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你是个废物吧
此时，刚刚护着少女的青年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似乎想要拉少女，但被少女闪开了。
少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倔强道：“我们从没有伤害过你，可你却要断了我哥哥的生路，燕王妃，你高高在上，而我们如今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你放过我们好吗？”
季狸看向萧绵，眼中含着歉意。
萧绵轻易就看懂了她的心思，摸了一把她的头顶：“我在对面的酒楼里等你，不着急，你慢慢处理。”
季狸松了一口气：“多谢姑姑。”
她并非怕人听见她的是非，而是不想让喜欢的长辈站在这儿，跟她一起被人看热闹。
太失礼了。
亲自把萧绵送到了对面酒楼，季狸回转回来，先不看那少女，而是看向屋子里看热闹的诸多夫人小姐：
“上次成亲的时候，因我和王爷都躺着，没能好好接待诸位，诸位对我好奇，趁着热闹来瞧我，我能理解。
只是，被人当猴儿看并不让人觉得舒坦，不如诸位先行离去，想正经结交的，咱们再找其他机会？”
一众夫人小姐们听得嘴角狠狠抽了抽。
早就听闻燕王妃验尸一绝，心黑胆大更是一绝，不然也不能徒手就掀了人贩子窝。
可真亲耳听见她这般柔柔弱弱地说出这么彪悍的话，也实在是让人受不住。
众人自报了身份，便都和气的走了。
不是没有人不想看热闹，甚至借机行事，但她们亲眼看到了萧绵对季狸的喜爱。
萧绵的驸马死了，没有孩子，唯二关心的人就只有皇帝和燕王。
她是个敢在朝堂上砍人的狠人，她们不敢招惹她看中的任何人。
哪怕萧绵已经多年没有动过怒，漂亮温柔得像是莲花座上的温柔菩萨。
等送走了人，溶溶和月儿便站到了门口，远处坐着的府兵们瞬间过来，将珠宝店守得水泄不通。
这样的排场，吓退了最后一些想看热闹的人。
少女忍不住有些怕了，季狸还是那张柔柔弱弱的脸，可她看着对方垂眼看过来的眼神，却觉得浑身发毛。
她忍不住问道：“你以前，装得太像个傻子了。”
季狸被逗笑了：“原来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个傻子。”
她已经猜到了这两兄妹到底是谁了。
能谈得上一句饶恕和为难的，大约就只有季明的那贵妾小柳氏的侄子柳文昌了。
早年季狸父母还在的时候，小柳氏便希望让侄子柳文昌娶季狸为妻，好分得季家大房的财产。
说白了，想吃绝户。
柳文昌和柳氏用了些手段，便有了季狸只会读书，痴迷俊美书生的流言。
季狸没去找过柳文昌报复，是因为从两个丫鬟那儿知道，柳文昌算得上十分守礼尊重，并没有仗着原主痴傻，便占原主便宜。
就哄着原主叫了几声表哥，也是为了应付小柳氏。
可如今这舞到她面前，就不合适了。
季狸直白问道：“柳家想吞我家季家财产，让人贩子来绞杀我和季蛮，我只是让主犯从犯认罪，其他人不追究，已经很良善了，你们还想干什么？”
这话说破了实在是难看，柳文昌是动过真心待季狸的心思的，因而越发承受不住，脸涨红道：“对不住，我们以后不会再出现！”
他想拉妹妹走，但柳文溪根本不敢走。
柳文溪挣开柳文昌：“我知道你如今贵为王妃，可却出身商贾，身份低微让人看不起……”
季狸哭笑不得地打断她：“我听说，柳家准备杀了我之后，给我们家王爷送个柳家女当填房？
这备用女子该不会就是你吧？到底是你太自信，还是太看不起我，你竟然跑到我这儿跟我说娘家助力……”
她露出费解的表情：“你跟我算哪门子的娘家啊？一个想弄死我顶替我的位置，一个配合着高手段想强娶我。
我和我家王爷没弄死你们兄妹两个，已经是非常善良大度不找事儿了，你们自己凑上来找死，就有点儿咄咄逼人了啊。”
她就差说一句你没事儿吧了。
柳文溪脸色铁青：“不是我！我才不会给老男人当填房！”
季狸一下子沉了脸：“滚蛋，以后别出现在我们面前，今日我见了姑姑欣喜，别逼我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扇你。”
柳文溪被她吓住了，硬着头皮道：“我，我只是来求你，让你说句谅解的话，让燕王殿下也说句话绕过我们。
你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事，我哥哥已经不能去书院读书了，大家都不跟他说话，孤立他……”
季狸听到这儿，已经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姑娘是想凭借着所谓“前男友”的“情分”，逼迫她和萧卷维护一下他们兄妹，至少别让他们被人排挤。
但，凭什么？
季狸淡淡道：“王爷自小征战沙场，九死一生，才让咱们没当亡国奴，才让你们有机会白白胖胖地蹲在这儿算计来算计去。”
柳文溪脸色登时涨红。你才白白胖胖！你全家都白白胖胖！
但她不敢反驳，只是期期艾艾道：“我们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们？”
季狸垂眼看着她：“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他都那么累那么辛苦了，回家就是享受生活的，你们想利用我，把他的脸往地上踩，按不能够。”
她蹲下身子，与柳文溪平视着，拍了拍她的脸：“趁着现在，赶紧滚，日后但凡让我听见你们攀扯燕王府，我就叫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为难。”
柳文溪被她眼中的凉薄吓哭了：“你……”
柳文昌更是满脸愕然，他蹲在地上扶着柳文溪，所以才更看得清楚季狸的眼睛。
眼前的这个美丽少女，真的不是从前那个满眼清澈干净的单纯小女孩儿了。
不。
她自己亲口说的，她原本就是为了生存，装的。
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他喜欢的，以为的那种人。
柳文昌呢喃道：“是我想错了。”
季狸抬眼看向他：“你的确想错了，她是女孩子没想那么多，你是男人，你不懂吗？
你自己都不会愿意未来妻子跟旁的男人有牵扯，却想让萧卷替你说话给你机会，让你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让旁人看他的笑话。”
柳文昌哑声道：“狸儿，我没有这样想过。”
季狸冷冷看着他：“那你还连个小姑娘都拦不住，可真是个废物啊。”
柳文昌表情一僵，待看到季狸背后走过来的人的时候，表情就更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