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次见面就是大明星了
换句话说，张导把剧本送到姜可染手中，还让她来看试镜。
其实是盼着她能心软。
她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演员，没有之一。
“张导，当时我选择退出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现在我的回答还是一样。”
姜可染决心要放弃音乐剧的时候，张导就是极力反对的人之一。
两人也算是患难知己，于是姜可染坦白告诉他。
“我喜欢音乐剧，但音乐剧并不是我的全部。我追求的东西不少，不可能因为一个音乐剧就放弃。”
她只花了一年就在音乐剧里取得了无人超越的成绩，随即便销声匿迹。
张导叹了声气，他也早就想到会收到这样的答复。
“既然喊了你来，人就给你挑。真的女主角在这，谁最合适没人比你更清楚。”
姜可染从容一笑，她明白张导的意思。
从她拿到剧本的时候就清楚了。
女主是个音乐剧演员，天赋极佳，外貌出众，刚涉足音乐剧便斩获所有奖项，一时之间风靡全国。
她明明可以有更高的造诣，却突然选择退出演艺圈，销声匿迹。
这部电影分明就是辛西娅的自传。
姜可染开口：“让十号和十七号进来，我有问题想问她们。”
一切都打点好了，温选选进来的时候春风满面的，直到看见了另一个人。
“陈乔？你怎么还在！”
陈乔紧张得不行，自顾自坐着。
温选选翻了一个白眼在她身边坐下。
“你们两位能说一下在你们的表演中，女主角的心理想法吗？”
导演没发话，倒是旁边那个女人开口了。
温选选一脸不耐烦，试镜结束了还不通知她进剧组的时间，问东问西的又是为什么？
但好歹张导还在，温选选还是耐着性子回答。
“一定是非常生气的。女主角因为家族原因，退出心爱的音乐剧，心中一定是又生气又悲伤。”
“你呢？”
姜可染问陈乔。
可陈乔整个人都精神紧绷，她以为自己没戏了，结果又被人喊进来。
支支吾吾的，说了几个词，和陈乔大差不差的。
张导低声问助理：“她演过什么有名的电影？”
助理摇摇头。
温选选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笑来，费这么大力气，到头来女主角的位置还是她的。
陈乔也听见了，她惶恐不安地抬起眼睛。
撞见了姜可染温和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紧张感一下少了很多。
“或者在你们身上也曾经发生过不得不退圈的情况，可以讲讲。”
这话是姜可染看着陈乔说的，她的眼角弯了弯，似乎是在对她笑。
温选选一路顺风顺水，什么退圈时刻，她一点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女人问得是什么问题，她正想着编点什么应付一下。
突然身边那位“没见过大场面”的人说话了。
“张导，我可以说一下吗？”
收到张导的示意，陈乔咬了咬嘴唇。
“前段时间我就刚经历过这样的时刻，那时候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我真的喜欢演戏，不然也不会不温不火这么久了还在演着。”
“演戏是我的爱好，是我愿意用一生去践行的事业，但是有些东西比演戏更加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张导身边的女人，陈乔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汇悦乌烟瘴气的包厢里，她被迫陪酒的场景。
如果程玥再晚一秒出现，她绝对会拿起酒瓶甩在那位黄老板脸上。
“我虽然曾经因为预感到要失去演戏的机会而难过，但从来没有摇摆不定。我想这个女主角也是一样，她对音乐剧的热爱和她退出演绎界的决心一样强烈。”
“有人出现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很感激。我之所以来这里，也是想证明自己，不让那位失望。”
陈乔发言结束，整个会场陷入了寂静中。
她恍然大悟，自己最后说的与问题根本无关，不知不觉就扯了这么一大堆。
她不安地看向张导，发觉他眉头紧锁，面色沉沉。
直到姜可染轻轻笑了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
“陈小姐说得很对。女主角不得不退出演艺圈的时候，就是你这番心路历程。”
这么一听，温选选不乐意了。
这里哪里有她一个外人说话的份。
温选选紧接着冷哼一声：“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什么身份，我好像没看过你的戏，不知道你怎么能说出女主角的心意？莫非你就是她不成！”
听她说话，姜可染倒是觉得挺好玩的，不过张导不乐意了。
他收敛起笑，严肃开口：“温小姐如今的身份，或许没有在这里评头论足的资格。”
轰动m国的音乐剧女王，岂是她一个拍偶像剧的女明星可以顶撞的。
因着傅聿辞的关系，张导对温选选向来客气。
这番语气已经算是恶劣至极。
一下得罪了娱乐圈里铁面无私的名导，温选选慌了：“张导，我…”
张导看都不想看她，朝她摆摆手，向助理示意，留下陈乔。
到手的机会就这么跑了，温选选面色苍白，留下两行清泪。
姜可染看得稀奇，原来这个女人真哭的时候是这副模样。
张导皱着眉头扫了她一眼，对着助理说：“下次记得和傅总说，不要什么不讲规矩的人都往我这送。我这座小庙可容不下这尊大佛！”
陈乔眼眶含着热泪，满脸不可置信。
是她的了！这个女主角是她的了！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想给程玥报喜。
余光里，张导身边那位跟他寒暄了几句话就要走出会场。
陈乔心一横，收起手机，跟在她后面跑了出去。
姜可染刚结束这边的试镜就接到了程玥的电话。
她语气焦急：“小姐不好了，陆小姐身体抱恙，好像是早上起来突然昏了过去。”
“帮我安排最快的飞机。”
“好。”
姜可染捏紧手心，自己回国的时候，思瑶明明一切都好，怎么会这么突然。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您好！烦请留步！”
姜可染转身看见了陈乔，张导不是留下她了吗？怎么还跑出来了。
陈乔抿了抿嘴唇，放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前辈！”
她不知道这位的名字，但看这长相气质，言语谈吐还有张导的态度，也猜出来是个厉害的角色。
格局和眼界远远高于自己，却还愿意俯下身来拉她一把的人，陈乔真的万分感激！
这位是，那位盛世的姜总也是一样。
姜可染看着她。
她不是温选选那类长相明艳有攻击性的美女，反而是那种清清淡淡的，丢进美女如云的娱乐圈里都不易被发觉的类型。
张导的剧本早在姜可染回国前就发给她了。
这次回国，处理好盛世的事情，她还想着给自己的电影找个合适的女主角。
在汇悦茶室里，说看了陈乔的戏是千真万确。
为了找合适的人，姜可染快把今年的大片都看了遍。
没看中任何一位女主角，然而注意到了她。
每部剧都能看出她演绎的不同和细节，这样矜矜业业的小演员，可不能埋没在满是牛鬼蛇神的娱乐圈里。
“我这样的小演员，能得到前辈的认可，真得很感谢！”
陈乔不是傻子，这位在会场怎么引导她，让她尽力发挥的，她都明白。
姜可染听完莞尔一笑，清丽的笑容，是这样深入人心，陈乔这辈子都忘不了。
“小演员，下次再见面就是大明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