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悲鸣
五日后
花灯节那晚造成的混乱，在宋丞相一番‘积极’的指导下，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小厮端着热水走到最尾的厢房，礼貌的问道，“热水来了。”
‘吱呀’一声，一颗圆圆的小脑袋透过缝隙伸了出来，看到小厮房门微开，身子却挡着严严实实，接过热水立马关上房门。
无疆他们在这客栈住了也有一段时间了 ，花灯节过后，小厮就没见过他们出过房门，而且现在就连端菜上来，都没让他进去过。
奇了怪了，难不成里边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无童耳朵贴在门边，听到小厮走下楼梯的声音，这才放心端水走进去。
“师兄，水来了。”
“放那吧。”
用毛巾沾了些热水，细细擦拭着面部还有四肢，无疆低垂的眉眼格外的认真。
床上躺着一位紫发男子，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一双桃花眼，眼尾略带红晕，脸色却是惨白。
长长的紫发披在雪白颈后，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无童每次看到，都忍不住赞叹，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擦拭到脖子时，一条红的好像用血浸出来的挂坠，松松垮垮的掉了下来。无疆拿在手上，刺骨的冰寒让他下一秒就松开了。
挂坠哐啷一声倒在徒生脖子旁边，无疆欲想恢复原位，看到反面的地方有几丝缝隙，还渗出一丝黑气。
他对灵器不了解，但能一直躲着无忧宫，让他们找不到的原因，恐怕就是这个挂坠了。
自花灯节过后，他已经昏迷了五天。这五天以来，无疆每日都会输送灵力到他体内。
因为强行两次附体，让他的灵海收到了极大的创伤。要不是临时借用无童的身体，不然躺在这的就是无童了。
看向师兄同样有些苍白的脸色，无童有些愧疚的说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毕竟…他可是妖啊！
要被师尊发现他们包庇妖族，哦…不，梵音寺的师叔师伯一定会责罚他们的。
手温柔的摸了摸无童的脑袋，苍白的脸上泛出淡淡笑意，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既然选择了，就不要怀疑，相信自己的选择。”
“师兄！”无童感动的差点哭出眼泪，抱着无疆的手，眼底的崇拜快要溢了出来。
将房门关上，在设下一层屏障，无疆这才往城外走去。想让徒生醒过来，不单单每日输送灵力，还得需要丹药辅助才行。
“七叶莲，七星草，丁子香，呃……”
“山道年，还有五味子。”温润的声音提醒道，不知如何下笔的药材铺掌柜，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往后边大声说道，“小六，快去拿药。”
“得嘞！”
无疆这几日的药材都是来这小药铺购买的，一买就买一大堆，而且拿的都是些冷门又贵重的药材，药铺掌柜可别提有多开心了。
一进来就热情的上好茶水，等待的期间还热乎的跟无疆聊天，“小师父可知道这附近开了讲座？”
“讲座？”
药铺掌柜说道，“如云大人久久就会开设讲座，给大家普学佛法道经，如果幸运的，还能得大人指点一番。”
收好购买的药材，回客栈的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无疆逆着而行，身后爆发的颂声震耳欲聋。
还有……悲鸣声？
无疆猛地停住，望向远处只见宫顶的方向。
无疆：……
上好的灵玉铺造的地面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台基上点的檀香，烟雾缠绕。站在平面凝望，袅袅烟雾笼罩着好似九重天的宫殿。
百姓皆伏拜跪地，上赶着放入灵石领着梵香排起了长队。
檀香四起，饶是无疆整日以香为伴，都被这熏天的檀香晕的迷糊。念了个闭息咒直径朝着里边走去。
“无疆小师父？”
无疆转过身，看到裕亲王府的陈方，双手合十道，“陈施主。”
“可是来看讲座的？不过快结束了。”
无疆淡淡一笑，没有回话，而是问陈方，“不知里边可让人进去观赏？”
陈方咧嘴一笑，旁人自是不行，小王爷的朋友谁敢阻拦。带着无疆穿过长亭，见他视线一直看向里边，似乎若有所思，想说话的嘴就闭上了。
空阔的大殿里，檀香比外边来的更是重些。无疆眉头皱的更加紧了，反观陈方还有一旁的香客，没有任何异样。
他们…闻不到吗？
无疆心里疑惑，却没有说出来。看着空旷的空间里置放着两尊金佛，眉头微皱。
无畏…触地…
佛像的眼空洞虚无，人们仰望佛像，而佛像眼里只有空洞的地面。
跪在拜垫上，无疆抬头静静注视着佛像，平静的双眸虔诚的缓缓闭上。
“阿弥陀佛…”
佛本无相，以众生相为其相，以众生心为心相。佛寺寺庙皆有佛像，以人养像，可他在这两尊佛的眼睛里只看到了怨，看到怒。
“这两尊金佛，是本座向皇帝提议开设国寺时，众大臣与皇上一同打造的。本座对佛像了解不是很深，所以最后选了这两尊。”
一身白衣委地，面具上一朵金莲，栩栩如生，负手而立在殿门外，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无疆，你怎么在这？”
身后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过来，看到陈泽景惊讶的表情。
“原来你就是无疆。”只听到淡淡的笑声，见无疆一脸疑惑，说道，“泽景跟本座提过你几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如云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惊叹不已，仿佛是独坐九重天上的天神，仅仅一瞥，都让他们忘了呼吸。
踏进殿内，接过侍童点燃好的梵香，慢慢悠过一圈，烟雾环绕着走动的人，显得更加不真实。
“如云大人说笑了。”无疆平静的道。
“以一己之力抵挡无忧宫众人，不愧是虚无尊者的首席弟子。”
无疆道，“如云大人知道师尊？”
如云说话的语气，给无疆一种，与师尊认识已久的感觉，这才问道。
如云：“尊者圣名谁人不知，本座与尊者算是交谈过几次，算不上深交。”
虚无尊者？
陈泽景大吃一惊，他一直以为无疆只是个普通寺庙的小和尚，所以都没问过他，没想到居然出自梵音寺。
梵音寺那是什么样的存在，可是大陆顶尖的佛寺，没有之一！
看如云大人说话的语气，仿佛无疆在梵音寺地位也不小哦。
无疆抬头看向两尊庞然大物，眼眸深邃，“大人可知这两尊佛像的来历。”
陈泽景与侍童震惊看着无疆，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提问如云大人。
“无疆！”陈泽景连忙摆头，拉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问。
只听如云发出浅浅的笑声，没有丝毫不快，“还请指点一二。”
指点？
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如云何等人也，就连龙腾皇在他面前都只有听话的份，哪有见过别人指点他的。
一个个的眼神看向无疆时，都带着奇怪还有打量的目光。
这和尚…来头很大吗？
无疆缓缓道来，“左持无畏，佛祖为救济众生的大慈心愿，据说能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怖，故称无畏印。”
迈着步伐走向右边，大殿此时安静的只有众人的呼吸声，还有无疆的解说。
见没了下文，众人皆看过去，如云问道，“那右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