀了你！”
季狸冷笑：“那你来啊！”
三公主就要下来，被同行的人死死拽住了胳膊：“公主！求您了！您倒是看看街角啊！燕王站在那儿看您呢！”
三公主下意识一看，登时如同冷水浇头，瞬间清醒。
她连说一句狠话都不敢，甩上窗户进里面去了。
季狸神色淡淡扫开袖角的水珠，牵住季蛮：“走吧，香酥肉饼可不等人。”
季蛮乖乖跟着她走，仰头看着她；“姐姐和燕王吵架了吗？”
季狸摸了摸她的头顶：“比吵架更严重一点。”
季蛮一下子站住了：“他打你了？”
季狸被逗笑了：“那倒没有，不过我拿擀面杖抽了他一顿，他没还手。”
季蛮登时松了口气：“那就好。姐夫，燕王他说过，姐姐身体孱弱，打人也不疼，就算是的真的力大如牛，打死他，他也不会还手的，我还是相信他的。”
季狸挑眉：“我怎么不知道他说过这种话？”
季蛮不好意思地垂头：“我总是怕他跟爹爹一样，喝醉了就打人，有一次闻到他身上有酒味，就忍不住问了。”
季狸露出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捏捏季蛮的小脸蛋儿，没有跟她解释大人复杂的感情纠葛，只是笑问道：
“最近课程怎么样？赵大人推举的武学师父教学认真吗？我们蛮蛮学得吃力不吃力？”
季蛮重重点头：“嗯！都好！都很好！姐姐……”
她握紧季狸的手，轻声道：“我和娘都会保护好自己的。”
季狸有些恍然，蹲下，将季蛮抱了起来：“好。”
季蛮抱住她的脖子蹭蹭，因为心里藏着好多好多不舍得，所以偷偷红了眼眶。
季狸抱着她，嘴角边的笑容渐渐变得勉强，最后全部消失。
在权势面前，太多东西都会变得不值钱。
所以，她绝不能坐以待毙，任由所有节奏都掌控在萧卷手中。
痛痛快快玩儿了一天，季狸把季蛮送回了季家。
柳儒青接过睡着了都还在叫姐姐的女儿，眼中酸涩：“……”
季狸轻轻笑了笑，伸手抱了抱她。
柳儒青忽然就被铺天盖地的心酸击中了，就是因为命掌控在位高权重者手中，所以小狸她明明很难过，却还要笑得跟平常一样。
因为一旦输了，就只能被彻底关在笼子里！
季狸没有多留，转身就走了。
这之后的好多天，季狸经常出去转，日常就是买买买和吃吃吃。
这天，季狸正在吃小馄饨，萧卷走过来，坐在了她对面。
他给季狸递了醋。
季狸顺手接了，倒了一串儿，他顺手拿回，放下。
“你在准备什么？”
“你猜。”
“你别走！只要别走，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季狸抬头看萧卷，目光落在他脸上，微微顿了顿。
才一个月不见，这个男人就把自己折腾得跟个鬼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又犯病了，而且病得非常重。
季狸抬手轻摸萧卷的眼角，萧卷僵住不敢动，眼睛微微张大，直勾勾看着她。
季狸挑起了嘴角轻笑：“以前心疼你，不舍得你再受刺激，我心里再痛，也告诉自己，你是个病人，我总不能因为生气把你搞没了。”
萧卷压抑着情绪：“我做什么，才能让你原谅我？”
季狸不答反问：“你做错什么了？”
萧卷张了张嘴，脸上慢慢溢出苦涩：“我不该骗你。”
真相不能说，可不说，又怎么看都是屈辱人的替身。
纵然他早就知道或许会有这样的一天，可也还是承受不住。
他抬手捂住季狸的眼睛：“别这样看我。”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意，听得季狸眼眶一热。
季狸缓了缓，扒下萧卷的手：“你那个白月光，她还活着吗？”
萧卷非常想点头，可他没敢。
季狸沉声道：“我要听实话！若是她有朝一日回来了……”
萧卷攥紧季狸的手：“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你永远别走！”
季狸被气笑了，一点点抽出手：“她怎么死的？”
看出萧卷的抗拒，季狸冷冷道：“你最好想清楚，今天我问的话你不跟我说，日后你我再无可能说一个字！”
萧卷闭了闭眼：“我们被那个组织的人围攻，她用了秘法，耗干了自己的魂魄。”
季狸心头颤了颤：“后来呢？”
萧卷根本无法回想那天的场景，若非季狸还好好地就在眼前坐着，他恐怕早就失控了。
可即便是季狸还在，那种后怕也让他无法呼吸。
可季狸需要答案，他就忍着痛苦说。
季狸却打断了他：“好了，我也没兴趣听你们两个的情比金坚。”
她给萧卷要了一碗小馄饨，把钱给了老板之后就走了。
方梨等她走远了才过来，坐下，看着吃馄饨的萧卷：“你连这些也肯跟她说，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她就是她。”
萧卷抬眼看她。
方梨皱眉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就好像都是因为我靠不住，所以你才会倒霉一样。”
萧卷心累到完全不想说话。
如果方梨真的靠得住，嘴巴没有那快，对小狸的狂热宠爱和亲近不是那么让人不放心，他就会告诉她真相，她就不会跑这一趟，成为萧倩然那混账东西让他不痛快的刀。
忍了忍，萧卷到底忍不住道：“要不你走？”
方梨：“……”我可去你大爷的吧！你这重病发疯的样儿，我敢走，你就敢明天让我回来给你奔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