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城市的考验
“你在这干嘛？”
“造船。”
“你一个小朋友，在造船？”对戏的是个普通工作人员，像个无情的对台词机器，除了有没有问号的区别外，没有别的情绪。
幸好周言哥哥讲过大概剧情，这就是男主角第一次见到海边小女孩的场景吧。
“我要造一艘永远也不会沉的船。”小女孩歪头看向来人，大大的眼睛里带着好奇，“这样我爸爸妈妈还有舅舅姨母们在海上遇到风浪就不害怕了。”
她用的是海城方言，在爸爸妈妈去世前，她住在海城郊区，刚好合了这口音。
这孩子有点意思。
本来只是随便看看的陈格芩盯了一眼空地上的小女孩。
好像有一阵带着咸味的海风，从那个方向吹过来，是从哪里呢？是孩子微动的头发，还是海城乡下的口音？给了他这个错觉。
他越发认真来看童韶恩的表演。
“你不怕我吗？”男主设定有刀疤横贯太阳穴，常常给人混混的印象。
“有什么好怕的。”小女孩还在用沙滩上的空矿泉水瓶和胶带“造船”，“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好人。”
镜头拉近给到小女孩的眼睛，又转到男主角的眼睛。
童韶恩对镜头不熟悉，但胜在演得自然，刚从村里出来，身上那种和大城市格格不入的气息还没掉，台词念得清楚，还和设定一样是海城方言。
在看了众多不符合的小演员之后，看到童韶恩，制片人简直要谢天谢地了。
“小言呐，上哪儿找这么个活小囡哟！”制片人和周言交谈着。
陈格芩却蹲下来和童韶恩说话：“你是海城人？”
“不是，我小时候在海城住。”
这么丁点大的小孩子，说什么小时候。
“带她去把脸涂黑点，我看看。”
化妆师在一旁等了许久，闻言立刻把童韶恩拉去化妆间。
“你是陈导侄子的亲戚？”见她一个小孩，化妆师不加掩饰，直接打听起来。
“不是。”童韶恩只回了两个字。
化妆师笑容不减：“那一定是你爸爸妈妈和他们认识，得多好看的父母，才能生出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来。”
童韶恩任由她把深色的粉底涂在脸上，镜子旁的补光灯把她的面貌照得分毫必现。
“看我们的海边姑娘！”化妆师轻轻推她，小女孩有健康的肤色，头发并不柔顺，还有几缕不听话的自然卷在耳后。
童韶恩并不怯场，冲着大家笑，露出一口又白又整齐的小米牙来。
陈格芩贵人事忙，早就被叫走了，只剩下制片在这里。
“就她了。”制片人的镜片很薄，在摄影棚的灯光下反着白光。
周言带着童韶恩向制片人道谢，又约定好过几天剧组出发去海城，他把童韶恩送过来。
“不过，她有经纪人没有？或者监护人？我们可不负责哄小孩。”制片人看童韶恩在一旁乖巧站着的样子，虽然这孩子看起来也不是那种熊孩子。
不过谁说得准呢，天使面庞魔鬼性格的童星也不是没有。
不知道怎么回事，制片人已经把她当成童星看待了，就算她没有演技，这张脸也够她在小成本网剧串门了，更别说她第一部片子，就是陈格芩的《我是凶手》。
“叔叔，我的剧本什么时候给我？”童韶恩瞅着谈话空隙开口。
制片人一笑：“你还想要剧本？”
“你看得懂吗？”
他倒不是讽刺小姑娘，只是她还是个小学生，怕是理解不了剧本的精髓，能把台词顺下来就很好了。
童韶恩没有急着辩解，她会用行动证明给他们看。
「限时任务：在两个小时内到达北城最大的图书馆签到」
该说系统真的很会控制时间吗？
童韶恩查了手机地图，从这里到北城图书馆要转一个半小时的地铁，可是她从来没有坐过地铁，不知道能不能顺顺利利到达。
对于从小生长在这里的人来说，坐地铁、坐公交可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但是对于刚刚来到北城这座大都市的童韶恩而言，这座陌生的和家乡完全不一样的城市，处处都是挑战。
她跟着行人过了红绿灯，拐弯，对，地图里的小图标正在移动。
本来缓慢的电梯在她站上去的时候，速度变快了，也能让她心里吃惊。
穿着各式各样时尚衣服的人在大厅里穿梭，抬头是各个方向的指引牌，童韶恩视力很好，但找到正确的通道还是费了点时间。
好不容易刷码，紧跟着人群进了电梯，童韶恩突然感到一阵尿意。
她抬头看看四周，大家或坐或站，都在看手机。
“你好，请问这里的厕所在哪里？”看着穿着制服的人经过，童韶恩赶紧求助。
乘务人员脸上公式化的笑意在看到童韶恩的时候突然加深了。
「呜呜呜好可爱的小学生，这简直是三头身啊有没有」
乘务员心里已经炸开了花。
「睫毛好长，好有礼貌，以前我不相信小小年纪就迷倒一片的，现在我相信了」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童韶恩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来。
“等会让我同事带你去吧。你自己一个人出来吗？”她牵着童韶恩走到车门边，下一站马上就要到了。
上完厕所又遇到了教她用自动水龙头和烘干机的好心姐姐。
「限时两小时已结束，限时任务失败」
距离发布任务两个小时四十分钟后，童韶恩才站在北城图书馆的大门口。
长长的阶梯绵延而下，这得有几百阶吧。
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真的太吃力了。
童韶恩向上走到足够近：“今天就在这里签到吧。”
「签到成功，但是没有奖励」
“没关系，不是每一次目标都能达到，这很正常。”
不知道是在安慰系统还是安慰她自己。
系统很快发现，应该是在安慰它，这个小失败在童韶恩心中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因为这个孩子很快和图书馆销售区的小朋友打成一片，被他们带着去办了借书卡。
“好重！”童韶恩把三本书放在桌子上，“在去海城之前把这些看完！”
系统扫描了一下她选的三本书，一本是讲历史的，一本是演技方面，一本是社交礼仪，不禁对她的学习能力有了更高的认识。
如果朱辞和系统有交流，她也会很赞同这个观点。
在她眼里童韶恩简直是天使宝宝。
她是市场营销专业的，但实习后发现自己不适合这个职业，早就决定改行了，还考了不少证。
“韶恩，看看这是什么？”朱辞从包里拿出一本证书来。
“经纪人证！”童韶恩大声读出。
“以后就是有证的人啦，我来当韶恩的经纪人好不好？”
大手和小手交叠在一起，好像能战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