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陈能还在嘴硬:“有保镖了不起啊,好像谁家不配保镖一样。”
他骂骂咧咧的:“只会靠保镖的小屁孩,玩不起出来玩干嘛?”
“能哥,算了。”有个锡纸烫过来低声说了两句。
陈能神色一变,终于停下污言秽语:“今天喝够了,下次再来点你。”阴恻恻的神情不知道在憋什么坏水。
酒吧后门停了一辆保姆车。
梁羽开门的时候,看到乔茜的脸,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再看到她正投屏自己的表演视频,大脑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宕机中。
“还不进来?”乔茜拽他一把,童韶恩也跟着进来。
“说好要保密,你居然带她来看。故意的是不是?”
刚刚在酒吧看到小小身影勇敢地站在自己跟前,他还有点感动,现在就全是愤怒。
为了让妈妈对他失望,童韶恩的心思居然这么深,还假装好心骗他!
梁羽对别人骗自己非常敏感,一下子就炸了。
童韶恩面对扑面而来的指责,不知所措。
乔茜没有批评梁羽出言不逊,而是把视频的暂停解除。
窗外呼呼的风声消失了,被包裹在羽毛般轻盈的歌声中,曲中绵绵的音符,回荡在整个车厢中。
“我很喜欢你的表演,我为你骄傲,小羽。”乔茜盯着你的时候,你的思考速度都会变慢。
这些年,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她还和小时候那样,仿佛这几年的分别不存在。
“对不起,妈。”
两个人同时开口,这两句话,他们已经在心里藏了很久很久。
“我以为是旅游,我不知道是移民。”梁羽说得很快,“你拿了很多奖,演了很多经典的角色。”
“我也为你骄傲。”他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我喜欢音乐,但我决不会变成他那样的人。”
乔茜知道他说的是谁。
五年的时光,不是一句话就可以弥补。
她错过了太多太多。
「任务进度75,请宿主再接再厉」
不是已经和好了吗,童韶恩苦恼。
“装个练歌房吧。”乔茜吃了几口就看着两个小的,“很多设备要恒温恒湿,这个房子的新风系统也不太好了,要不干脆重装一下?”
那得花多少钱?
乔茜一点也不在乎价格,她工作那么多年,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都快乐的。
她毫不掩饰对梁羽的弥补意图。
“这吉他我早就订了,大师说必须做三个月,中途又改了回地址,所以现在才到。”
“你早就知道我在练吉他了?”梁羽吃惊的样子很可爱,让乔茜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原来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她都要踮起脚才能放肆摸头。
“你的音乐细胞可也有我一份,那个什么,我演古偶那时候,插曲主题曲都是我唱的呢。”乔茜想让梁羽没那么多心里负担。
正聊着天,于雯又打来电话。
“算我输了。”
乔茜和这位老友相处方式相当随意,之前于雯说她和童韶恩拿下《无家可归》的几率渺茫,她可是记在心里。
敲诈了于雯好几顿饭,她才放下手机对梁羽说:“房子要装修,咱们到别的地方住一阵子,和我去剧组怎么样?”
梁羽很小的时候跟着妈妈去过片场,现在早就没印象了。
“看看也行。”
《无家可归》找了个不太有人的村庄拍摄。
a组主要负责村里的剧情,b组负责城里的。
乔茜辛苦一点,在两个组里来回跑。
“对,就是这样。”a组导演指挥着摄影推近,镜头里是童韶恩在干农活,“准备得很好嘛小朋友,这些都很熟练了不用请外援再指导。”
童韶恩很谦虚:“小时候干习惯了,不是演技。”
然后剧组里有了很多流言。
有真假千金版本,说她是乔茜亲生女儿,被换错了小时候才在村里长大;
有狗血替身版本,乔茜的儿子被带走后就精神崩溃,把这个小女孩当作自己的孩子养着;
甚至还有恶毒继母版本,童韶恩是乔茜前夫外面的孩子,因为乔茜不许她进门才放外头养。
真的好离谱。
该佩服这个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具有创造精神吗?
这些编外小说家为童韶恩的身世操碎了心。
“我小时候真的是在村里长大的。”童韶恩回答好奇哥哥,“喂猪、喂鸡、打猪草、煮猪食,什么都干过。”
“我住的地方甚至比这里更落后,不过现在过了好几年了,可能那边也好一点了。”
梁羽瞪大眼睛:“所以你真不是我妈的亲生女儿!”
乔茜这种个性,不会让亲女儿在那么那么偏远的地方长大的。
原来这个傻哥哥还觉得乔茜瞒着他生二胎呢。童韶恩哭笑不得。
“没事儿,以后哥罩着你。”梁羽有点不自在,“别客气,把哥当亲哥使。”
他也说不出心里那种隐秘的快乐来自哪里,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的承诺让童韶恩有点感动,现在帮她剥虾,喂她吃东西的梁羽,和刚见到时臭着一张脸的梁羽简直判若两人。
《无家可归》剧组在林晓声的高压下,宛如一个精密测算过运动距离的陀螺,在既定的轨道上跑得飞快。
前面都是内敛的情绪,童韶恩孤独地干农活,坐在草垛上看星星,和牛和狗说话。
剧组里的老黄牛特别有灵性,每次看到童韶恩都会过来贴贴,发现被绳子束缚住了,就开始不满地吼叫。
童韶恩摸着牛脊,感觉身上全是牛粪和干草的味道,现在她是齐明媚。
温度慢慢升高,她在路的尽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点。
那个点越来越近,逐渐露出女人的轮廓。
她瘦了,更时髦了。
齐明媚眼前出现一双沾满了泥的皮鞋。
“明媚,妈妈回来了。”女人只有嗓音还是熟悉的,别的东西,头发,裙子,身上的香气,都好陌生。
齐明媚只瞅了她一眼,就进屋了。
屋里很黑,齐梅妹摸索了很久才找到一根蜡烛,蜡烛昏昏地亮了,她看到女儿背对着她,躺在床上。
床单洗得发毛了,摸上去挺舒服的。
齐梅妹不知道说什么,和衣在齐明媚旁边躺下。
第二天齐梅妹醒的时候,旁边的被褥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