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我什么都不懂
古树前的街道已经被封锁了,但即便是如此,也打击不了国人爱看热闹的本性。
季狸他们到的时候,街道上可谓人山人海人挤人。
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了封锁的现场。
郑云正在跟县丞讲话,见他们过来,便匆匆过来。
他脸色不好:“死的是个二十八岁的女子,已经有人认出了她,是平康坊的崔寡妇。”
寡妇。
这个词实在是太敏感了。
赵志鹏眉头紧皱:“我记得李糖的相好,就有一个平康坊的崔寡妇。”
郑云沉声道:“就是她!她是跟李糖关系最好的一个!也是之前咱们商量好了,要最先查的那个。”
赵志鹏转头看向季狸:“让你身边这位姑娘,去帮着一起验尸吧。事关重大,恐怕这案子要变大了。”
季狸转头看向溶溶。
溶溶轻易就看明白了她的担心:“奴婢不累,做得来,您别担心奴婢。”
季狸摸摸她的脸颊,溶溶羞涩的笑了。
一旁的萧卷看得直眯眼,想做点儿什么,却也知道季狸肯定要跟着去看去学,便只是默默跟着,看着季狸认真学习的样子。
崔寡妇的尸体还躺在大街正中央。
尸体是趴臥的,雪白的手臂柔软地伸向远处,指尖冲着的方向,正是挂着李糖的那棵古树。
她的身下还有血在蔓延,身体细摸之下甚至还有余温。
季狸蹲在她身边看,就见女人身上有许多痕迹,深浅不一,大约是每天都有约,从来不闲着。
女人的身材非常好,皮肤也十分光滑白皙,大约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有了许多裙下之臣。
等溶溶把女人翻过来,就看见了她胸前的两个血窟窿。
身为女人……这样的伤口看着十分可怕。
溶溶手指抚摸着伤口边缘:“她是活着的时候被割下来的,挣扎得很厉害,但凶手的刀很稳。”
季狸点点头:“这些小缺口,都是刀子扎进肉之后,挣扎的时候留下来的。”
溶溶又检查了女人的身下,皱眉道:“她才与人欢好过。”
季狸也皱起了眉头。
若不是才与人幽会过,出来被凶手杀了,那便是杀她的人,就是与她欢好的人了。
季狸皱眉道:“她这样死去,倒衬得凶手像是真的要杀了狗男女报仇一样。”
如果她之前没有发现那些钱财的话,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见赵志鹏过来,季狸压低声音:“账簿的事情,您先别说。”
赵志鹏在旁边听了半晌了,只是因为这尸体是女子的缘故,才没有靠太近,自然知道季狸的顾虑。
他沉声道:“你放心。”
他看向远处的郑云,郑云正在安排人手维护秩序,这会儿就怕出个踩踏事件,压根儿顾不上这边的事。
两人很有默契地准备连带着郑云也瞒下来,郑云是京都府尹,手下的衙役们关系复杂,有些事情想保密就不大可能。
溶溶又往细致里验尸,但没能再验看出其他有用的信息了。
季狸想去看看马车,一抬头就见李糖眼睛赤红地盯着崔寡妇,像是又受了刺激。
但,当季狸看向它的时候,它却迅速安静下来,仿佛一只胆小的鹌鹑。
季狸忍不住皱眉。
这个李糖好像真的被彻底打服了,但似乎有哪儿不太对,只是季狸暂时还看不出来端倪。
驮尸体的马车被衙役停靠在不远处,季狸快步去检查。
萧卷迈步跟上,不远不近,刚好坠着两米的距离。
季狸转头看他:“要不你休息一会儿?”
萧卷认真道:“我看你怎么破案,学习一下,日后好帮你的忙。”
季狸:“……”
萧卷神色认真:“这马车上有股怪味道。”
季狸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掀开车帘,果然闻到了一股怪味道。
这味道……
她脸皮一抽。
是男女欢好的味道。
这就有些重口味了。
所以,这两个人是在马车上完成了欢好,杀人,抛尸的吗?
季狸转头看萧卷。
萧卷一脸询问地看着她,像是什么都不懂。
季狸:“……”
她假装没有看见他的询问,仔细查看车里的血迹。
从喷射状来看,当时凶手应该在车壁右边,它把女人按在地毯上,生割掉了女人的肉。
“要这样割掉,那女人就得仰面躺着……”
季狸试想了一下当时的画面,皱眉。
女人的双手上并无伤痕,那她怎么会瘫在地上由着凶手割伤她?
季狸转头叫溶溶:“死因确定了吗?”
溶溶道:“初步判断是失血过多。”
季狸若有所思。
萧卷站在她身后:“是因为吃了不能动弹的药吗?薛鹰就有很多这种药。”
季狸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看样子崔寡妇和凶手非常熟悉,那么,凶手骗她吃药就很容易了。
只要崔寡妇吃了药,凶手就能若无其事地跟她欢好,等她力竭,药效也开始出现,就开始动手了。
季狸快步走向溶溶:“看看她的嘴!里面!”
溶溶捏开了崔寡妇的嘴巴,就见里面塞着一颗小球。
季狸摇头。玩儿得可真花哨啊!
那小球瞧着精致,还设计了透气孔,可见就是专门用来增加乐趣的。
季狸道:“去崔寡妇家里吧,直接查她的人际关系。”
赵志鹏点头:“可以。”
萧卷也点头:“可以。”
季狸转头看萧卷,萧卷就站在她身后半米处,背着身子,并不去打量崔寡妇的身体。
季狸绕到他面前:“都看明白了?”
萧卷点头又摇头:“有些不大明白的,但看你讳莫如深的样子便猜到了。”
顿了顿,他垂眼看季狸,困惑道:“你为什么都能看明白?”
季狸顿了顿:“书里讲的……”吧?
萧卷剑眉皱起:“什么书里会讲这样的东西?”
季狸有点不太好解释。什么树?小黄树?
古代的成人教育“绘本”她也没读过,还真不知道书里写到了什么程度。
但想来,总不会把毛毯上痕迹画出来……吧?
季狸为难道:“书被我烧掉了,你想要看吗?”
萧卷本来眼含笑意地看着她为难,见她忽然反客为主,耳朵猛地红了。
勉强维持着稳如老狗的淡定表情,他摇了摇头,却忽然又没敢把话说死了:“……以后再说吧。”
季狸险些被他给可爱笑了,好悬忍住了,肃着脸道:“我还有些不大明白的地方要问赵大人。”
萧卷正色道:“你快去。”
背对背,淡定的两人却是都不由自主地在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溶溶站得近,看得分明,又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给崔寡妇重新盖上了白布,示意衙役可以把人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