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闻清音
这回，宋缘租实验室要给钱了。
上了仪器，经过一天的研究和记录，宋缘总算大致确定了二者的区别，但工艺上要如何实现从骰子到金属丝的升级，宋缘却想不通。
这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本就不是天才的宋缘觉得自己头疼得很，接下来的两天她连书都没看，一直在公寓里休息。
开学那天，易教授没来。
第一周的课照常上，但易教授似乎比从前更忙，连留下来解答学生问题的时间都没有。
宋缘便没有去打扰。
直到开学一个月以后，网上忽然曝光了一个新闻——某知名舞蹈家陷害同门，现已被师门除名。
主人公是谁，不言而喻。
不过，所有证据和猜想里，没有一个字提到那群奇怪的蚂蚁。
闻弦歌所遭遇的一切倒霉事件，一部分被归类为真正的意外，另一部分则有一种和蚂蚁无关、但又格外合乎常理的解释，让所有事件都有了正常逻辑。
和蚂蚁无关的逻辑。
闻清音试图辩解，她的粉丝也在努力为她争取清白。
可惜闻折竹亲自发了视频，表示一定会追究法律责任。
直接将闻清音的罪名钉死，再无翻身的可能。
受害者闻弦歌也因此受到了网友们的同情，不少人去她的账号下安慰她、夸赞她。
就连从前被认为低于闻清音的舞蹈水平，也在这一次的舆论中彻底反转。
【小姐姐真的好努力！人美心善，比那个坏蛋闻清音厉害一百倍！】
【我以前就觉得你比闻清音跳得好，可惜闻清音的粉丝太多了，跟蝗虫过境一样，一点不给路人说真话的机会。】
【妹妹什么时候再和云松引鹤合作呀？你们两次合作都完美到爆炸，云松引鹤的老板真是慧眼识珠！】
因为这一部分的言论，云松引鹤受到了更多的关注。
宋缘打给闻弦歌：“因为你的事，工作室的知名度又上了一个台阶，谢谢你哦~”
“是我应该感谢您才对，如果不是您，我恐怕哪一天真的死了，也只会惋惜自己运气不好，有那样一个公认的特殊体质在，更没有人替我去查清真相。宋总，您就是我救星！”
“过了过了，我只是被弄坏了几台机器，心里气不过才想一探究竟，发现那些纯属巧合。”
“不管怎么说，您都是我恩人，以后有什么需要您只管开口，但凡我能做到了，绝对全力以赴！”闻弦歌格外认真。
她似乎不再是之前那个带着点天真、又自卑的姑娘。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现在网上可多人心疼你了，你看着那些评论，开不开心啊？”宋缘随口逗她。
闻弦歌沉默了一会儿，说：“说实话，不开心。”
“怎么了？”
“没有人知道真相，当初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承认的确有人真的心疼我，但更多的人，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当初他们骂我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他们骂闻清音也是这样。他们不需要真相，他只需要一个靶子，靶子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足够可恶，可以容纳无数的污言秽语，将丑恶包装成正义。”
“所以，你不开心？”
“是。”闻弦歌顿了顿，说，“我不喜欢成为他们假正义的旗帜。抛开闻清音的人品，我必须承认，我们的专业水平其实不相上下，我没有之前网友评论的差，闻清音也没有如今网友攻讦的俗。”
“你是个干净人。”宋缘评论道。
闻弦歌疑惑：“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按照名利场的说法，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利用这一波同情，实现事业的大跨越，你应该会很高兴，终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宋缘缓缓道，“可是你不高兴，因为你发现这些对你没有意义，这样的结局不是你所追求的。”
闻弦歌笑了笑，说：“您把我想得太好了，我没有那么高尚。”
起初，看着大家都去讨伐闻清音，她的确开心过。
可随着网友的话语越来越没有下限，她的开心也跟着消弭。
她希望得到的公正，是针对那些错事，而不是看着一群疯子，去攻讦闻清音的专业能力、身材、容貌，甚至恶意揣测她的私生活。
尤其是那些贬低闻清音舞蹈水平的言论，让闻弦歌非常不适。
“每个人都会私心，可私心之外呢？不是所有人都能从花团锦簇之下，看见腐败的枯草。”宋缘说，“我们必须承认，有了腐草的滋养，花朵才会开得更鲜艳，才会得到更多的目光。养花之人，只需要留意腐草的数量，不要让它们侵占了花朵的生存空间，最终是可以相互成就的。”
“但是你不一样，你不喜欢腐草，你希望花开在干净的土壤里，这其实很难，营养是一个因素，外部不可控的大环境又是另一个因素。你是个理想主义，所以你对现状感到不悦。”宋缘继续道。
闻弦歌忽然笑起来：“您不过长了我几岁，有时候居然给我一种……很像易师姐的感觉。”
宋缘尴尬轻咳：“哪有！别胡说！”
二十几岁的身体三十几岁的心。
哎~
在一部分网友们抵制闻清音的时候，她正坐在某秘密机关的审讯室里，接受严格的审问。
“你是什么时候接触到付玉辉的？”审讯员面色冷肃。
闻清音非常紧张。
付玉辉表面上是老师傅的徒弟，实际却是天师的信使。
天师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只怕已经施展神通，对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了如指掌。
闻清音不敢背叛天师。
审讯进入了僵局。
两个小时，闻清音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审讯员无奈只能等待其他调查结果，闻清音则暂时被带入了其中一个保密级别很高的房间。
“查到了，闻清音可能知道的不多。”调查员递来一叠文件。
审讯员快速翻阅后，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她居然不知道蚂蚁的存在？只以为手镯里是窃取好运的符篆？”
调查员指着其中一项结果说：“而且，她每次拿奖都会给付玉辉打钱，也许她坚信自己真的夺取了闻弦歌的好运。”
“她就没有想过，所有的成就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可能是早年先入为主的观念过于牢固吧，谁知道这个鬼天师是怎么给她洗脑的！”
“付玉辉还没有抓到？”
“就差一点，又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