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电灯泡
但是他随后发现不大对劲,妻主怎么没有到他这一侧搂住他,而是对着他,然后抱紧了蓝思初?
他不免呆愣道:“妻主,你怎么对着我睡?”
蓝沐秋却打趣道:“你莫不是找了别的妻主?以前我就是对着你睡的呀。”
好……好吧,他无法反驳,只是心下有些不愉快,从前的确是这样的,可问题是现在他俩中间夹了个蓝思初啊!
而且蓝思初喜欢踹被子不说,还喜欢踢人,总之睡觉就是不老实,讨厌死了,果然她爱小孩不爱夫郎。
亏他还给妻主持家育儿,她却最喜欢别的男子!
此刻,委委屈屈的云念初哼了一声,将jiojio伸了出来,穿过蓝思初,轻轻踢了一下蓝沐秋。
这声哼在寂静的黑夜中拉得极常,像一只骄傲的公鸡打鸣,奈何蓝思初实在有些胖嘟嘟,又因为中毒而胸腔憋闷,睡觉时呼噜声贼大,盖过了他的声音。
蓝沐秋此刻专心听着这均匀的呼噜声,只觉得这是天籁之音,没有比这更好听的了,于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云念初。
见没人理他,云念初更气了,只感到浑身都难受,简直是在守活寡。
这人什么意思呀,没见到时算是没有办法,但明明在这里了,却一根手指都不主动碰他的……
就不能抱抱他,像老师师父一样告诉他别怕吗?
然后,他熬呀熬,熬到了大半夜,就是不见蓝沐秋理他,不免更加无奈,半夜里凉气袭来,炕的温度渐渐消褪,他才冷的把脚伸了回去。
然后,他感到蓝沐秋似是起了床,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准备偷偷观察,生怕蓝沐秋是因为呼噜声心烦或是因为局势烦躁而难受。
如果他再去打扰了她,恐怕她会更加难捱的吧。
一种浓烈的心疼直钻他的心头,然后他发现……
妻主只是多添了一把火,使炕温度别减下去而已。
云念初:“……”
待蓝沐秋回到那一侧,他就偷偷地跨过蓝思初,到了妻主的背后,抱住了她。
感受到他的身体像个小火炉,蓝沐秋不免转过头对着他,抱紧了他,小声道:“念初……怎么了?”
云念初小声答道:“妻主,若是不能改变它,那就接受它。”
“我知道……”蓝沐秋低低地答着,但额头沁出的汗几乎要滴落下来,每每她深夜时,总会痛的几欲窒息。
忖度片刻,她生怕云念初再担心,于是咬紧牙关,将这种撕心裂肺的闷闷疼痛憋在心中,然后将颤抖的指尖穿过他的上衣衣衫,与他紧紧相拥。
这质感是那样熟悉,她将手不断地划过,微凉的指尖划过如玉的肌肤。
每一寸的移动,都带给他极致的颤栗。
“妻主……”他不自觉地呢喃着,不知道为何,蓝沐秋似乎很是主动。
本来他还以为,妻主没有这个兴致了呢。
略带粗糙的指尖划过,然后停下。
妻主为何那么会撩拨……但为何……妻主没有直接碰他呢?
他不自觉地从口腔溢出一些难以启齿的声音,就听到蓝沐秋嘱托他道:“念初……孩子在旁边,小声点呀。”
这话臊的他满脸都透红,连忙咬住嘴唇,再不敢发出声音。
心下终于安定了些,妻主没有碰他,兴许是怕孩子在这。
不自觉地跟随着妻主手指的快慢频率而小幅度律动,他只感到那样熟悉又贴切。
抱紧了的感觉真好,是独属于妻主的温度和香气。
在他近乎要迷恍痴迷,连眼中都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失焦时,突然一声熟悉的喊声传来:
“爹爹,ne!”
只见突然出现的一个黑影窜了出来,挺着个小肚子,就站立在他们面前。
幸好她们盖着被子,动作幅度又不大,终究是没有使蓝思初起疑心。
但几乎是同时,云念初瞬间感到,那带给他无尽快乐的手立刻剥离开来,然后,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妻主松开了给他的怀抱,然后奔向了蓝思初。
云念初:“?”
忍着强烈的羞怯,他还是叹了口气,生生地将极致难以忍受的感觉强压心底,然后捋好衣衫后起身,点上了一盏油灯。
灯烛恍耀,一点儿黑烟顺着烛心缠绕升起,他透过那层黑烟,猛然看见妻主的脸惨白惨白的,宛如溺水之人,浑身湿透,脸上像刷了腻子一样白到透彻。
“妻主……”他猛然惊醒,才明白妻主是想通过如此方式来使他安心,但分明,她的身体已经坏到不成样子了。
提着灯,他走过去,想去拥抱蓝沐秋。
“爹爹,你不nai我re!”蓝思初感受到云念初的小动作,直接炸掉了,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
小小一团的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爹爹只在乎娘亲,都不在乎他饿不饿。
而且,他的奶奶爷爷去哪了,是不是因为他前些日子不乖,爷爷奶奶不要他了?
“不准吃了!去睡觉!”云念初皱起眉头,不免有些心烦,他的妻主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哪还有心思做吃的啊?
“你别凶他……”蓝沐秋勉强站立,捂住胸口窝,疼得半蹲着,口吐白沫。
云念初没有回答,只默默将她扶到了床上,心疼地给她擦汗递水。
蓝思初小脑筋一转,想到了从前他像娘亲这样的时候,爹爹就心疼得要命,再也舍不得凶他了,还给他买羊奶补身子。
计上心来,他捂住心口窝,装作剧疼的样子,整个手臂都颤抖得哆嗦,小脸皱在了一起,堪称脸色狰狞难看。
云念初一惊,已是后悔万分,连忙去抱住他,将手臂塞到他嘴里,然后哆嗦着去拿毛巾一类的东西,让他咬着,再想着给他找郎中。
而蓝沐秋也是惊的手足无措,然后哆嗦着起身,喊道:“你陪着他,我去找郎中。”
心里越急,她的情绪越是激动,心口窝反而愈发痛楚,像是一颗心生生被人撕裂了一般,血淋淋的,她不免咬住自己的唇角,连油灯都忘了拿,就要拧着眉头往漆黑无光的外面跑。
待她跑到门口时,云念初低低地道:“妻主,不必去了。”
提溜着小孩,他连忙跑到妻主面前,将那一团瑟缩着的小人儿捧起给她看,生怕妻主不信,然后道:“他骗人的。”
手中的小孩瑟瑟发抖,大颗泪滴顺着那吹弹可破的嫩皮儿往下落,满脸惊恐,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怕了。
不过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如此精湛的演技,爹爹是怎么发现的。